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雪篇：Day 15
紐約，唐人街。
唐人街還是有一些中華風(fēng)味的。讓已經(jīng)在紐約呆了半個月的鐘離雪感受到了一絲家的味道。
“還挺熱鬧的?！?p> 唐人街上的人挺多，有很多亞洲面孔。在美國呆久了，聽到許多人說華話都會感到很暖心。
藍宸去咨詢了一下，這里只有一家中醫(yī)館子——
唐人街深處的一家中醫(yī)館。
相較于唐人街上的中餐館子，這中醫(yī)館就冷清了很多。大過年的，都是來感受中餐的，少有人是來看病的。
老式的木頭柜臺前，一個胖大夫正拿著平板看肥皂劇。看他們來了，才站起來：
“會說中國話不？”
胖大夫看到他們兩個是華裔面孔，就問。
“會說。我們是中國人?！?p> “中國人啊，不是美籍華人？”胖大夫很熱情，笑言。
兩個人搖搖頭。
“那還真是稀奇。來這的華籍國人游客比較多。游客哪會來我這中醫(yī)館？留學(xué)生還有一些。看你們這樣子，應(yīng)該是留學(xué)生吧？”
行吧，鐘離雪是留學(xué)生，藍宸就在旁邊沾個光。
“都是老鄉(xiāng)，有啥毛病，給你治病開藥能打折?！?p>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不是來治病的。”藍宸看他這么熱情，真是不好意思。
“哦，那有什么事嗎？”
幸好這胖大夫人好，沒在意。
“我們是想來調(diào)查點事的?！彼{宸把小姨的照片拿出來給他看：“麻煩您看看，對這個人有沒有什么印象？”
那胖大夫看了看：“沒印象。是我這的病人嗎？”
“她應(yīng)該是來過的?！辩婋x雪說：“不過您可能不記得了，因為她是兩年前來的。”
“哎呦，那我確實記不住，我這把年紀了，要是能記住兩年前來過的病人，我才叫厲害，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查查病例表?！?p> 這個羅里吧嗦的胖大夫又一邊嘮叨些有的沒的，一邊回頭去拿那本病例表。
“我看看啊我看看，兩年前…具體是兩年前什么時候?。俊?p> 藍宸給了他更具體的時間。
“喏，小伙子，你自己看吧。我估計應(yīng)該是沒有。那段時間好像都是男顧客……”
藍宸仔細的看了看：確實沒有小姨的名字。
“不會呀……”藍宸真是想不通：“這里就一家中醫(yī)館呀。這紐約也就一條唐人街呀。小姨去的中醫(yī)館，不是這一家嗎……”
“如果是兩年前的話，這街上倒真的還有一家中醫(yī)館。”胖大夫告訴他們。
藍宸立刻抬起頭，鐘離雪特地又確認了一遍：“您的意思是說，兩年前這唐人街上有兩家中醫(yī)館？”
“對啊，不過兩年前…阿，準確來說就是你說的這段日子后的一段時間，那人就走了，回國去了。你別說，一提起這事……”
胖大夫忽然尋思尋思，看了看藍宸手中的小姨的照片。
鐘離雪也頗是期待：“您覺著有印象？”
“有一點…不過不確定是不是個女的。那段時間，有一個開著保時捷****型號的車來唐人街的，就去了那家中醫(yī)館?！?p> 藍宸立刻兩眼一亮，激動地說：“對對對，我小姨的車就是這個型號的?！?p> “哦，那應(yīng)該真的是了。”
胖大夫還回憶：
“我對車有點研究，這可是保時捷限量款的車，很少有人有的。所以我印象深刻，開著車的就是一女人。那女人具體什么樣？我倒是記不清了……好像是腰病吧？”
藍宸更加確認了：“對對對，我小姨就是腰病。”
鐘離雪疑問：“她不是在您這兒就診，您是怎么知道她是腰病的？”
胖大夫很接地氣的一砸吧嘴：“這都是一條街上的醫(yī)生，相互談了談的病人病情多正常??？那天他就和我聊著聊著病人的毛病，和我合計的開了個藥。那個中醫(yī)館的掌柜，叫什么...譚旭。就那幾天之后，又回國了?！?p> 鐘離雪接著問：“您知道他為什么回國嗎？”
“好像是因為閨女生了病，還是怎么著……”胖大夫回憶著：“好像就是這么個原因?！?p> 鐘離雪藍宸對視一眼。
胖大夫又提起來：“不過這個譚旭大夫，原先還真是美國正經(jīng)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動了十幾年手術(shù)，可惜后來什么意外傷了手。這手拿刀就不穩(wěn)了……
哎呦，兩位小朋友，跟你們說，這外科醫(yī)生的手抖一下，那都是一條人命??！所以他就辭了職，兼顧興趣與收入，在這唐人街上開了個中醫(yī)館。也就開了一年吧，就閉館回國了?！?p> 兩個人沉默，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頓，藍宸才又開口問：“那他原先的中醫(yī)館在哪里??？”
“哦，就在對面，不遠。不過現(xiàn)在變成上海生煎包店了。那店面翻新好幾遍了，原先中醫(yī)館那些東西啥也沒有了。不過他曾經(jīng)留給我一張照片。”
胖大夫拿出來那張照片，然后給兩個人看看：“是他當(dāng)外科醫(yī)生時照的照片，看上去還挺帥的，比我年輕時就差了那么一點。”
兩個人很無語的看這個胖大夫：
肥頭大耳，油頭油面，眼睛特小......年輕時能好看到哪里？真是敢說。
“這后面啊，是他在國內(nèi)的住址，還有聯(lián)系方式，不過我又沒什么事找他，就沒聯(lián)系過他?！?p> 藍宸接過照片，用手機拍下的內(nèi)容。
“原來他是住在普城的！”好巧。
“對啊，普城人。據(jù)說他老婆孩子都在那里。不過我也不明白，你說他在美國呆了十幾年，怎么就不把老婆孩子接過來呢？當(dāng)外科醫(yī)生收入也不差……
不過呀，我也就知道些這個了。如果你們真的需要打探他的事，可以去問問王婆。”
“王婆？”
“是我們唐人街的這一小塊區(qū)域內(nèi)的保潔阿姨。你看，在那呢——”
遠遠的看過去，有一個燙著卷頭的，非常傳統(tǒng)的中國阿姨，穿著保潔員的衣服，掃地。
“她在這干好幾年了，譚旭在的時候，她也在這干。之前還跟我說什么…看譚旭不像好人。我尋思著在背后說人壞話不好，就沒聽?！?p> 鐘離雪問藍宸：“要去問問嗎？”
“去。”
……
“譚旭呀，我跟你們說，那人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至少不算是個忠厚老實的?！?p> 王婆絮絮叨叨的和他們說起來。
“你說一個大男人自己到美國混的風(fēng)生水起，幾十年把自己老婆孩子丟在國內(nèi)，不顧家。”
兩人：“……”
所以這就是說他“不像好人”的原因嗎？
鐘離雪只好笑著，緊接著問：“那還有什么別的原因嗎？您還從哪里看出來他不好了？”
“就是在他走之前的那段時間。我還看他接了個電話，一直在那陪著笑臉說話，哎呦……”
這位上了年紀的大媽表情夸張的一拍手：
“感覺就是在討好哪個富商。不扎實干事…還說什么給他20萬，我去問他什么20萬，他說是女兒生了病借的錢…我看他說這話時挺心虛的，一看就不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勾當(dāng)……”
真是好像婆婆在絮叨自己的上門女婿。這個王婆確實是嘴碎的人。
王婆還接著說：“后來呀，還看到他中醫(yī)館來了一個穿著職業(yè)裝，看上去挺富裕的女人，好像是來治病的，開著個豪車，她們說叫什么保釋…保保什么的……”
藍宸一聽，立刻問：“是不是叫保時捷？”
“對對對，是這個名字?！?p> 藍宸有眼疾手快地拿出一張照片：“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王婆瞇了瞇老花眼，仔細看了看：“好像是這個模樣子?！?p> “然后呢？發(fā)生什么了？”
“然后啊，那女的一共來了三次。第一次還好。第二天那個女的又來了，那個譚旭就在那打量她的車。然后又過了兩天，那個女的來了。那女的進了中醫(yī)館沒過多久，譚旭就出來了，在車后摸索著什么，我估計是在偷竊……”
藍宸表情驚訝且嚴肅：難道這個譚旭真的是兇手？
鐘離雪卻提問：“可街上那么多人，他對車動手，難道不顯眼嗎？”
“姑娘，我跟你說?！蓖跗胖傅闹钢鵁狒[的大街：“你別看這區(qū)域現(xiàn)在熱鬧，兩年前這里還沒開發(fā)完整。游客都到唐人街那邊玩。兩年前的這塊地方清凈了。我那時倒垃圾，正巧經(jīng)過才看到他在那里動手動腳，當(dāng)時沒有別人的?！?p> 真是巧合被他們撞上了。這個王婆估計就是看到了譚旭對車動手腳！
藍宸把小姨的照片給王婆看：“是不是這樣的一個女人來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穿著個高跟鞋啊，一個職業(yè)裝，外面套個大白褂子……”
藍宸現(xiàn)在心里有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