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坦道:“叔叔,這半年來,兩次血月之光,相信你都已經(jīng)看到了?!?p> “血月之光,終將吞沒一切!這句口號可真是令人激動!”雷蒙淡淡一笑:“記得我還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不,應該再小你十歲,那時的我,每當聽到狼族長輩提起這句口號,就會熱血澎湃,無比相信總有一天,狼族的旗幟能夠插遍整塊大陸!只可惜,這么多年過去,狼族的旗幟仍只是插在絕壁長城以外的地方?!?p> 撒坦道:“不錯,絕壁長城暫時看來是我們狼族不可逾越的屏障,但絕不是永遠。血月之夜的到來,將會改變這一切?!?p> “哦,是嗎?”
“叔叔,你難道沒有聽過,血月之夜是上天給予狼族的恩賜,在血月之夜,狼人的戰(zhàn)力將得到十倍的增強。”
“那又怎么樣?”
“血月之夜就是我們狼族對人族發(fā)起總攻的最佳時機!”
“哦,那血月之夜什么時候會到來呢?”
“根據(jù)史書記載,在血月之夜來臨之前,會先出現(xiàn)幾次血月之光。我讓夢魘族的法師根據(jù)兩次血月之光出現(xiàn)的時間點,進行了推測。他認為,血月之夜可能會在一百天后降臨世間?!比鎏乖谡f這話時,話語間暗含興奮之意。
“原來是這個,令高傲的狼王屈尊來到這里?!崩酌衫湫σ宦?,拉緊了斗篷,沿著山脊向上走去。
撒坦眉頭一皺,跟在雷蒙的身后,登上了一處更高的山脊。
旭日東升,一片遼闊的原野在兩人面前展開,其中除了長而低緩的零星小丘外,盡是片片光禿禿的褐色平地。
雷蒙指著原野說道:“這里便是狼族先民的墳地。歷代狼王的靈柩陳列于陵墓,而普通的狼人就埋葬在這里?!?p> 撒坦點了點頭。
“狼族歷史上曾出現(xiàn)過血月之夜,那是在一千年前。那時,我們的狼族先民正被人族軍隊包圍在狼坑谷,即將被圍剿。結果,血月之夜的出現(xiàn)了。那天晚上,狼族先民的戰(zhàn)力暴增,他們對人族展開了瘋狂反撲,數(shù)以萬計的人族戰(zhàn)士和魔法師被屠殺,人族大軍在一夜之間損失殆盡?!崩酌深D了一頓,道:“這是狼族與人族戰(zhàn)斗史上,少有的一次大勝??墒?,在血月之夜后,狼族先民們又恢復了原狀。人族軍隊雖然是元氣大傷,但是還有在少數(shù)守衛(wèi)擺成的固守陣勢之下,人族殘部平安撤退。而后來,就是這些人族殘余,在大陸上繁衍壯大,在逐漸站穩(wěn)了腳跟,他們再次對我狼族先民展開了攻擊。最終,人族將我們狼族全部趕到了苦寒之地。”
“是。”
“后來,人族建立了絕壁長城,他們要將我們狼族永遠擋在這片夜長晝短、沒有生機的土地上?!?p> “是。”
雷蒙轉過了身子:“你也很清楚,自從人族建立絕壁長城后,我們就再也沒有能力對人族發(fā)起大規(guī)模的進攻。除了二十年前,人族自己犯下錯誤,主動出擊魔山,被你打了個大勝。除此之外,人狼之間的戰(zhàn)斗,大多都是小打小鬧,最終都止于那堵神筑之高墻?!?p> “是?!?p> “所以,即使血月之夜來臨,狼人戰(zhàn)力大增,只要人族關緊城門,閉戰(zhàn)不出,那我們也只能望著高墻嘆息,等到天明,一切就會變得跟從前一樣?!?p> “是?!?p> “所以,我說了,你想跨越長城,成為所謂的第一狼王,完全是一場春秋大夢。就算血月之夜來臨,又能怎么樣呢?”
雷蒙說完,沿著山道向下走去。
望著雷蒙的背影,撒坦不禁心中有氣,在魔山很少有人敢用背脊對著他。而在這里,雷蒙已經(jīng)不止一次這么做了。
撒坦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默默地跟在雷蒙的身后。
在此時此地,雷蒙才是王者,撒坦只能暫時放下黑狼王的傲慢。
畢竟,他是來求和的,而不是來求戰(zh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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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村。
陽光普照之下,死者“比澤洛斯”的皮膚先是發(fā)生了龜裂,而后如蛋殼般破裂開來,露出了里面黑毛。
狼人猙獰的面目,暴露在了烈日之下。
圍觀的村民們,眼中都露出了驚異和惶恐。
這個預言家果然是狼人變的。
在一旁目睹了尸體變身為狼人全過程的阿姆,瞪大了雙眼。他雙眉緊鎖,喃喃道:“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站在他身旁的大白則手舞足蹈地說道:“看到?jīng)]有?我就說了吧,這個預言家是假的!這個預言家是假的!”
阿姆奇道:“你怎么知道這預言家是狼人偽裝的?”
大白道:“這家伙進村以來,講話都是拐彎抹角、古里古怪的,我就覺得他不像是個預言家!”
“這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吧?”
“不不不,感覺有時比邏輯更重要。我也接觸過不少預言家了,真的預言家一開口,都是直接報查驗結果的,而像他這樣磨磨唧唧、說話云山霧繞的,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
“你這個警長啊,真是不行!連預言家是狼偽裝的都沒看出來,還不如讓我來當這個警長呢!”
被白癡嘲諷,是最令人無奈的事情,還恰好大白說的還是事實。
警長若是沒發(fā)現(xiàn)狼人,被人嘲諷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阿姆有些無奈,他聳了聳肩:“可是,事情還是不對。狼人既然偽裝成了預言家,他為什么會死呢?難不成是狼人自己殺了自己?”
“你不是警長嗎?狼人是不是自刀,這是你要去查的,問我干嘛!”大白說完,轉身向屋里走去。
“喂!喂!別走!我還有事要問你!”阿姆追在大白的身后,他有滿肚子的疑問。
另外一邊的屋檐下,卡姍和雷伊望著這一切,兩人都感到很震驚。
卡姍緊緊地抓住了雷伊的手,示意他鎮(zhèn)定,千萬不要因為情緒失控,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雷伊極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他隱隱感到“比澤洛斯”死得并不尋常,這圣光村的背后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卡姍抬起頭來,只見黑市商人佩索爾正站在對面不遠處,他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