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艾格文的幻象（2）
“我要走了。”艾格文直白地說。
法師臉上陰云一片?！白撸窟@么快嗎？早餐還沒吃就要走？我的意思是，我以為我們可以有機會進(jìn)一步談?wù)??！?p> “我要走了。”艾格文說。“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辦，以后再也沒有時間像今天早晨這樣寒暄了?！?p> 宮廷法師看起來還是一臉困惑。“我以為在昨晚之后，你會愿意在城堡里，在暴風(fēng)城多留一會兒。”他朝女人眨了眨眼?！澳悴辉敢鈫?？”
“不，”艾格文答道，“事實上，昨晚過后，我就完全沒有理由再逗留了。我已經(jīng)得到了我來此處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有必要繼續(xù)在此長住?！?p> “可我以為……”聶拉斯磕磕巴巴地想要說點什么，但守護(hù)者搖了搖頭。
“你，聶拉斯·埃蘭，是個傻瓜?！卑裎闹苯亓水?dāng)?shù)卣f?！澳闶翘崛鹚狗ㄗh會里最強大的法師之一，但你仍然是個傻瓜。議會其他人的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p> 聶拉斯·埃蘭惱怒地昂起了頭。他本來是想表現(xiàn)出憤怒的樣子，但看起來卻只是像在耍脾氣。“等一下……”
“你總不會以為你是憑著身上與生俱來的魅力吸引我來到了你的房間，以為是你的智慧和奇思妙想讓我從我們關(guān)于召喚儀式的討論上分了心？你不會不知道你那宮廷法師的地位就跟門口的護(hù)衛(wèi)一樣對我沒有絲毫吸引力吧？你甚至沒有和我一起面對過惡魔對吧？你還沒有那么傻吧，是不是，聶拉斯·埃蘭？”
“當(dāng)然沒有?！睂m廷法師顯然被她的言語刺傷了，但不愿表現(xiàn)出來。“我只是以為我們可以像真正的伴侶一樣，一起享受早餐時刻。”
艾格文微微一笑，那是一個格外殘酷的笑容?！拔乙呀?jīng)見證過許多次改朝換代，而早在第一個世紀(jì)時，少女的放縱就被我拋諸腦后了。我很清楚自己昨晚到你的房間來是做什么的。別讓我看不起你，法師?！?p> “我以為……”聶拉斯說，“我只是以為……”他艱難地尋找著合適的詞句。
“以為整個提瑞斯法議會里，只有你迷倒并且征服了偉大的、野性難馴的守護(hù)者？”艾格文說著，笑容越來越夸張?！耙詾樵谄渌硕兼|羽而歸的時候，你卻可以憑你的智慧、魅力和小把戲讓她服從于你的意志？駕馭提瑞斯法的力量，令其為你所用？得了吧，聶拉斯·埃蘭。你已經(jīng)浪費掉夠多潛質(zhì)了，別告訴我宮廷生活已經(jīng)完全腐蝕了你。讓我保留一點對你的尊重吧?！?p> 艾格文的話，讓這位宮廷法師久久不語，而雷歐也明白過來，這位他心目中最強的守護(hù)者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的，這種霸道女總裁的風(fēng)格徹底讓宮廷法師自閉了。
“但如果你沒有被我打動?！甭櫪拐f，艾格文的話還在他腦中縈繞?！叭绻悴幌胍?，那為什么我們……”
艾格文說出了答案?！拔襾淼奖╋L(fēng)城，只是為了得到唯一一樣我自己無法提供的東西——一位適合做我繼承人的父親的人。沒錯，聶拉斯·埃蘭，你可以告訴議會里你那些法師同僚，說你成功跟偉大的守護(hù)者上了床，哪怕你不是我的第一選擇。但你同時就也得告訴他們，你給我提供了一種將我的力量傳承下去的方法，而議會在這方面沒有發(fā)言權(quán)?！卑裎穆冻隽诵θ荩鞘呛退龖?zhàn)勝了薩格拉斯一樣，如狼一般勝利的笑容，看上去卻更加另人毛骨悚然了，雷歐指了指地面，卡德加明顯看見，在這位狂野的守護(hù)者身后，有兩道影子。
“我有嗎？”這時宮廷法師才漸漸意識到他的行為帶來了什么后果?！拔蚁胛业拇_這么做了。但議會不會喜歡……”
“被操縱？被愚弄？被反抗？”艾格文不屑的說，“沒錯，他們不會喜歡。但他們不會對你出手，因為他們擔(dān)心我可能真的會對你抱有浪漫的幻想。你應(yīng)該感到欣慰——在所有的法師、咒術(shù)師、召喚師之中，你是最有潛力的第二個。你的子孫后代將會保護(hù)我的孩子，讓他變得更強，使他成為盛放我的力量的容器。當(dāng)他出生斷奶之后，你甚至可以在這里將他撫養(yǎng)長大，因為我知道他會步上我的后塵，而議會也不想錯過可以對他施加影響的機會。”
聶拉斯·埃蘭搖了搖頭?！翱晌摇彼ｎD了一下，“但你有沒有……”他又打住了話頭。最后，當(dāng)他再次開口時，他的眼中燃起了火焰，聲音冰冷如鋼?！霸僖?，守護(hù)者艾格文。”
“再見，聶拉斯·埃蘭?！卑裎恼f?！芭c你相處很……愉快。”說完她就轉(zhuǎn)過身，離開了房間。
聶拉斯·埃蘭——艾澤拉斯王室的首席法師，提瑞斯法議會的陰謀家，現(xiàn)在又成了未來的守護(hù)者麥迪文的父親——坐在那張擺盤精致的桌邊。他拿起一柄金叉，在手中翻來轉(zhuǎn)去。然后他嘆了口氣，將叉子扔在了地上。
叉子還沒碰到大理石地面，幻象就消逝了，但只有卡德加。
失落的宮廷法師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無能狂怒的時候，艾格文離開的途中，手上一亮，一個法術(shù)符文出現(xiàn)在她的掌心之中。
突然雷歐直感覺到有什么東西似乎在窺探自己，果不其然，守護(hù)者回過頭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被艾格文強行留了下來。
“真是讓我好找啊，年輕的幻象?！彼挥煞终f的提起雷歐的幻象，然后走出了宮廷法師的法師塔。
“我可找了你好久了，一直都沒見過你，沒想到卻在我達(dá)成我目的的時候你會出現(xiàn)，真是諷刺?！卑裎牡碾p眼流露出紫色的恐怖氣息，她邁開修長的雙腿，如同一頭饑餓的野狼，走向自己的獵物。
雷歐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這時候，他真希望卡德加那個逗比快來搖醒自己。
“我……只不過是一介學(xué)徒，之前只是無意中進(jìn)入到了這個幻象里面?！崩讱W不自覺退了一步，艾格文的氣場實在太強大了，哪怕是一頭雄獅，也會在她面前如同一只小貓咪一樣乖巧。
“這可不是理由學(xué)徒，你的導(dǎo)師沒有教過你不應(yīng)該讓女士久等嗎？”艾格文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他面前。
我的導(dǎo)師可是你兒子，他一把年紀(jì)了還是個處男……
看著艾格文的雙眼，他可沒法說出這話?！芭?，我只是一個學(xué)徒，上次那件事只是個意外，想要再次見到您，我可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p> “算了，讓我看看你有沒什么漲進(jìn)。”艾格文雙眼匯聚的風(fēng)暴忽然間就消散了，簡直和麥迪文一樣，可能是雷歐這個臺階給的還不錯。
“可是我只是……”雷歐剛想說什么，艾格文就直接伸手抓住了雷歐的手臂，突然一股能量說著她的手臂延伸到了雷歐全身，舒服的讓他打了一個激靈。
“看來有點進(jìn)步，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有沒有興趣留下來學(xué)點東西？”艾格文一笑，頓時雷歐感覺到自己這仿佛幽靈一樣的身體也升起了一絲溫暖。
“喲，還臉紅了，那我來給你點獎勵吧?！闭f完，艾格文便把臉湊了過來。
越來越近了，雷歐吞了口唾沫潤了潤有些干燥的喉嚨，閉上了眼睛，準(zhǔn)備享受這個守護(hù)者的福利。
“雷歐，雷歐，你在發(fā)什么呆。”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卻是已經(jīng)回到了卡拉贊。
“臥槽！卡德加！你什么時候不喊醒我，怎么偏偏是這個時候！”雷歐咆哮一聲，就把卡德加這個二貨壁咚在了墻上。
正待卡德加準(zhǔn)備說話時，靴子在冰冷的石面上擦過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有斗篷輕輕摩擦的聲音。這里不止他們兩個人。
學(xué)徒們猛地轉(zhuǎn)過身，卻只瞥見一個令人好奇的穿黑色斗篷的背影。使者在窺探他。麥迪文每次跟使者會面都要把他們支開，這就已經(jīng)夠糟糕的了——現(xiàn)在這使者在城堡里來去自如，反倒還監(jiān)視起他們來了！
卡德加立刻推開了雷歐拔腿往門外跑去。等他沖到門邊的時候，他的獵物已經(jīng)不見了，但他能聽見布料擦過石頭的聲音傳來，這個聲音沿著樓梯一路向下。那是去往客房的路。
卡德加連忙朝樓下跑去。盤旋的樓梯讓他只能沿著外圍奔走，因為外面的梯級更寬闊平穩(wěn)。但年輕法師已經(jīng)在這些樓梯上跑上跑下過不知多少次了，于是他嫻熟地在樓梯內(nèi)側(cè)跳躍，三步并作一步地前行著。而雷歐也是咒罵一聲跟了上去。
通往客房的樓梯走到一半的時候，卡德加已經(jīng)能看到他的獵物映在樓梯外側(cè)墻面上的影子。等到他抵達(dá)客房的樓層時，他看見那個穿斗篷的身影正快速從拱門下穿過，走向客房的房門。要是使者進(jìn)入客房，他可就沒機會了?？ǖ录庸硪卉S，一口氣跳下最后四級臺階，向前一躥，抓住了那個披著斗篷的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