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糖葫蘆七個楂,片刻之后,就被白忘憂消滅了一半。
這位韓家婦人制糖葫蘆的手藝頗佳,每一粒山楂都很甜,微酸,上面裹著的糖皮脆而不厚,嚼起來嘎嘣脆。而且,這位婦人挑選的山楂也都是上佳的,白忘憂吃的這四粒沒一個壞果,瞧著剩下的三個也都是好果子。
嘴里嚼著酸甜的山楂,白忘憂突然想到燕嫦歌。
那個女人應該會很喜歡這的糖葫蘆吧。
那個女人身為珞珈山的傳人,表面看上去很光鮮亮麗,實際上壓力應該是很大的吧!真是難為她了,明明只長了一張普普通通的臉,卻要承擔著天下人對天下絕色的期待。
“喂,大叔,我們家的糖葫蘆好吃嗎?”一個尚帶著幾分稚嫩的聲音在白忘憂的耳畔響起。
只見一個身穿青色小衫,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隨意的扎成小馬尾的小姑娘俏麗麗的站在了白忘憂的身前。小姑娘看著十二三歲的樣子,膚色微微黝黑,一雙眼睛很靈動,尚有些稚嫩的臉蛋頗顯幾分英氣,隱約會給人一種假小子的錯覺。小姑娘胸前還捧著兩三本書,一看便知是個剛放學的小學生。
“你家的糖葫蘆?”白忘憂不禁挑眉問道。
“肯定啊,這巨鹿城只有我娘賣糖葫蘆?!毙」媚锵仁强蓯鄣姆藗€白眼,然后頗為自傲的說道。
白忘憂隱隱猜出了小姑娘的身份,下一刻,姍姍來遲的白秦也證明了白忘憂的猜測。
“英兒,你還不趕緊回家?”白秦看到小姑娘竟然在跟白忘憂說話,心中頓時又是一沉,很怕這小姑娘口無遮攔不小心得罪了白忘憂,到時候白忘憂秋后算賬,那可就完蛋了。
“白秦大叔,是你啊?!庇嚎吹桨浊卮蛘泻舻馈?p> “家主,英兒口無遮攔,您千萬不要和她一個孩子計較?!卑浊乜聪虬淄鼞n,先開口就給白忘憂帶了個高帽子。
白忘憂懶得和白秦計較,轉身便要繼續(xù)走路。
“家主?你便是我們新的家主嗎?”韓英兒突然跑到了白忘憂的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一臉好奇的看著白忘憂,像在看著什么古怪生物??吹陌淄鼞n好生不自在。
白無雙的死訊半個月前已經(jīng)傳遍了南境七州,所以韓英兒得知白帝一族有了新的家主并不令人奇怪。
只是這韓英兒的膽子未免有些大了,即便知道白忘憂是新的白帝一族家主,還敢攔著白忘憂的去路。
韓英兒的動作將白秦嚇了一跳,忍不住上前一把將韓英兒拽開,額頭見汗的說道:“英兒,你給我趕緊回家去,不要瞎胡鬧?!?p> 韓英兒站在白秦的身后,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轉了轉,然后一把掙脫白秦,又跑到了白忘憂的身前。
“家主,我可以求您一件事嗎?”韓英兒又攔住了白忘憂,開口問道。
“韓英兒!”白秦有些嚇壞了,開口呵斥道。
韓英兒從沒看見過白秦叔叔生氣,心中難免有些惴惴不安,但是小臉卻鼓了鼓腮幫子,固執(zhí)的繼續(xù)攔著白忘憂,擺出了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
白秦氣壞了,想要繼續(xù)發(fā)飆,卻被白忘憂擺了擺手給阻止了。
“你們家的糖葫蘆很好吃,看在糖葫蘆的面子上,我就聽一聽你的要求吧?!卑淄鼞n對一個孩子還是很有耐心的,笑著說道。
“我娘做的糖葫蘆天底下最好吃?!甭牭桨淄鼞n稱贊她們家的糖葫蘆,韓英兒很開心。
白秦在一旁不禁再次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這寒冷的秋日,他卻感覺格外的燥熱。
看韓英兒對自家的糖葫蘆非常自以為傲,白忘憂笑了笑,沒說話,等著小姑娘接下來的話。
“小家主……”韓英兒一開口就有幾分平地驚雷的味道。
一旁的白秦嚇得臉色蒼白如紙。
白忘憂也不禁眉頭一蹙,一個丫頭片子竟然管他叫小家主。
“小家主,等我長大了,你能不能封我個將軍當?”韓英兒渾然沒有在意自己的稱呼的怪異。
“胡鬧,一個姑娘怎么能當將軍?當什么將軍?我南境軍中從未有此先例。”白秦忍不住了,先開口訓斥道。
“為何女子便不能為將?”韓英兒不樂意了,給白秦丟了個冷眼。
“女子為將,荒唐可笑!”白秦皺眉道。
“怎么就荒唐了?黃金帝國那邊就出了個女將軍,卻打的我們大秦的軍隊節(jié)節(jié)敗退。”韓英兒據(jù)理力爭的說道。
白秦被頂了一下,一時不禁語塞。
“好了,別吵了。”白忘憂制止了兩人。
“小家伙,告訴我你為什么要當個女將軍呢?”白忘憂笑問道。
“……”韓英兒咬了咬嘴唇,遲疑了一下,道:“因為我要親自領兵去殺南蠻子,為我爹爹報仇!”
“我還要向別人證明,女子也能做將軍?!表n英兒突然看了白秦一眼,又說了一句,顯然這句是后來加上去的,只因為白秦剛才的話惹惱了這個小家伙。
“……”白秦臉色微黑,然而聽到韓英兒提到了他的父親,臉上卻有些觸動,輕吐了口氣,沒說話。
“好,若你能夠將你手中的書讀好,每次都得到先生的甲等評價,等你長大了我便讓你做個將軍。”白忘憂許諾道。
“真的?小家主說話算話?”韓英兒不確信的問道。
白忘憂臉上微微有些發(fā)黑,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擊掌!”韓英兒伸出小手。
“啪!”
一大一小兩只手掌碰在了一起。
“耶!”韓英兒小臉上喜色綻放,顯然心情極好,甚至忍不住都跳了起來。
“白秦叔叔,有時間來我家串門???我會幫你追娘親的?!表n英兒太開心了,蹦蹦跳跳離開前,還來到白秦的身邊,小聲的對白秦說道。
然而,白秦聞音,一張老臉卻瞬間變得黑紅,滿臉羞愧想要挖個地縫鉆進去。
小姑娘看著聲音很小,但是家主是何許人也,一位大宗師啊,那等耳力,怎么可能沒聽見!
“咳咳。”白忘憂輕咳了兩聲,表明了意思。
沒錯,白秦,韓英兒的話我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