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卡拉贊的求學時光
“啊，我記得你們。”某天早上，麥迪文手里拿著一杯熱廚子剛磨好的黑咖啡。
雷歐和卡德加則拿過今天的早餐，燕麥粥，還有烤面包。
“是的大法師，我是卡德加，這位是雷歐?！笨ǖ录雍芾蠈嵉幕卮鸬?。
“嗯，當然，新來的助手?！丙湹衔钠穱L了一下黑咖啡，可能有些不滿意，他稍微加了點牛奶。
“有什么我們可以為您效勞的嗎?！崩讱W控制著餐刀切割著烤面包，當然不是用的手，而是魔力。
“圖書館，年輕的信任，還有年輕的獅子。圖書館進展怎么樣啦？”麥迪文這次滿意了，吹了一下咖啡，又嘗了一口。
“很好?！笨ǖ录討馈！胺浅：谩Ｎ艺χo書和文件分類。”
“怎么分的，類別，還是字母？”大法師問道。
不如按致命的程度分最好，雷歐和卡德加同時遞給對方一個眼神，麥迪文的書比想象中要復雜的多。
但是卻涉及到各種知識，達拉然有的他有70%。沒有的是學院派導師們自己寫的書，然而有很多書，達拉然都沒有，例如那本關于他母親艾格文的詩歌。
“我們討論著還是按主題分吧。很多書都沒有寫作者。”
“嗯，”麥迪文說，“沒有署名的作品不值得信任。那你繼續(xù)吧。告訴我，肯瑞托的法師們對萊恩國王有什么看法？他們有沒有說起過他？”
圖書分類的進展像冰川移動的速度一般緩慢，但麥迪文似乎并不在意這耗費了多少時間。
確實，他似乎每天早上都把雷歐和卡德加還在這里的事實當作一個意外的小驚喜，而在簡短的進度總結后，話題就會轉到新的方向。比如一些很私人的問題，他們有沒有喜歡的人，喜歡什么顏色，需不需要他來介紹。
這讓雷歐和卡德加感嘆麥迪文竟然有這樣的一面。
有的時候，這位神秘的大法師一個星期都不在家，這也讓雷歐和卡德加肆無忌憚的翻閱著麥迪文的群書。特別是雷歐這家伙十分過分，甚至還施法抄錄，這也讓卡德加十分無語，不過內心天人交戰(zhàn)后，卡德加還是逃不過真香定律。在許下了給雷歐打掃房間衛(wèi)生一星期的條約后，卡德加如愿以償?shù)膅et到了自動抄錄的小魔法。
有一天早上，大約是卡德加來到這里一周后，麥迪文壓根兒沒有出現(xiàn)。
“出去了?！笨ǖ录訂柶饡r，莫羅斯只答了一句。
“去哪兒了？”卡德加問。
老總管聳聳肩，卡德加幾乎能聽見他身體里的骨頭在咔咔作響?！八@個人是不會明說的。我們仆人也不會問?！?p> “他就放心把我們留在塔里？”雷歐問，“跟他那些神秘的書本卷軸待在一起，沒人監(jiān)督？”
“我可以過來當你的看守，”莫羅斯自告奮勇，“如果你想的話?！?p> 卡德加搖了搖頭，但又說了一句：“莫羅斯？”
“怎么了，年輕的先生？”
“那些幻象……”年輕人開口道?！八鼈冋故镜氖俏磥恚€是過去？”
“當我注意到它們的時候，兩者都有，不過我通常不會，”莫羅斯說，“去注意它們，我是說?！?p> “那么那些展現(xiàn)未來的幻象會成真嗎？”年輕人說。
莫羅斯發(fā)出了嘶啞的呼氣聲，卡德加認為那可能是一聲嘆息?！耙晕业慕涷瀬砜?，是的，年輕的先生。廚子曾經在一個幻象里看到我打碎了一塊水晶，所以她就把水晶藏起來了。過了好幾個月，主人終于開口要那塊水晶。她把水晶從藏著的地方拿出來，不到兩分鐘我就把它打碎了，完全不是故意的?！彼謬@了口氣。“第二天她就弄來了那副粉晶眼鏡戴著。還有別的事嗎？”
卡德加沒再多問，但他在爬上通往圖書館的樓梯時仍然感到很困擾。整理工作進行到這個時候，他已經把該干的事情都干完了，而麥迪文的突然消失讓他茫然無措，因為他不知道接下來還能干什么，當然，一方面他也希望這位大法師永遠都不要回來，這樣的話他和雷歐就能把這整個圖書館的書都抄一份了。
兩位助手走進圖書館。房間的一側擺著那些被蟋蟀識別為“安全”的書本，而另一側堆滿了檢測出有陷阱的書本，還有一堆是燒廢了的紙片。
大桌子上鋪滿了零散的紙頁和沒打開的信件，堆成大致規(guī)整的兩堆。書架已經被他清空了，上面的鐵鏈沒有了少女，只能空懸著。
卡德加好奇麥迪文去做了什么，以至于兩個星期都不見蹤跡，而雷歐則推斷出，這位老法師可能自己去了德拉諾世界，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雷歐那看起來不要命一般的學習吸取知識的樣子徹底震撼了卡德加，盡管他不知道雷歐為什么這么努力，但是這深深刺激到了卡德加。
這段時間里，兩人完全把圖書館據(jù)為己有。每天早晨，吃過早餐，向莫羅斯敷衍地匯報一下進度，就一頭扎進圖書館的寶藏里。午餐和晚餐都會給他們送過來，他們經常借著水晶球柔和的光芒工作到深夜。
慢慢地，他們學著去解開那些最珍貴的典籍上布置的機關，了解圖書館里的藏書的性質。雖然還沒有掌握具體內容。
卡德加的研究在破解機關方面很有天賦，可能這個和他的性格有關。他很快成為一位破除咒語機關和重裝陷阱的專家，就像他在達拉然是個打開門鎖、發(fā)現(xiàn)秘密的專家一樣。
破解大部分鎖閉機關，不管它是魔法的還是機械的訣竅在于，要在破壞機關的時候欺騙它，讓它以為自己沒有被破壞，特別是對于魔法陷阱來說。只要能弄明白觸發(fā)某個陷阱的具體條件是什么——不管是壓力變化，還是移動的金屬開關，甚至是暴露在陽光或空氣下，你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在開鎖這方面雷歐自愧不如，這也讓卡德加小小的驕傲了一把。
有些書籍令他也束手無策，他的特制撬鎖工具和靈巧的小刀都無法破解書里的機關。這些都被卡德加放到了二層最里面，卡德加下定決心要弄明白這些書里寫的是什么，靠他自己努力或者從麥迪文嘴里問出來都行。
而雷歐不一樣，他只學習那些看上去很安全的。他知道，對于那些帶鎖的秘密，卡德加更容易去發(fā)現(xiàn)他們，無論你把他們藏的多么好。
也正是因為這樣，讓卡德加吃了一些苦頭，就比如這次。
卡德加正在嘗試破解一個上了魔法鎖的書籍的時候，他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但突然感覺到了大法師的存在，因為空氣陡然變化，仿佛暴風橫掃過農田。年輕的法師轉過身，看到麥迪文就在眼前，寬闊的肩部填滿了門框，長袍在身后無風舞動。
而雷歐這時也從打盹中驚醒，“先生，我……”卡德加說著露出微笑，從椅子上半站起身。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大法師的頭發(fā)如同雞窩一般雜亂，閃爍的綠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怒火。
“小賊！”麥迪文指著卡德加叫道，“入侵者！”年長的法師指向年輕人，念出一串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音節(jié)，那些詞句根本不是為人類的喉嚨而造的。
卡德加不由自主地抬起一只手，在身前畫了個保護符咒，然而對于麥迪文的咒語來說，他的舉動只是一些粗魯?shù)氖謩荻?，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一堵凝固的空氣墻向年輕人猛撞過來，把他連人帶椅掀翻在地。典籍和啟蒙書像突然被風暴襲擊的小船一般從桌上滑下來，筆記在空中盤旋飛舞。
卡德加猝不及防地被咒語擊飛，撞上了身后的一個書架。書架被撞得搖搖欲墜，年輕人生怕它會倒下來，那他這么多天的苦工可就白費了。書架倒是沒倒，然而壓迫住卡德加胸口的力量變強了。
“你是什么人？”麥迪文咆哮道，“你在這里干什么？”
年輕法師奮力抵抗著胸前的壓力，掙扎著開口?！翱ǖ录?，”他喘著氣說，“助手。收拾圖書館。您的命令?！彼蝗幌氲?，莫羅斯說話總那么簡短，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麥迪文聞言眨了眨眼，直起身子，仿佛一個剛剛從沉睡中醒來的人。他又看了看雷歐，后者只感覺到一個激靈，那感覺，仿佛被一頭饑餓的野獸給惦記的感覺。
大法師手指微微一動，那堵凝固的空氣墻立刻消失了?？ǖ录庸虻乖诘?，大口喘著粗氣。
麥迪文走過去將卡德加扶了起來來?！拔液鼙福⒆樱彼_口道，“我忘記你在這里了。我還以為你是個想偷書的小偷?！?p> “哪有小偷來過的房間會比來之前更整潔啊。”卡德加說?，F(xiàn)在連呼吸都令他感到隱隱作痛。同時遞給雷歐一個心有余悸的眼神，兩人總算直面的了解到了，這位大法師的強大之處，也同時明白了，為何大法師在這個世界是如此遭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