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李亞作為專業(yè)人士,看待問題當然又不一樣了。
“老弟你看,”李亞指著自己畫的改進型示意圖。
“這里的竹筒使用六片木板箍出來,這樣管子更粗,然后使用兩頭牛對邊來拉,這樣受力平衡,就不容易把立柱拉倒了。而這個彎曲的木板,可以使用刨床做出一模一樣的出來?!北緛黻惽斑€擔(dān)心葉輪的制作,那個做一個需要兩天時間,可是李亞幾筆畫出示意。
“這個只要用車床做出中心柱,然后鑿斜眼,把刨好的葉片砸進去就可以了!一天做十幾個不在話下?!?p> 這個東西比較復(fù)雜,陳前提出八百錢一個,李亞忙擺手。
“四百錢足夠,上次那扎車,我是沒考慮整這些家伙,本來說三架的,你一下子定一百架。不瞞你說,成本一百錢都不到。”
陳前當然不去占這個便宜,對李亞說:“咱們這里樹木多得絆腳,不然你一百錢一根大料都買不到,這附近的木材被你禍害光了,你就知道成本是多少了。這樹砍歸砍,那該補的要補種啊,要給子孫留點?!崩顏啿缓靡馑嫉卣f:“這個是的,我前幾天還拿了二千錢給村里,不然再砍村里肯定說話。不過八百真多了,六百吧,再多我可就不做了。我就少賺些,要不是你,我還天天給那婆娘洗衣服呢,你能想出來,那是你本事,多賺一些也是該的。”
說歸說,要想把這周邊的木材全用光,那還真難,這會到處是荒野從林。你砍了樹有的人求之不得,正好可以來開荒。都是山林,燒荒是絕對不允許的,一燒荒便有好多生靈被燒死,當?shù)厝擞X得那樣會遭天譴。
軸流泵在低落差時顯得大材小用,陳前又讓李亞做些更簡易的活塞式抽水機,這個一個婦人就可以使用,成本低,銷量自然更廣了。李亞本來是挺感興趣的,可是越想越不對勁。不禁疑問:“兄弟,這些東西你自己弄個木工坊,雇些人,難道不是可以賺更多嗎?你對我妹好,我自然開心,可是憑你的本事,再娶兩個偏房那我也是沒得說的。我是年歲大了,要是再年輕十歲。。。”見陳前臉色發(fā)白,李亞覺得大事不妙,還沒等回頭,已經(jīng)被摁倒一頓暴打。李靜更是夸張地要脫鞋子來抽親哥的臉。
陳前忙拉過自己家的,“靜妹,算了,算了。這不是還沒發(fā)生的事情嗎,我保證呀,我現(xiàn)在是肯定沒有那個想法。”李靜是算了,可是袁氏才不管什么叫風(fēng)度,自己有兒子打底,當然霸氣十足。直到李亞被打得哭爹喊娘袁氏才罷手,這還不算大菊和二毛把李母拉來,聲討大會隨即展開。
最后好在陳前是清白的,說好說歹事情才就算了。
李母生氣地說:“以前也不怪菊兒娘對你兇,這才吃幾天飽飯啊,就敢亂打主意?!?p> 李亞委屈地說:“娘呀,我是說如果我年輕,,,”
“年輕也不行!”李母拿拐棍就要打。
這個邏輯上來說,李亞是無辜的,畢竟年輕十歲這個假設(shè)不成立。其他推導(dǎo)便也毫無意義,可是你和這幾個女性同志講邏輯學(xué),那不如先學(xué)學(xué)什么叫跪搓衣板,看看,一個了不起的神器即將問世了。
本來陳前是拒絕做這東西的,畢竟最近家里自己的地位越來越低,沒準哪天就會用上。其實不是不想做,只是中間那塊魔性的凹凸不平的板太難做了。眼下如果使用刨床,先用長板橫著刨上一個魔性長條,然后再切成小段,安上邊框加強,那成品簡直太完美了。
時間飛快流逝,而靜靜也在飛速長高。眼看就要突破萌妹子的身高上限了,竟然真就停止了,現(xiàn)在一起走,正好頭往肩膀上一靠,完美。
這會正是夏天,陳前下午先趕著毛驢給水箱裝滿水,這個水箱高兩丈,長寬各一丈多,裝滿水之后,水再由一個小水車驅(qū)動一個葉片,差不多夠大半夜用的,這個東西爹娘也裝了一個,而翠兒則沒有,娘的理由是丫頭沒火氣容易著涼。
李靜脫掉外衣,在風(fēng)扇前吹著風(fēng),覺得悶熱連下衣也脫了。
“那個,靜妹,你這樣我會死的。”是真會死人的,可人的臉蛋,深棕的頭發(fā),圓潤的肩膀,以下是兩根完美的曲線,最魔性的是那雙腿,小腿細長,大腿略肉,微微彎曲,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一幅誘人畫面。
“死相!”李靜毫不在乎地說,“饞了吧,以前逗你不要,這會我還懶得給了呢。還有一年我才算十足的及笄,挨著吧!”李靜也是怕自己早早懷上孩子,本來胡亂生就生了,這會自己這副模樣還真不想了呢。
眼不看,心不煩。別問為什么能忍住,越是這樣越覺得可能會變得更好,越想熟透了再摘?,F(xiàn)在如果摘了,那便差那點意思,一旦懷了孩子,那更可能早早走樣,所以等一切有了定數(shù)再說不遲是吧。如果真就一直是那廋巴巴干癟癟的,可能這會已經(jīng)到嘴到肚了。人呀,真是貪。
情場失意,便還是一門心思賺錢吧。
那可以一個人手拉的抽水筒,在本地基本用不上,陳松看著好東西派不上用場干脆不辭勞苦地運到郁林郡北面去售賣給荊州商人。郁林郡治地處平原,而且河網(wǎng)縱橫交通發(fā)達,可以直接賣給水路商販。這東西一個只賣二百錢,那些原來需要兩個壯勞力灌溉的田地,現(xiàn)在只需要一個弱女子便可以完成。這二百錢當然值了,成本七十文,連人帶車裝船需要付五百個錢,一車可以裝三十多個,一趟賺的也不算多。老爹卻是越賣越起勁,陳前覺得有些看不透。
陳松說:“這不是錢多少的事情,你想想,多一個抽水筒。便可能少一個人餓死,那劉玄德假仁假義,說什么以民為本。可是在荊州征的稅比劉景升活著時還高,這就罷了,還亂征兵。小小的荊州養(yǎng)兵三十多萬,老百姓日子還怎么過。兵丁抽多了,田里勞動力就少了,咱們家的抽水筒,婦人和孩子也能使,地總是要種的呀?!?p> “爹,你說什么?劉玄德?他們做什么了?”
陳松得意地說:“人呀,還真是得出去走走。劉景升不知道得什么病死了,死前不顧下屬反對把荊州的大印交給了劉玄德,然后劉玄德和孫仲謀一起對抗曹孟德。這還不算,現(xiàn)在劉玄德要打自己的同姓族兄劉季玉。孫仲謀還派人要收服交州,笑死老子了,交州高祖皇帝都沒全打下來,黃毛小兒口出狂言?!?p> 見兒子聽得呆了,陳松笑笑說:“這都是說書的說的,你爹現(xiàn)在也鋪張了,不光住十幾個錢一晚的客棧,還會花二個錢去茶館聽書了。放心吧,就算打交州也不關(guān)我們事,我們把鎮(zhèn)口一封,千軍萬馬也不用怕,實在不行,卷起鋪蓋去你姥爺家,那里來十萬兵也不好使?!?p> 這倒是實話,可是不由自主地又想到幾個漂亮表妹,哪來的這么多妖精。妖精滿地都是,這又來了一只。
“姑父,我爹讓你過去商量點事?!贝缶沼谐杂泻?,又穿著新衣服看著也是亭亭玉立了。陳前讓大菊先回去,然后又和父親討論了一會形勢才來到李家。據(jù)老爹說現(xiàn)在是建安六年,那怎么可能就這樣了呢,可能是袁紹老兒過于心急了早早送了人頭,也可以能是劉表老兒命更短了一些。也不能說是提前了,因為這會根本就沒有什么赤壁之戰(zhàn),幾下僵住了,誰也不敢動誰,曹操還沒攢夠本錢,而劉備得了荊州全境,兵馬是夠了,猛將也不缺,可是人心不安內(nèi)部混亂,各地時有山賊亂匪,這些就夠忙一陣子的了。
李亞正是和自己商量工坊要不要搬進山里,孫劉兩邊的兵沒打過來。可是本地守軍到處征集工匠準備守城,李亞使了一千個錢這才沒有被列入征集人選。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些農(nóng)具讓李亞聲名遠揚,郁林郡和南??さ奶赝瑫r向蒼梧太守要人。倒不是一千錢起了作用,而是蒼梧郡太守覺得這樣的人才,應(yīng)該為自己所用。
這里其實已經(jīng)很安全了,方圓百里都是小山,大軍在這里根本無法展開。再搬到深山,那進進出出的還不把人累死。
“先不搬吧,最多人到時跑一跑,大軍打不到我們這里。征兵的話,我們就使點錢吧,不行就跑。反正還能挨個山抓我們不成?!崩顏喴采钜詾槿?,這里如果鎮(zhèn)口有百把人守著,其他人該種地種地,該打魚的魚,別說三五年,就是一百年也困不死。如果有幾萬人,打是能打進來,可是圖什么?另外把幾萬人馬并攻城器械開進到鎮(zhèn)口這本身就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于是生意照做,但是老爹死活不讓自己出去,現(xiàn)在到處征兵,老爹偽裝一番很像個弱不禁風(fēng)的老者,而自己怎么裝也不像。沒有特別要買的東西,現(xiàn)在人去鎮(zhèn)上集市都少了。
到了建安六年十月底,老爹狼狽地逃了回來,回來時身上僅有二百多錢,一車貨連車都丟了??茨菢幼?,似乎并不在乎命而是很心疼車。
“這幫短命鬼,”老爹吃飽了飯換了衣服喝了杯茶,這才開罵,“說什么戰(zhàn)事吃緊,臨時借用我的車。借用連個字據(jù)都沒有!”
許氏忙安慰:“別氣了,車都丟了,光在這罵有什么用。那些人還能和你講什么理?!?p> 陳前也說:“人回來就好了,咱們家現(xiàn)在又不是少一輛車不能活。我看還是娘有遠見,我們真就得招上幾千兵才行。”陳松忙說:“瞎鬧,你知道打仗什么樣子嗎,兩邊光是尸體就是成大車的拉著。好多村上是家家吊孝哭聲震天,我不管啊,反正你要是想征兵,等老子死了再說?!?p> “我過幾天去縣里一趟,捐個官,這樣就不用抓丁了,這樣總可以吧!”陳松本來想說自己去,可是一想到縣衙腿便哆嗦了。當?shù)氐娜耸遣慌履切┥祥T的稅官,那些說穿了都是衙役,而真正的進城去縣衙,那沒幾個不怕的。
現(xiàn)在的交州是士家當?shù)溃梢运闶且粋€單獨的勢力,這里常年松散,除了維護治安根本沒有像樣的軍隊,而現(xiàn)在孫劉手上都有數(shù)以萬計的人馬。劉備在荊州根基尚淺而孫權(quán)相對來說人馬較少,兩下都不足以對付曹操,不然早就為搶交州打得頭破血流了。
陳前當然不想去給誰效力,可是自己這會起兵,出去亂打一氣,那真得活活累死,另外自己又并不擅長打仗。是什么時代和自己關(guān)系也不大,真想和靜兒就這么一直老死在這里算了。問題是媳婦越發(fā)出挑,這不能不早些做準備。萬一最終長成禍國殃民的樣子,自己守不住,那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