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刁春艷忽然輕吒,身形一倒,劍尖點地,劍身壓得彎曲,隨即一下伸直,她身形彈起,如箭矢飛出,身形雖快,卻極輕盈,如蜻蜓點水。
借長劍之力,她身法快極,輕輕一刺,周學武躲閃不及,盡力避開,仍被刺中左肩。
刁春艷收劍,退后一步,笑盈盈道:“周師兄,承讓!”
周學武臉色僵硬,笑了笑,抱拳一禮,退了下去。
“真解氣!”張守光一拍巴掌,興奮的道。
孟鵬神情惋惜,搖搖頭:“周師弟大意了,沒想到刁師妹出這般險招吧!”
張守光冷笑:“哼,他傲得不行,誰也不放在眼里,恨不得挑戰(zhàn)幾位堂主,豈把刁師妹放在眼里?”
“孟師兄,你快上吧,機會難得!”張守光忙道。
金斗慢慢閉上眼睛,又有一個弟子躍上臺來,抱拳行禮,挑戰(zhàn)刁春艷。
金斗懶得睜開眼,這些弟子們的打斗,在他眼中,無異于小孩子打架,不值一瞧。
“上臺的是德力堂地孟鵬,德力堂第一高手!”祁連超在他耳邊低聲道。
金斗點點頭,仍閉著眼睛,懶得費神,意系于鼻前,調(diào)息寧心,養(yǎng)神運氣。
紅花堂的堂主再次冷哼一聲,對他地傲慢大是不滿。
祁連超忙沖寧不悔笑了笑,不再多說。
金斗意系于丹田,其中的靈氣隱隱流轉(zhuǎn),不時有一絲絲氣順著周天循環(huán),歸入下丹田,一閃,將靈氣吸收進去,匯聚入氣海之中,如溪水歸海翻滾不息。
宛如晶瑩的白玉,輕輕流動,越凝實,周圍籠罩氤氳玉氣。
忽然,一聲清冷地聲音傳入金斗耳中:“五代弟子寧不悔,請金師叔指教一二!”
睜開眼睛,抬頭一看,正對上一對清亮的眸子,如一汪清冰之湖。
皺了皺眉頭,金斗緩緩站起,目光緩緩掠過眾人,臺上,俱是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紅花堂的堂主寧不悔站在場中,一身雪白紗衫隨風輕動,一絲秀發(fā)垂在鬢旁。
她明眸凝注,清亮熠熠,如一對寒星閃爍。
金斗走上前幾步,抱拳道:“請!”
“請!”寧不悔按劍于柄,緩緩說道,隨即長劍出鞘,劃出一抹寒光,直刺而至。
這一劍,又快又準,卻又飄逸如春風,劍氣韻味盡出,盡顯其功力。
“好!”臺下眾弟子轟然叫好,用力拍著巴掌。
臺上諸人,皆露出笑意,便是高德亦不例外。
寧不悔雖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對誰都不假辭色,但在眾弟子心中,卻地位極高。
臺下地周學武,嘆息一聲,搖搖頭,自己地劍法差得還遠,委實太過自大了!
孟鵬也搖頭,剛才敗得不冤,自己雖為德力堂第一高手,比起趙師姐,還有一大段兒差距!
“叮!”一聲脆響,金斗長劍劃出一道流光,驀然出鞘,順勢刺出,速度奇快,撞上寧不悔的劍。
兩人身形分開,金斗退后一步,神情自若,目光沉靜,沖寧不悔點了點頭。
寧不悔踉蹌而退,一直退出五步遠,腳下一軟,便要跌倒在地,長劍倏地一撐地面,劍身一彎,撐住她身子。
她穩(wěn)住身形,白皙如玉的臉龐酡紅,似貴妃醉酒,神態(tài)嫵媚,風姿動人。
“寧師妹,不要緊吧?”魯陽忙起身,跨前兩步,伸手要扶她。
寧不悔一甩胳膊,打開他的手,冷哼道:“不要緊!”
她轉(zhuǎn)向金斗,明眸微瞇,緊盯著他,玉牙緊咬,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多謝金師叔賜教!”
金斗點點頭,道:“你身為女子,稟賦所限,氣力不足,劍招稍慢了一些!”
“是!”寧不悔咬了咬牙,低下頭去。
金斗微微一笑,轉(zhuǎn)過頭,目光一掃眾人,緩緩道:“還有哪個想試一試,一起上來吧!”
他話音乍落,臺下嗡嗡作響,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乖乖,金師叔好大的魄力!”張守光驚嘆連連,一臉崇拜的神色仰頭看金斗。
孟鵬默然不語,緊盯著金斗看。
臺下諸人,有的贊嘆,覺得他有氣勢,有的暗惱,腹誹不已,覺得他太狂妄,竟要一個挑多個。
寧不悔在他們眼中,宛如女神一般,地位超然,在他手上,竟一招沒走過。
他們心中大是不快,覺得這個金師叔太狠,為何不走上百招,給寧堂主留點兒顏面?
“金師弟,老夫不才,領教高招。”一個老者站起身,須眉皆白,紅光滿面。
金斗神情自若,點點頭,目光一掠眾人,淡淡道:“還有要過招的嗎?一起上來吧!”
“金師弟!”那老者臉色一沉,目光凜冽。
他心中怒氣翻涌,這個金師弟,委實太狂妄,把自己置于何地,倒要看看,他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如此目中無人。
金斗搖搖頭,在他眼中,這些人地武功,委實尋常,即使全都一起上,也難挑起他的興致。
“請程師兄出招罷!”金斗淡淡道,雙手低垂,周身破綻處處。
“請!”老者沉聲道,神情肅穆,緩緩抽出長劍,橫于身前,氣勢頓然一變。
此時的他,仿佛一座高山橫于身前,穩(wěn)固泰然,巍然不動,風雨難以撼動。
金斗暗自點頭,有這般氣勢,看來他下的功夫極深,但對上自己,卻是可惜了。
他淡淡道:“接我一招!”
說罷,劍光一閃,劍尖已到了老者跟前。
老者一驚,想要閃避,卻已不及,腳猛的一蹬,身形疾退,如箭矢射出,奇快無比。
他猛一下退出一丈遠,見金斗沒有追擊,便停下身形,長出一口氣,放松下來。
金斗還劍歸鞘,干凈利落,然后抱拳一禮,淡淡一笑,道:“程師兄,承讓了!”
“你……”老者皺眉,不解的看著他,不知他為何忽然罷手。
一陣風吹來,他忽然覺得不對勁兒,低頭一看,卻見心口處一個小孔,衣衫破了一個小洞,風吹了進來。
他大吃一驚,明明自己避開了這一劍,為何竟有這個劍孔?!
“程師兄,回來吧!”一個老者招招手,嘆息著招呼。
“唉……”老者苦笑一聲,搖搖頭,嘆道:“老嘍!”
說罷,他對金斗一抱拳,慢慢走回座位,身形有幾寂寥之意,背影蕭瑟,令臺上諸人心頭一酸。
“可還有挑戰(zhàn)金師叔的?”魯陽站起來,揚聲叫道。
校武場上一片寂然,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寧不悔身為紅花堂地堂主,雖是女子,但在五位堂主之中,卻是第一高手,她敵不過金斗一招,眾人自忖,也絕非金斗的對手。
既如此,獻丑不如藏拙,自然不會上臺。
金斗搖搖頭,露出不滿意之色,若不是因為答應了桑德鑫,他早就不耐煩,一走了之。
魯陽掃了眾人一眼,揚聲道:“好吧,既如此,那咱們逍遙門的掌門就是金師叔了!”
他轉(zhuǎn)身,躬身道:“高長老,趙長老,賀長老,祁長老,請四位長老定奪!”
說罷,他坐了下來。
高德看了看另三位長老,見他們點頭,他緩緩站起來,臉色沉肅鄭重。冷冽地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所過之處,一片寂然,校武場上,頓時恢復寧靜。
他聲音沉緩,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逍遙門第五代掌門,便是金斗金師弟!”
比武場上,寂靜無聲,人們怔怔望著金斗,不一言,委實不知說些什么。
高德一撩衣襟,緩緩跪倒,沉聲喝道:“參見新任掌門!”
“參見掌門!”巨大的聲音在山谷中回蕩,裊裊不絕。
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唯有金斗一人坐在太師椅上,闊馬金刀,看著眾人行禮。
金斗緩緩掃視眾人,抬起手,輕輕一擺,淡淡說道:“都起來吧!”
他聲音不高,仿佛隨口吩咐,聽在眾人耳中,卻清晰而沉重,直印心底,難以抗拒。
四大長老對視一眼,暗自震驚,祁連超一臉得色,暗道自己所言不虛,新任掌門的功力,委實驚人。
“請新任掌門示下?!备叩鹿蛟诘厣?,抬頭沉聲說道。
金斗點點頭,站起身來,淡淡道:“大家都起來說話吧!”
他聲音沉肅,透出莫名地威嚴。
他話音一落,眾人不由自主地遵行,一一起身。
金斗目光淡然,卻宛如實質(zhì),一一掃過眾人,在紅花堂地堂主寧不悔臉上停一下,又轉(zhuǎn)開。
眾人即使低著頭,也能感覺到他目光地壓力,喘不過氣來,身上仿佛壓上一座山,不由心中凜然生懼。
他淡淡道:“這個掌門地位子,我本不想做,無奈桑師兄重傷,不能親來,逼著我過來?!?p> 寧不悔細膩嘴角一撇,頗是不屑,虛偽透頂,若不想來,別人會拿刀架在脖子上逼他?
金斗淡淡道:“對我而言,掌門這個位子,是一幅重擔,不是什么美差!”
他又道:“若有一天,大伙都想讓我讓位,我絕無戀位,自會讓于賢能之人!”
他搖頭嘆息一聲,擺擺手:“先說這些罷,大伙散了,各忙各的去,四位長老隨我來!”
說罷,他轉(zhuǎn)身便走。
四位大長老擺擺手,讓眾人散去,忙緊跟在金斗身后。
他們想追上他,但輕功使出全力,總無法拉近,反而越來揮遠,看著他一轉(zhuǎn)眼消失在大廳中。
四人對視一眼,皆覺驚異,好像他馬上進入掌門地角色中,號施令,氣度森嚴,不容抗拒。
前后變化太快,他們尚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