松云樓還是挺會做生意的。
知道自家的樓頂上,看風(fēng)景最好,也就在樓頂上,蓋了個遮風(fēng)擋雨的小亭子。
說是小亭子,那也能當(dāng)包間使用。
況且,這小亭子,也不是誰都可以用的。
不是需要多有錢,而是需要身份地位。
別說是本城的世家子弟,富商巨賈,就連皇子公主來了,也都上不去。
因為,那是給修行者們準(zhǔn)備的地方。
凌淵不想飛檐走壁的給林亦北添麻煩,便對門口的小二來了句“松云亭還空著吧!”
小二一聽這話,見他們兩個衣著打扮不凡,尤其是凌淵的裝束,便知道這不是一般人“兩位,是還空著呢?!?p> “今晚,那個地方,我們包一夜。叫掌柜的來,有些話,我只對掌柜的說?!?p> 凌淵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動著手上的戒指,在估摸著里面有什么東西,可以送給掌柜的。
不一會,一臉笑意,腰身有些粗的掌柜的就來了“客官,您有什么事?”
凌淵一見掌柜的來了,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從戒指里拿出來了半瓶丹藥,遞給了掌柜的“我和我?guī)熜纸褚挂稍仆ひ灰?,還要你們店最貴的酒,以及全靈宴一桌?!?p> 掌柜的頓時明白過來了凌淵的意思,趕緊的把丹藥放袖子里,親自為他們帶路。
林亦北跟著凌淵往上走,他何曾見過這樣的地方?
每次就算有門派任務(wù),他也是住門派的天羅客棧,并不會特意的來當(dāng)?shù)氐木茦恰?p> 聽著耳邊的南腔北調(diào),看著那些人哪怕是錦衣華服,也都佩刀帶劍的。
有些人沒有刀劍在身,但是,那雙手上的老繭,或者是某個無意識的動作,都在告訴別人——別碰我,我有功夫在身的。
上到第三層,就沒有剛才的喧鬧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金銀的裝飾。
第五層,擺放了些文房四寶,還有名家的書畫作品。
第六層更是已經(jīng)有了陣法,隔絕了下面的吵鬧。
掌柜的帶他們到了最后的一層樓梯前“兩位,你們需要自己上去了。在下修為不濟,上不去的?!?p> 凌淵點點頭,不再為難掌柜的。
也就十七階臺階,凌淵并不覺得有多么的難走。這不過是個小小的陣法而已,識別一下來訪者是修什么道的修士。
最近邪道修士也有出現(xiàn)的,而且,跟他們交手的人說過,也就是外門到內(nèi)門弟子之間的程度,不足為懼。
不足為懼么?
凌淵可不這么想。但是,現(xiàn)在,他不說這些話。
松云亭里,凌淵溫酒,林亦北看著底下的城池。
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一座繁華的城池。
時不時還有煙花升上夜空。
凌淵不知看過多少次城池的繁華,也不怎么在意。
那些城池總是那樣,大同小異,不過是換了一個名字,東西南北城的布局不一樣,基本的形態(tài)還是一樣的。
這樣繁華的城池,最后的結(jié)局,也會差不多吧!
要么成為一片焦土,要么更加繁華。
但,不論怎樣,都要經(jīng)歷過至少一次,修行者的戰(zhàn)爭的考驗。
凌淵估摸著酒差不多了,便把那個小冊子給了林亦北“你自己看吧!”
小冊子里,寫明了楊府的一切信息。
總共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修為,家中什么東西最珍貴。
當(dāng)看到其中一頁上寫著“與血云山的書信往來?!币恍凶种?,林亦北丟了冊子,看著凌淵“帶我去楊府?!?p> “好的。師兄,先喝點酒,回來我們接著喝?!绷铚Y打開酒壇子,喝了幾口沒有多少酒味的酒,覺得好多了。
楊府在什么位置,凌淵早就知道了。
飛檐走壁,凌淵一路上都是沉默的。想要找話題緩解一下情緒的林亦北,也找不到話題了。
接近楊府的時候,凌淵丟過去一套黑衣服,一張銀色面具“師兄,你還是換上的好。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執(zhí)行任務(wù)完成了再說。”
林亦北趕緊的穿戴好。面具并不影響呼吸,有點冰涼的觸感,讓他也清醒過來了。
“謎影,帶了個新人來?”不遠地方,另外一道黑影閃過,停在他們面前。
“對。帶新人來開個鋒。絕光,你不會是分給我這一次任務(wù)的搭檔吧!”凌淵覺得奇怪。
“不。我跟洛零一組,跟你不是一個任務(wù),我們的任務(wù)是兩條巷子外的高家?!?p> “嗯。再等一次煙火?!彼麄兛粗t色的煙火在空中開成一朵花之后,相互點頭,就告別了對方。
這一夜,凌淵沒有藏著掖著殺意與殺氣。
幽影在劍中大呼小叫著痛快,順手指點著凌淵的劍法和身法。
那一襲紅衣,愣是被鮮血染黑了。
凌淵從一進楊府大門開始,就開始砍人了。
沒有話本小說里說的那么囂張,凌淵就是一人一劍的,踩著楊府的人,失去溫度的身體一步步的走到后面去的。
他,一個能喘氣的都沒有留下來。
唯一例外的,是后院里的一只小黑貓,對著他喵喵的叫。
凌淵很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便抱起來這只小貓,塞到了自己的戒指當(dāng)中。
小雪打不過那只小鷹,這只小貓咪陪著小雪玩也挺好的。
林亦北開始的時候,還有點不敢提起來劍,但是,當(dāng)別人的拳頭,打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清醒過來了。
追上凌淵,找到師弟,問清楚他想知道的,成了唯一的念頭。
而這楊府眾人的生死,早就寫好了。
當(dāng)林亦北帶著大大小小,深可見骨的傷口到后院的時候,凌淵,正在和楊府里坐鎮(zhèn)的邪道中人作戰(zhàn)。
林亦北知道,現(xiàn)在不是自己能出來的時候,他只能靜靜的看著,這一場戰(zhàn)斗。
這還是林亦北第一次見到邪道中人,原來,邪道中人不一定是藏頭露尾的。
這個邪道中人,看起來就和他們一樣,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
然而,一旦邪道中人施展起來了邪術(shù),便不同了。
灰色,黑色,青色的霧氣,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只聽見刀劍碰撞的聲音,看到樹林間的幾個殘影,卻看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