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阿瀲心情不好,阿黛就讓阿筱陪著她,自己尋了一出隱蔽之處,開始靜心修煉。
正所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阿黛活了那么久,還尚未涅槃,鳳生這一坎想要平安度過,是需要花費許多年的靜心修煉,才可大成。
阿黛平時在家不好好修煉,如今嫁人了,才發(fā)覺這修煉可是大有裨益,不然沒涅過槃的鳳凰,如何能站穩(wěn)這太子妃之位呢?若是站不穩(wěn),沒熬到太子成為天帝之時便早早去世,鳳族和天族說不定又要尋一女子開始聯(lián)姻,阿黛只覺得這等不幸福的聯(lián)姻,不要再禍害其他好人家的姑娘了,還是由自己一直頂下,比較好。
其實更有一些私心,那就是,青鸞族好不容易出了她這么一位太子妃,雖說是庶女,可也是極大的光榮,若是她沒能熬過涅槃之劫,怕是要遺臭萬年呢!
阿黛想著,先是摒除雜念靜心入定,然后建立起厚厚的結(jié)界不允許外人進去窺視,待到正午之時吸收天地間的純陽真氣引入體內(nèi),借助這天時地利人和,化身成原形。
阿黛的原形倒是一直小青鸞,雖然小小的一只,但是羽毛卻是青黛色,倒也是映襯了她的名字——青黛二字。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阿黛也感覺自己快有有所突破,結(jié)果就在關(guān)鍵時期,這結(jié)界居然在東南方向露出了一絲破綻。
雖然現(xiàn)在無人打攪,但是破綻終歸是結(jié)界最弱之處,若是有人來了突然闖入,后果不堪設(shè)想。
阿黛懊惱自己為何不找一個靠譜的幫忙護法,此刻倒是著急,又有何用?
苦惱之余,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人過來,腳步聲越來越近,阿黛甚至都想直接結(jié)束修煉好了。
“莫要動!”滄衡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他站在那結(jié)界最弱之處,伸出手掌緩緩修補。
阿黛驚訝,太子如何知曉她的一舉一動?
“你!”
“紅線牽引我,告知你有危險?!睖婧饨忉尩溃骸澳中模瑢W⑼黄票闶??!?p> 阿黛只當(dāng)他不存在,繼續(xù)靜心,將天地之靈氣引入體內(nèi),渾身炙熱不已。
她實在是沒法專心??!甚至都快走火入魔了!
“你!”滄衡焦急不已,他不得已闖入結(jié)界,替阿黛順氣。
“謝謝?!卑Ⅶ熘挥X得剛才在體內(nèi)亂竄的力量開始好多了。
待到她終于喘過氣來,只見滄衡已經(jīng)冒了好多汗,眼角也有了血絲。
“莫不是他在緊張我?”阿黛這樣想著,很快她又打消自己自足多情的念頭。
很快,腦海里閃過一句話,滄衡說:“以后,你在犯蠢,我是不會再救你了?!?p> 阿黛被他抱回去還是迷迷糊糊的,不過這句話她一直印在腦海中,仿佛是有毒,一直在她腦海里面回想。
“對不起,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了?!卑Ⅶ烊滩蛔〉狼浮?p> 滄衡只覺得奇怪,阿黛這是怎么了?
“小傻瓜!”滄衡將阿黛輕輕放在床上,又伸出小拇指,看著連接兩人情感的紅線,開心之余,更是感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紅線終于再次將二人牽引,而且加固后的紅線果然不一樣,像是滄衡這樣情根深種之人,便是感應(yīng)到對方的情緒多一點,甚至危險之時,都能及時趕過來救她。
可是呢,他的到來反倒讓阿黛亂了心緒,甚至修煉都走火入魔了。
滄衡太子還絲毫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究竟有何錯誤,他只是滿心都是阿黛剛才危機的樣子,那一刻他仿佛覺得,自己又要失去她了。
后來阿黛醒來,這次她發(fā)現(xiàn)自己床邊居然有一個人!居然是滄衡那廝!也是,他好像在自己走火入魔之時救了自己。
可是,腦海里面那句“以后,你在犯蠢,我是不會再救你了?!弊屗洃洩q新,她心里好像是缺了一塊東西,忍不住對滄衡有了一點好感,又消失殆盡。
這種奇怪的感覺很快就消散了,阿黛靜靜看著身旁熟睡的滄衡,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叫醒他,還是悄悄溜走?
不過阿黛卻是第一次那么近距離觀察自己名義上的夫君,心砰砰直跳,莫名有些奇怪。
阿黛想著,原來他睡著了還是蹦著臉,真不愧是冷面郎君,就是這張俊臉,不知道俘獲了多少女子的心,但是她不會!
滄衡此刻緩緩正眼,和阿黛四目相對,嚇得阿黛把頭感覺轉(zhuǎn)到了一邊。
“你躲什么?”滄衡緩緩起身,見阿黛似乎很怕自己,有些奇怪。
“多謝太子殿下今日救我。”阿黛小心翼翼說道。
滄衡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欲言又止。
“你我本是夫妻,應(yīng)該的。”滄衡似乎想和阿黛更近一步,但是卻似乎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兩個人就這樣四目相對,尷尬至極。
“下次我會注意的?!卑Ⅶ煊行╇y受,好像迷糊之中滄衡嫌棄自己了,不過也怪自己沒計劃好,如果她能多多小心就好了。
滄衡覺得此刻的阿黛是如此卑微,似乎還有些怕自己,他很想努力拉近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可是呢,阿黛卻一直想把他推開。
“你好好休息。”滄衡說罷,就拂袖離開了。
等到滄衡走后,阿黛不知不覺松了一口氣,剛才雖然滄衡沒有黑著臉,但是阿黛總感覺兩個人之間有一種壓抑的氣氛,幸好他有事走了。
阿黛剛下床,就發(fā)現(xiàn)桌邊有恢復(fù)元氣的藥……應(yīng)該是剛才滄衡留下的吧。
仙界修煉之人很容易走火入魔,這種藥是恢復(fù)效果最好的,阿黛拿著藥瓶,手中有些炙熱。
“為什么對我那么好?!卑Ⅶ炷畹馈!盎蛟S就是因為我是你名義上的妻子吧。”
既然他表面功夫都做到了,那么自己也就不客氣受用吧。
阿黛將瓶中的藥水一飲而盡。
“這真的是,苦啊!”阿黛忍不住感慨道。
然后就感覺自己迷迷糊糊,仿佛墜入了仙境一般。
這夢中的自己好像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阿黛和滄衡還是那般的表面夫妻,滄衡對自己很兇很兇,不允許她靠近他三尺之內(nèi),不允許她給他所有的示好,就算實在眾仙云集的場合,他都不屑和自己同席,每次她最好是裝病待在宮中,不聞不問宮中他的那些相好們。
阿黛整日以淚洗面,直到她看到了一束光,那是戰(zhàn)神宸憲,他踏云而來,似乎是來救她的呢……
“宸憲君!“阿黛激動喊出聲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躺在床上,從夢中突然醒來。
“太子妃可是夢魘了?這補藥雖然滋補,但是不可多吃。”阿瀲好心提醒道。
“剛才太子妃喊得是?”阿筱有些好奇。
“不可多言,阿筱你就裝作沒聽見!”阿瀲拍了阿筱一下。
阿筱點點頭:“哦!”
“不過這里就我們幾個人,若是太子在的話,太子妃這般可是要迎來禍事的?。 卑Ⅲ憷^續(xù)道。
阿黛有些羞愧,像是被人發(fā)現(xiàn)捉奸在床一樣,只不過,她只是在夢中喊了宸憲的名字而已。
她明明已經(jīng)放下宸憲了啊,怎么還會在夢中如此渴望見到他呢?難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想來想去阿黛也不承認是自己的錯,只當(dāng)都怪那該死的補藥!嚶嚶嚶!
阿瀲特意給阿黛放了水,阿黛好好泡了澡,雖然說神仙不用每日洗澡,但是水的沐浴可以讓阿黛這種半吊子神仙洗去糟粕,養(yǎng)精蓄銳。
“琵琶語,羌笛吹,聲聲淚,啊~”阿黛唱著曲子,心中開始平靜下來。
阿瀲在外面聽著阿黛唱歌,心中也想著自己的事情。
仿佛一瞬間她回到了那荒唐的一夜,和白垣帝君醉酒放縱的一晚。
阿黛喊了阿瀲好幾次,阿瀲才回過神給阿黛穿衣。
她有些驚訝,因為她發(fā)現(xiàn)阿黛的守宮砂沒有了,而且身上有些曖昧的痕跡,和自己身上留下的,有些相似。
原來,太子已經(jīng)和太子妃親近了嗎?但是今天太子和太子妃只見的相處方式,莫名的陌生冷淡呢!
琢磨不透,阿瀲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幫阿黛穿著好衣服。
阿黛自然是粗心的,沒有注意到身上的這些變化,更不回去多想,究竟洞房花燭是否真的有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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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幾天滄衡便因為公務(wù)離開了天宮,阿黛也清閑自在,自從那次走火入魔后滄衡救了她,阿黛就有些心不在焉,每當(dāng)聽到滄衡的名字,不是光感覺他是名義上的夫君,而是一個活生生會在意她的人。
哪怕夢境里面的滄衡,和她所見的滄衡,完全相反。
糾結(jié)之下,阿黛把注意力放在了法術(shù)理論的學(xué)習(xí)上,下次閉關(guān)修煉之前一定要夯實基礎(chǔ)才行,不然可不一定會有人來救她了。
天宮的藏書閣很大,阿黛又是太子妃,自然有權(quán)限看到那些珍藏的古籍。
于是在青鸞族沒見過世面的阿黛,可高興壞了,連連三天都泡在藏書閣,甚至沒回寢宮。
阿瀲開玩笑:“上次太子妃是修煉功法走火入魔,如今是看書到走火入魔的境界了呢!”
阿黛笑笑,不過有了阿筱和阿瀲的陪伴,這書看的也算有點意思。
偶爾還有仙人來與她交流,這幾天認真的阿黛倒是被不少仙友所熟知,眾人似乎也都知道這新來的太子妃是個愛書之人,有心之人甚至開始打聽阿黛的喜好,以后送禮也能投其所好不是?
可是也有人覺得阿黛都是裝的,青鸞族并不如所想的那樣崇尚讀書,阿黛之前怕是連天族字體都認不全的卑微庶女,怎么能看得懂那些深奧的古籍?
阿黛自己心里卻清楚,古籍中一些不太常用的字她的確不認識,可是她有著一顆好學(xué)的心,尤其是遇到適合自己的功法,她再讀不通順也要努力背下來!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阿黛繼續(xù)在藏書閣待了三天,整整六天的時間她終于學(xué)會了如何建立頑固的結(jié)界,并且走火入魔后自救的方法,她所做的努力,都是希望以后不需要再麻煩滄衡了……
阿黛的歡喜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雖說在藏書閣背了一些口訣,但是卻無法運用到實戰(zhàn),一次次失敗也讓她漸漸失去興趣和耐心。
“太子妃若是不會,可以照太子幫忙啊!”阿筱誠懇建議道。
阿黛也是死腦筋,她可不想低聲下氣追著太子解惑,哪怕他就是她的夫君,是她天宮唯一能夠依仗之人。
清閑的日子過了幾天,倒是阿黛覺得這個太子妃實在是過的太快活了,天后也不是每日都要她去請安,偶爾喊她下午去喝個茶什么的,太子也不在天宮,合著她這個太子妃只要當(dāng)個擺設(shè)就好了。
天后有次問她:“阿黛可是寂寞無聊了?也是,滄衡這一去不知道歸期是何時,也是苦了你了。”
阿黛搖搖頭:“在天宮我比在族里還要舒服一點?!钡拇_,這段日子她可是吃好喝好,穿的也好,還沒有人打擾,逍遙自在極了。
“你就是舒服就好?!碧旌罂粗Ⅶ爝@般好滿足的樣子,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阿黛和天后嘮嗑完,回去卻見阿瀲滿臉愁容。
“你……”阿黛剛剛想問她發(fā)生了何事,卻見阿瀲卷起袖子,只見上面的有一條淡淡粉色的紋路。
“這是……白澤族認定伴侶的紋路?”阿黛清楚得很,如果白澤族認定后半生的伴侶,就會完成某種神秘的儀式,據(jù)說手臂上會出現(xiàn)這種圖騰來象征著夫妻間美滿和諧。
“我不知道,為什么手上會有這種紋路……”阿瀲急的都要哭了。
“難不成,是那天晚上?”阿黛好奇問道。
阿瀲驚呼了一聲,然后喃喃道:“他怎么可能,會愿意我成為他的伴侶呢?”
“這世間沒有什么不可能的,況且那白垣帝君也是獨身多年,說不定就是想對你負責(zé)?不過若是在你身上留下烙印,也應(yīng)該和你說一聲?。 卑Ⅶ煊行┥鷼猓骸罢娈?dāng)我青鸞族的姑娘好欺負嗎?隨隨便便就會把自己交給別人?”
阿瀲卻看著那手臂上的紋路,心中還是歡喜的,難不成白垣帝君喜歡自己,所以才?
“不行,你得去問問他??!阿黛催促著阿瀲?!叭羰悄銈円捎H,還得明媒正娶才行!這樣隨便一個儀式算得了什么?”
“阿瀲自認為沒有美貌也沒有過人之處,只是那天晚上白垣帝君與我荒唐一晚,就強求他娶我為妻,實在是乘人之危,他已經(jīng)給我這個紋路來補償我,我已經(jīng)很歡喜了?!卑嚨椭^:“這幾日他也從未找過我,我貿(mào)然打擾他,或許不太好?!?p> 阿黛有些皺眉:“他可以給很多女子烙下這種紋路,可是你呢?余生只能帶著白垣帝君的女人的標牌生活,他還能繼續(xù)和其他女子歡好?!?p> 阿瀲沉默了許久,道:“晚上夜深人靜,我再去尋他?!?p> 到了晚上,阿黛還是不放心,她偷偷跟在阿瀲后面,看看那白垣帝君到底搞什么花樣,若是敢欺負阿瀲的話……
阿瀲偷偷瞧著白垣帝君的府邸,只見門口種滿了紫藤蘿,阿瀲的闖入倒是驚擾了這片寂靜。
“何人?”白垣帝君緩緩開門,卻見阿瀲小心翼翼站在門口。
“白垣帝君,我……”阿瀲看到白垣帝君,緊張到說不出話來,他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偉大的存在,她這樣卑微的小仙能和他扯上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非常幸運的一件事情,讓她再邁出一步,成為白垣帝君身邊的人,她卻沒有那么大的勇氣。
“是你?”白垣帝君看著阿瀲臉紅的樣子,似乎勾起了他的一絲回憶,之前的那夜也是這樣,她小心翼翼湊到自己身邊,表面上只是單純的答謝,但是眼珠卻是轉(zhuǎn)個不停,一直往自己身上瞄,他喝多了,難免將她和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一個身影重合,醒來才發(fā)現(xiàn)做了錯事。
“你來找我,所謂何事?”白垣帝君開門見山問道。
阿瀲不知道怎么解釋,只是慢慢掀起袖子,將手臂上的紋路給他看。
“這紋路……”白垣帝君驚訝道。
阿瀲解釋:“自從那夜和帝君歡好之后,它便出現(xiàn)在我的手臂上,聽人說,這是與白澤族結(jié)為伴侶的標志?!?p> “這是個誤會?!卑自劬胫翘焱砩纤隙ò寻囌J錯成心底的那個人,才誤在她身上刻下烙印。
阿瀲來之前想了很多,她這個人歡喜白垣帝君,所以這樣的事情,她自然是滿心歡喜,甚至往后想了很多很多,以后要怎么努力才能站在白垣帝君的身邊,結(jié)果白垣帝君卻說只是誤會。
“誤會啊……”阿瀲都要哭出來了:“白垣帝君,可否將這個烙印解下?”
白垣帝君皺眉,這種烙印消除,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還需要一些材料……
“等你有了喜歡之人,再找我解除這烙印,可好?”白垣帝君和阿瀲商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