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備戰(zhàn)

　　“千真萬確，”卡德加向前探著身子，“我在一個幻象中見過這位泰坦，而且立即認了出來。”

　　“所以是麥迪文——或者是薩格拉斯通過他——為獸人們打開了通道，”矮胖男人思索著，“你說他們的世界叫什么？”

　　“德拉諾?！笨ǖ录哟鸬?，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的思緒閃回到他在麥迪文之塔看到的另一個幻象，他變成了一個老人——或者至少像他現(xiàn)在這樣看上去是老人——率領著一支戰(zhàn)士小分隊對抗大量獸人。在一個有著血紅色天空的世界。迦羅娜告訴過他這聽起來似乎是德拉諾，這意味著他命中注定將要前往那里。而且很可能無法幸存。他強迫自己回到面前這場談話中來。

　　“我們對德拉諾了解多少？”克拉蘇斯問道，“那個世界？你說過了那里的天空，但你還能告訴我們別的什么嗎？”

　　“我沒有親身到過那里?！笨ǖ录哟鸬溃辽佻F(xiàn)在還沒有?！安贿^一位同伴，一名半獸人，告訴了我許多有關那個世界和獸人的事?！彼麅刃闹心軌蚩吹藉攘_娜，然后迅速甩開了那段痛苦的記憶。“獸人們在他們的故鄉(xiāng)曾經和平得多——他們會爭吵但不會互相爭斗。他們僅有的真正敵人是食人魔，獸人們比他們聰明得多，人數(shù)也多得多。”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克爾蘇加德問道。

　　“他們被腐化了，”卡德加解釋道，“她不清楚所有的細節(jié)——腐化的原因與過程——但他們的皮膚逐漸從棕色變成了綠色，并且開始使用與他們曾經所熟知的不同的法術。他們變得更加兇殘，更加暴力。然后舉行了一次盛大儀式，還有一個什么杯子。酋長們喝了那個杯子里的東西，還有其他戰(zhàn)士們——至少大多數(shù)戰(zhàn)士。之后他們的皮膚變成了鮮艷的綠色，他們眼睛也變紅了。他們變得更加強壯而殘忍，他們都瘋狂嗜血。他們殺死了遭遇的所有敵人，然后開始自相殘殺。再加上他們的魔法抽光了大地中的生命，他們的作物不再生長。他們?yōu)l臨毀滅自己，或者饑荒至死。但麥迪文找到了部落的首席術士古爾丹，向他提供了進入這個世界的方法。我們的世界。古爾丹同意了，與他一同建造了一道傳送門。他們一次派出幾個氏族，逐漸增加數(shù)量。然后就只用等待、積累力量、偵察防御，最后發(fā)動進攻?！?p>　　“現(xiàn)在他們全力向我們進攻?！眲P爾薩斯皺著眉頭說。

　　“沒錯。而且，不可能有和談的可能，他們將我們所有的使者，砍成了肉泥?！被叵肫饋恚ǖ录拥纳袂橐沧兊糜行┰愀?。

　　卡德加等著，但沒有別人說話，于是他在那張看不見的椅子上動了一下?！叭绻麤]有別的問題了，尊敬的先生們與女士，請允許我告退，”他說，“這一天可真夠長的，我累壞了?！?p>　　“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當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時那位女士問道。

　　卡德加皺起了眉頭。自從他們抵達洛丹倫，他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他內心有一些想要乞求肯瑞托的保護。也許他可以重操舊業(yè)當一個圖書館員助理？他不會再惹麻煩，而躲在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法防護后面他也會很安全。

　　然而他也有一些厭惡試圖逃避這場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的想法。無論如何他可是面對過一個惡魔！而且他還活了下來。如果他連這都能解決，那毫無疑問他也能解決一支獸人軍隊。

　　更何況友誼與尊敬還是有些意義的，至少對他而言。他想到了雷歐交給他的守護者之杖——埃提耶什，作為備選的守護者，他認為，他應該替雷歐分擔一些責任，而不是逃避它。

　　“我將與洛薩爵士并肩戰(zhàn)斗。”卡德加最終答道，故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淡?！拔以洺兄Z過協(xié)助他，而且這也是他當之無愧的。等戰(zhàn)爭結束之后，假如我們能活下來——”他聳了聳肩。

　　“你仍然是達拉然的一員，”那位女士指出，“如果我們將你召回這里，為你分配一些必要的工作，你會遵從我們的召喚嗎？”

　　卡德加思考了一會兒?！安?，”他緩緩說道，“我不會回來。在戰(zhàn)爭之后，如果我們都活下來了，我會回去繼續(xù)學習，雖然我不太確定是會回到這兒學習還是去麥迪文之塔或者去別的什么地方?！?p>　　議會成員打量著卡德加，他也打量著他們?？死K斯最終打破了沉默?！澳汶x開這里的時候還是個孩子，一名年輕的學徒?！彼f道，卡德加能聽出他語氣中的認可?！暗慊貋淼臅r候已經是一位大師，一個男子漢了。”卡德加低下頭感謝他的贊揚，但一言不發(fā)。

　　“我們不會命令你做任何事，”安東尼達斯向他保證，“我們會尊重你的意愿，以及你的自主。雖然我們希望能夠隨時了解新情況，特別是有關麥迪文、死靈法師、術士、提瑞斯法議會和那道傳送門的任何事。”

　　卡德加點了點頭。“那么我可以走了嗎？”

　　這讓安東尼達斯向他不自然地笑了笑?！笆堑?，你可以離開了，”大法師說，“愿圣光保護你，并賜你力量?！?p>　　“記得報告，”矮胖男人補充道，“我們越早得知獸人的計劃，我們就能盡早向那個區(qū)域派遣部隊，當然我們也能提供魔法援助?！?p>　　卡德加點了點頭?！爱斎弧！彼觳阶叱隽诉@個房間，但房門一關上他就召出了一個水晶球。他猜想肯瑞托議會開會的安靜房間有魔法保護，既能免受攻擊也能免遭窺探。不過卡德加在他短暫的學徒生涯中從麥迪文那里學了不少，而且在大法師死后他從那些他順手牽羊拿走的書中學會了更多。同時他還離他的目標非常近。他集中精神，水晶球中的色彩開始旋轉，從綠色變成黑色又變回綠色。影像中開始出現(xiàn)面孔，以及輕微的低語，然后他看到肯瑞托議會的成員們穿著樸素的紫羅蘭色長袍。甚至房間的墻壁也變化了，逐漸變慢然后停止了，只剩下一個普通的房間和原地徘徊的六個人。

　　看到這里，雷歐一愣，洛薩則哈哈大笑的拍了拍一旁吃完飯的卡德加。“你這家伙的好奇心還真是名不虛傳。”

　　惹得卡德加尷尬的撓了撓頭。

　　“——不知道我們能相信他多少，”那個矮胖男人說，“他似乎并不是很迫切地回應我們的期望?！?p>　　“當然不會，”凱爾薩斯簡短地答道，“我懷疑如果你經歷了他那些事之后，并不會比他更加坦誠而輕信別人。而且我們也不需要相信他。我們只需要讓他向洛薩引見我們，然后作為我們和其他人的中介。我很確信他不會妨礙我們的計劃，不會背叛我們，也不會保留我們需要的信息。我看不出來除這些以外我們還需要什么。”

　　“這另一個世界，德拉諾，讓我很不安。”克拉蘇斯喃喃道?！叭绻F人能夠穿過那道門，那其他人也可以——無論是從哪邊。我們知道他們那邊有食人魔，不過還不知道有別的什么。這意味著他們手上可能還有更可怕的生物，等待著時機進入并摧毀這個世界。另外，也沒有什么能夠阻止獸人們在他們認為有必要的任何時候退回他們的世界。和一個有著無法摧毀的基地的敵人作戰(zhàn)尤其困難，因為他們可以出現(xiàn)、攻擊然后消失。我們應當把找到并摧毀那道傳送門作為我們的第一要務?！?p>　　“同意，”凱爾薩斯說，“摧毀傳送門?！逼渌它c著頭?！昂?，這點確定了。還有什么？”

　　他們開始討論更加雞毛蒜皮的事，清掃紫羅蘭城堡實驗室的日程表，因此卡德加讓水晶球和圖像都消失了。

　　這比雷歐預計得更加順利。凱爾薩斯說得對，他們在過去的一段時光里經歷了很多，甚至還有一些期待肯瑞托會對卡德加的不敬勃然大怒。

　　但他們什么都沒說，而且似乎全盤接受了他的故事，這顯然是一個令人滿意的變化。

　　“看來我們暫時滿足了法師盟友們的好奇心，這是一個好消息?！甭逅_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全面?zhèn)鋺?zhàn)了。

　　幾天之后，洛薩站在位于洛丹倫南部，離他和卡德加最先抵達的南海鎮(zhèn)不遠的一個指揮營帳中。

　　雷歐建議他們選擇這片區(qū)域是因為這里位于中心，可以迅速抵達這片大陸的任何區(qū)域，尤其是通過乘船。

　　在營帳外，他的部隊正在列隊、訓練和休整。營帳中他和洛丹倫的國王們以及他挑選出來的五位副官圍在桌邊，盯著在桌面上鋪開的一張地圖。

　　洛薩任命烏瑟爾為他與白銀之手和圣光教派之間的聯(lián)絡人——圣騎士們在戰(zhàn)斗技巧上與使用圣光方面都取得了驚人進步。

　　卡德加既是他和法師們的聯(lián)絡人也是他最客觀的顧問。

　　普羅德摩爾掌管海軍——這是毫無疑問的。

　　但圖拉揚，洛薩將年輕的圖拉揚任命為他的副手。這個年輕人給他和卡德加都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也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聰敏、專注、忠誠與勤奮，雖然他還把洛薩當作某種傳奇人物看待。不過洛薩確信他很快就會成長起來，不再這么想，而且也想不出還有誰能更適合作為他的左膀右臂。圖拉揚顯然仍對這種重任十分緊張，洛薩已經兩次被迫提醒他不要心不在焉地戳地圖，至少別用刀。

　　最后一位，自然是雷歐，他將帶領暴風王國殘存的士兵們組成一支混合部隊，里面擁有著的是和獸人作戰(zhàn)最豐富的老將，而這支軍團，則被雷歐命名為洛丹倫聯(lián)盟第七軍隊，也將會是他留給瓦里安王子最大的財富，在未來，它會成為暴風城的最強軍隊，聯(lián)盟第七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