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臭不要臉云晚風
食為天酒樓里,靈巧端著些許飯菜來到幕千蘭屋里,
“小姐,晨起用餐了。”
幕千蘭睜開雙眼,“巧兒妹妹,怎么快就天亮了!”
昨晚不知何種緣故,夜里失眠了,竟睡得清晨已是太陽升得老高。
“是啊,小姐,今天我看小姐遲遲未起,可能是太過于勞累,因此這會兒才來打擾小姐。”
一雙白皙的腳輕輕穿上襪和鞋,便下了床,坐在鏡子面前梳洗打擾起來。
幕千蘭眉妝漫染,疊蓋了部分額黃,鬢邊發(fā)絲飄過。潔白的香腮似雪,畫一畫蛾眉,整一整衣裳,梳洗打扮,慢吞吞,意遲遲。
當然只是淡淡的妝容,已是驚艷十分。
這時多嘴的靈巧像平時一樣給小姐叨叨起來:“小姐,你知道嗎,昨夜有一酒徒連喝一百八十一壇酒,酒中連吟一百八十一句詩句,清早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長流皇城?!?p> “巧兒妹妹,你不會說笑吧!”
“怎么會呢,街頭穿得沸沸揚揚,我還記得他們口中的詩句呢!”
“什么詩句,說來聽聽?!笔釆y之間,幕千蘭有點好奇。
“好像有一句是,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聽到此句,幕千蘭由開始的好奇變成吃驚。
“除了這句,還有嗎?”
“還有一句,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p> 聽到這一句,幕千蘭噗呲一笑,“這怕不是個風流情郎?!?p> “不過前一句,吟得確實是入木三分之境,將男女之情的執(zhí)著刻畫得不由得讓人敬羨?!?p> “對了,還有嗎?”
“小姐,那么多,我那記得?”
“不知那酒徒姓甚名誰,誰家男兒?”
“聽說姓云,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嗯,云?”幕千蘭細眉微動。
“小姐,你說不會是云公子吧!”
幕千蘭笑了,“這,怎么可能呢,云公子怎么可能喝那么多酒?”
心中一想,昔日夜里,見到云公子旁邊身有兩位絕世佳人,難道是吟給她們?
又一想,不會那么巧,又問道:“你可知那酒徒去了何處?”
“小姐,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昨夜街上的人看到得有很多,肯定有人知曉?!?p> “那你去問一下,那酒徒去了何處?”
“是的,小姐?!?p> 巧兒走出門外時,身后傳來一句,“等等?!?p> 幕千蘭此時妝容已整理得差不多,走出屋來,“一起去看看吧!”
隨后靈巧跟著幕千蘭來到了街上,今日如同往日一般,只是增添了什么,好像更為熱鬧一點。
她們邊走邊聽,
“昨夜那個酒徒真是厲害啊,一百多壇酒,喝得精光?!?p> “這位老兄,我不信,哪有人喝得那么多?”
“我親眼所見,難道騙你不成?”
“更可怕的是,那人恃才放曠,吟出一百多句詩,每一句都稱得上千古佳句?。 ?p> 街頭議論紛紛,爭議不斷,愈加劇烈。
她們繼續(xù)向前走,
街邊買頭飾的幾個小女子也在議論著,
“你說那公子誰家公子,這詩放在當下,真堪稱是千古情詩,每一句,寫得不是男女之情,就是那相思相戀之情,其情也是纏綿悱惻,一夜之間,能吟如此多句,真得是奇男子啊!”
“妹妹,你說這位公子的情詩送給你,你會不會看上他?!?p> “姐姐,別說我了,要是送姐姐你呢?!?p> 街頭姐妹在互相調(diào)佀,又有一女子開口,
“那你們可知那公子去哪兒?”
“聽說啊,那公子歌得爛醉,被長流官兵帶走了,可能是去了東府,也可能是西府?!?p> “為什么???”
“可能是那公子喝醉了沒給錢,還有擾亂街頭,官府給治罪呢?”
“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好,走。”……
聽到這兒,幕千蘭有點好奇和驚嘆的心懸了起來。
巧兒尾隨其后跟著幕千蘭快步向長流東衙門走去……
東府衙門內(nèi),“威威威……,武武武……?!?p> 兩排衙役在做著升堂的準備。
衙內(nèi)大廳中跪著兩個人和躺著一個人。
躺著的那個人正熟睡中,可能是昨夜酒喝得太多,快要到中午了,還沒有醒來。
余強看著眼前睡著的兄弟,心中擔憂,這下好了,我們這一起到衙門來了,又有罪受了。他怎么睡得著的,他怎么睡得著的?
余強無奈地搖搖頭。
“堂下何人?”一把刀胡的七品官坐在正堂上,堂下側(cè)面站著一個鋪頭正在和那個官員眉來眼去。
“啟稟開大人,我乃是酒鋪老板,昨夜這兩個小子喝光了我酒鋪的一百八十一壇酒,昨夜因他們擾亂市街,被官爺們帶走,今日我特地來問他們討債?!?p> “邢鋪頭,是這樣嗎,他們兩是昨夜你們帶回來的!”
“回大人,確實如此,昨夜二人大醉擾亂街頭,把街上堵得水泄不通,嚴重地影響了馬路街道的正常通行。”
“堂下那個人怎么還在睡?來人,給我潑醒他?!?p> 一盆涼水一潑,晚風頭發(fā)和衣服已變得濕淋淋。
可那酒實在太多,醉得太深,晚風竟沒有一點兒動靜。
“大人,此人又藐視公堂,再加上欠錢不還,罪大惡極?!?p> 開大人見一個臭乞,斬了倒沒有關(guān)系,可一個穿著華麗的公子,若是不問來歷,倘若是富貴家的公子,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來人,繼續(xù)給我用水潑,潑醒為止?!?p> 就這樣,一盆子又一盆的涼水潑在晚風身上,整整一個鐘頭以后,晚風動了。
他一下子跳了起來,“來來來,繼續(xù)喝,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p> “喝,”大喊一聲,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p>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xiāng)”
“一壺酒,一竿身,快活如儂有幾人。”
連吟三句,便坐了下來,搖搖晃晃,低頭,想要繼續(xù)睡去。
露天府外圍了很多人,大概也是慕名而來,不斷有人喊著,“酒神,酒神,詩神,詩神……”
府外,幕千蘭和靈巧也是晚風初醒時剛到,看到堂中男子穿的衣服正是那件錦繡藍衫,身材極其相似,確信無疑,正是云公子,
又聽他隨口吟得幾句詩,竟是如此得出神入化,功底之深厚不可知其境。
可敬羨之余又擔心起來,這樣醉下去不會受什么罪吧!
“堂下小子,昨夜你大醉鬧長流之街,你可知道,長流之街乃是圣上題名文明之路,你敢在圣上的路上撒野,可知何罪?”
晚風迷迷糊糊地聽到此話,對,難道是來到了衙門之內(nèi),站著之時隨眼看了幾下,難道是昨夜喝醉時鬧事了,記不清了。
抬起頭來,“可能是我吧,忘了,不好意思,小子我以后注意就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醒得差不多了,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走了?!?p> 他站起身來,看到了身旁的余強,“走啊,強子,待在這個干什么呢?”
聽到此話,開大人有點氣瘋了,從來沒有人在這公堂之上敢藐視自己,他完全視自己為無物?。?p> “堂下此人,本官問你知不知罪?”
“我何罪之有?”晚風指著自己說道,大概是還未清醒。
身旁的余強有點破膽子了,得罪官府之人,怕不是受點皮肉之苦了。
可是一想,我這兄弟什么時候這么囂張了,既然酒是昨夜一起喝得,本就賤命一條,那就同生共死吧!
于是默默地看著堂上的一切,接受著命運的安排。
身后不遠處的幕千蘭心中大驚,他怎么這樣,如今修為盡失,毫無抵抗之力,難道真的要自尋死路嗎?
到底救不救呢,可如果救,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錢是不說,勢必招來流言蜚語。
“那本官再說一遍,你犯了什么罪,第一條,欠錢不還,第二條,擾亂長流,第三條,藐視法紀,無視公堂。你可知?”開大人忍無可忍地替云晚風列完罪行。
“等等,我不服?”晚風大叫一聲。
“好,你說,你有可不服?”開大人不信他能把白的說成黑的。
“第一,欠錢不還,我知道,可我有說不還嗎?何況昨日喝醉,只過半天,待會我把錢給他便是了,還有這是我和酒鋪老板的事情,跟在場的各位都沒有關(guān)系,”
晚風轉(zhuǎn)向后面,“你們說對不對?”
圍觀的是紛紛點頭附和,“對,對,酒神說得對?!?p> 開大人見此,他有些無奈,“那你繼續(xù)說?”
“第二,大家都知道,你是人,我也是人,站在人的角度,人人平等,你并沒有權(quán)利來責怪我?!?p> “你說我擾亂街頭,可知街上的人只有我一個,我一個人怎么擾亂街頭,分明就是很多人很多人都在擾亂街頭嘛,既然所有的人都犯的是一個錯,那就是沒有罪了,”
晚風一邊說,一邊又問大家,“你們說對不對?”
不出意料,眾人又在附和。
“好一句人人平等,天下三教九流,只有你這樣不知死活的東西才能說出來人人平等?!?p> “來人,給我亂棍打死。”開大人順手扔出了一個令牌,發(fā)火的他已經(jīng)不能形容了。
幕千蘭還在猶豫之中,衙役們的棒已經(jīng)舉了起來。
晚風也剛想動靈帶著余強逃,只聽:“等等?!?p> 一位卓爾不凡的女子從人群中走了上來,
晚風心中疑問,這個時候誰會來救自己,看到了那個前不久才說“恩怨兩清”的女子。
于是保持了沉默,看她想干什么?
“啟稟大人,小女子有話講?”
開大人認識此人,正是天堂谷若塵老前輩的千金,前幾年有緣見過一面,早知道,對于,修煉之人還是不能得罪的,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會死于哪一天,更何況是整個天堂谷,自己根本得罪不起。
“既然這位公子欠錢,我便替他還了就是?”
“還有就是這位公子酒后吟了如此多的佳句,小女子很是青睞,只是這位公子如今醉酒無禮之舉,想必眾人和大人都能理解,至于擾亂街頭,小女子愿意再捐出一萬兩,讓官府維護治安所用,大人您看如何?”
“幕小姐所言極其,那就讓幕小姐破費了?!遍_大人瞬間臉色忽轉(zhuǎn)。
這時候,靈巧頗不情愿地走了上來遞給了酒鋪老板二百兩,遞給了開大人一萬兩銀票。
繼而說道:“堂下酒家,你可還有事?”
酒鋪老板見有人付錢,立刻道:“大人公正嚴明,實屬青天之舉。”
“好,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兩人無罪,退堂……”
開大人隨著眾人離開了,當然也可能是分錢去了……
晚風醉醉醒醒,對著幕千蘭講道:“你說你這姑涼,我不是說我們已經(jīng)兩清了嗎,你還幫我干嘛,對了,我沒錢,還不了你了?!?p> 說完便轉(zhuǎn)身了,“強子,我們走。”
“謝謝小姐?!庇鄰娬\心地說了一句,便跟著晚風離開了。
“小姐,他這人怎么這樣?”
“我也不知道,他的性格好奇怪!”
幕千蘭看著晚風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就在這時,晚風又回來了。
幕千蘭心中忐忑,
只見他走到幕千蘭面前,“對了,我不是沒錢嗎,反正你錢多,再給我借點?等我有了一并還你?!?p> 幕千蘭眼睛瞪了一下,他居然面無改色地說出這話來。
“巧兒,給云公子拿一千兩支票。”
“好,多謝,”云晚風奪過巧兒手里的銀票。
“幕姑涼,我早就說了,我們兩清了,我這個人吧,還真不知什么時候能有錢?”
說完笑著便和余強向外面走去。
身后的巧兒氣得直跺腳,“小姐,你怎么還幫這種人!”
“可能是,可能是我愿意!”幕千蘭呆呆地站在原地。
天空的風起了,像是拉近了誰與誰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