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輕接住一瓣花握于掌中央,一縷清風(fēng)仙氣飄繞,旋即顯出一把油紙傘來。
云輕撐開油傘站到桃花樹下。
賞夜雨,聽雨聲,簌簌桃花飄零落下,好似淚一般,風(fēng)雨不止,它便會時(shí)不時(shí)飄零!
落到油傘上,在他身邊零落。
這是一場久經(jīng)未息的雨,不過貌似云輕并無立即打傘離去之意。
而京城子王府內(nèi),下起了雨,一抹白色身影撐著傘,左手搭上一件披肩向亭中徐徐走來。
雨水打在亭瓦上很是動聽,亭下的人兒睡得很熟,手露到湖面上也渾然不知。
顧傾輕輕拿回子淺露在外面的手,用手帕抹干子淺手上的水為子淺搭上披肩,油紙傘安靜的遺落在角落,雨水順著傘身濕了那一片地。
顧傾清涼的指尖扣上子淺的五指,一雙墨眼注視子淺寫滿了柔情。
子淺手上的痛跡不小心弄疼了,子淺不自覺動了一下五指扣上這位少年的手。
少年笑了。
清晨,雨停了些會兒,子淺朦朧中只見一個(gè)白色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子淺想睜開眼卻如何也睜不開來。
石路旁殘有壞掉花苞的桃枝上滴著豆大的水滴。
子淺二次醒來身邊坐著一張倚老賣老的臉,嚇得子淺半死!
“臭小子你那什么表情!”子王爺沒好氣的罵道,“我早朝都沒來得急上就在這耐心的等你醒來!”
子淺躲她家老頭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嘴角抽了一下,“你……想干嗎?”
“顧世子邀你去喝茶?!弊油鯛敽叩?,嘴角卻藏著竊喜:“就你們兩個(gè)!”
“反正呢話我也給你帶到了,我趕著上朝?!弊油鯛敶┲簧碣F典的官袍,乍一看還挺帥,當(dāng)然僅限于乍一看,至少子淺是這么認(rèn)為。
“你不去這輩子就等著老死子王府!哪兒也甭想去!”子王爺離開前回頭甩下一句。
子淺絕望的仰到亭椅上,仰著發(fā)藍(lán)的天空嘆息一聲,發(fā)梢落在水面上猶如蜻蜓點(diǎn)水:“紅娘。”
紅娘從一旁走了出來,子淺吩咐道:“找你的兩三個(gè)好姐妹去十里香坐坐……”
紅娘疑了一下,子淺望著天一副快死了的樣子:“你家小姐我請客,不想讓你家小姐英年早逝就按我說的去做……”
子淺換上一身盛裝,手持一把輕盈圓扇,頗有一個(gè)大家閨秀。
子淺坐著自家兒的馬車在十里香口停了下來。
子淺秀扇遮口掀起門簾,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下到馬車抬眼看到一旁停著一輛馬車眼睛瞬間亮了,指著那輛馬車激動的說,“這、這、這……來人給我拿把殺豬刀來!”
那天坐在外頭跟子淺吵起來的男子正拋著錢袋子樂呵樂呵的回來,看到有人像個(gè)瘋子一般指著他家公子的馬車瞬間皺起英眉,上前痞痞教訓(xùn)道,“喂喂,你這人誰呀,別亂給我指行不行!”
空徒看到是子淺這小丫頭,厭惡的皺起眉唾口罵道,“怎么哪都有你。瘋子!”
而那天坐在外邊的另一個(gè)、較為穩(wěn)重的男子,看出了端倪,出手制止對子淺拱手恭敬的道:“子小姐是吧。子小姐莫怪,與空徒一般見識,過幾日他便會讓我家世子派往別處,子小姐便不會看到他了。這輛馬車也是我家世子所乘,子小姐莫動才好!”
“大師兄,她就一瘋子干嘛對她那么客氣!”空徒是一個(gè)粗糙大漢沒什么腦子。
子淺心卻很細(xì),從中捕捉到了好玩的信息扇置口邊瞇起眼:“哦……原來是世子的人……”
子淺嘲諷一番揚(yáng)發(fā)而去。子淺走進(jìn)去拿圓扇遮著臉又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
子淺小步走上三樓從外邊輕輕推開一個(gè)廂間的檀紫門,扇面遮口,云霧龍祥中子淺未看清里簾坐著的一名男子。
子淺反手推上門便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咳了起來。
“來了。”里面的男子輕聲喚道。
子淺一聽,聲音挺好聽的,她仿佛聽見男子放下茶杯,華袂錯擦青瓷盎的聲音。不過她是那種容易被美貌迷住的女子嗎!
想到這子淺重振了士氣又咳嗽一聲。
“偷偷告訴你一個(gè)秘密,可別告訴別人?!?p> 只聽隔壁一廂響起清脆女孩兒的聲息。
“嗯嗯。”另一枚女孩可愛的點(diǎn)了一下頭。
“我常年在子王府工作,你知道吧。我們家小姐的名聲,在天下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摹e看我們小姐所做出的那些瘋狂之事,其實(shí)我們家小姐有病,活不久,就想讓自己瀟灑幾回?!?p> 說到這女孩停了一下,好像喝了口水:“且,她那病會傳染,扔掉的隨身丫頭都有上千個(gè)!”
“呀!這么嚴(yán)重呀。”只聽那可愛的女孩張大了鈴鐺曈眼。
“你身邊有沒什么需要人的活兒,我想溜,早點(diǎn)離開我家小姐一日,我便可多活一天!”
隨后只聽隔壁響起了兩道木門聲,好像說著說著說到外頭去了。
子淺圓扇遮臉心里暗暗激動,紅娘太給力了!
子淺進(jìn)到里面視線始終盯著自己的腳指頭,一角華麗的白袍閃現(xiàn)進(jìn)了子淺的視線。
子淺遲遲未抬起頭,以前有人跟她說過,她的眼睛很清楚,若在裝瘋之時(shí)萬萬不可讓他人直視眼睛。
“子淺。”一聲輕柔舒服的男聲喚道。
子淺至始至終都銘記著那個(gè)痛苦的教訓(xùn),聲音柔得滴蜜:“公子聽到隔壁之言……”
子淺未說完下面意思大家都懂。子淺藏于圓扇之下的嘴角華麗的勾了起來。
“子小姐!”那名公子好像生起了氣,不容分說摟起子淺的腰十分粗魯。
顧子的動作過猛了些觸動了他心尖兒上的一根弦,臉色一時(shí)有點(diǎn)兒不對勁。
子淺身子被往顧子身上提了一點(diǎn)仍是埋著腦袋,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一名女子靠在男子胸前委屈。
“你再怎么折騰也無用,我娶定了你!”摟著子淺的溫潤公子陰側(cè)側(cè)的在耳邊說。
“哎呀媽呀,別呀!”子淺聽到后一句嚇得一下將頭抬起,撞上一張精致無比的臉。
“是你?”子淺看到那模熟悉的臉皺起眉差點(diǎn)將他推開。
顧子輕輕一笑,很高興子淺的眼中有了他的存在:“我不是早告知過你,是你蠢沒猜到,怪我?”
子淺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