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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異鄉(xiāng)

第五章 夜空、驚醒、酒

迷途異鄉(xiāng) 酣醉夢三百 2624 2019-10-20 09:53:29

  深夜,萬籟俱寂。

  火光樹蔭,影影綽綽。

  一群人圍著篝火躺倒,酣睡成一片,鼾聲此起彼伏。

  ……

  守夜的應(yīng)該是個運氣糟糕的家伙,他長著只布滿紅斑的大鼻子,正坐在篝火旁,沉沉的腦袋不時往下一啄又迅速彈起。

  在這群人就餐時,有過一個劇本,一個紅鼻子去戲耍捉弄路遠,然后為其他人帶來快樂的劇本??山Y(jié)果他演砸了,所以要用別的辦法來為同伴帶來快樂,比如主動擔(dān)下守夜的活就是不錯的方式。

  紅鼻子明顯不是個豁達的人,因為要消解他產(chǎn)生的怨氣,路遠的皮肉吃了不少苦。

  在施加暴力的過程中,其他人不僅旁觀得津津有味,而且喝彩哄笑不斷。

  很明顯,在這群人中,同伴的窘態(tài)與路遠的痛苦都是他們喜歡的佐料。

  不顧路遠的期待,這群人一直在證明自己不會善待他,所以直到他們打開鋪蓋入睡,都沒有為他提供哪怕一丁點的食水。

  ……

  鼾聲不停地傳入耳中,似乎有著催眠的作用,聽上一會就能使人昏昏欲睡??深i間的繩圈又會每每將睡意輕松扼去,于是路遠就在昏睡與乍醒之間不住轉(zhuǎn)換,循環(huán)往復(fù)。

  這實在是種讓人痛苦的折磨。

  于是,強撐開眼呆看夜空,路遠任由腦中思緒隨意流轉(zhuǎn),就像風(fēng)中落葉,漫無目的,四處亂飄。

  夜空很美。這里的夜空,很美!

  雖然被頭頂枝葉遮擋去了些許景色,但仍然可以領(lǐng)略到她的美。在路遠的記憶碎片里還有著另一片夜空,同樣也很美,但除此以外卻與頭頂這片夜空有著諸多不同。

  路遠記憶里的夜空,有著漫天的繁星,爍爍不息,密密麻麻難以計數(shù)。被這些星辰拱衛(wèi)在其中的,則是有著皎潔柔和的光芒,時而圓時而缺,時而僅僅是彎彎細芽的,獨一無二的月亮。

  而眼前的夜空,雖然有著同樣深邃漆黑的夜幕,但懸掛其上的星辰,不僅微小而且稀疏,與之相反,那些明淡不同,大小不一,有圓有缺的一個又一個的月盤竟然無法盡數(shù),這些月盤爭相灑下銀白光芒,使得這里的夜色明亮了許多。

  不一樣的夜空??!

  眼前這另一片夜空之下的土地,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為什么要到這里來?”“我從哪里來?”“還有我是路遠,而路遠是誰?”

  ……

  夜色謐靜,稍有些聲響都可以傳出好遠。

  左近不斷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原來是紅鼻子站起身,有氣無力地打著哈欠,垂著頭、拖著腿、蹭著地,慢悠悠地晃到一邊,背對路遠解開腰帶,嗞起一陣“嘩嘩”的水聲。

  放完水,紅鼻子拉扯著腰帶往回走。

  一邊擴胸抻腿,一邊搖頭晃腦地松弛著僵硬的筋骨,嘴里還嘀咕個不停。這時他無意中掃到了路遠一眼,立馬停下腳步,呆立半天,戾氣慢慢地爬上了臉龐。

  低頭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找到一根粗木,伏身撿起,怒氣沖沖地沖到路遠面前,掄起來就砸,劈頭蓋臉。

  也不知道他的腦子在哪個地方卡住了。

  路遠早已困乏得神思恍惚,棍棒落在身上,愣是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疼痛蜿蜿轉(zhuǎn)轉(zhuǎn),遲了兩息找到了神經(jīng),他這才開口痛呼。

  “啊?。?!……我X!為什么打我??。。?!……X的!你個王八蛋有病吧!啊?。?!……”突然受到疼痛刺激,路遠破口開罵,也不管對方聽得懂聽不懂。

  嘶啞高亢的叫罵聲,在寂靜夜色里突然炸響,如同夢魘一般,將所有人都驚醒了。他們抓起兵刃,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張望,找著不存在的敵人。

  亂哄哄的情景維持了一會,人們終于找到了源頭。他們怒視著罪魁禍首,以及側(cè)立一旁的“幫兇”,“幫兇”手里還提著一根粗木。

  相對于罪魁禍首的坦然,面對著同伴的目光,“幫兇”反而瞠目結(jié)舌,仿若難以置信。

  好像之前腦袋發(fā)熱,燙斷了弦的不是他一樣。

  可惜,“幫兇”的無辜表情只會更加激怒他的同伴,一幫人圍上他,口中沸沸揚揚,聽語氣像是在責(zé)怪。

  這時,“幫兇”忍不住回了兩句嘴,其他人更為激憤了,緊接著,白凈衣服沖上前,一腳踹翻了“幫兇”,然后揮舞起手中藤鞭,如同疾風(fēng)驟雨一般抽落下去。

  這當(dāng)然不是在為路遠主持什么公道,因為很快,他也受到了相同的懲戒,自然也是一番“風(fēng)雨”。

  挨了打的路遠感覺胸口有股火燒了起來,他肚子餓,嘴巴干,好好說話都沒人聽,連困了也不能睡覺!還把人綁起來打!打了一次不夠還要兩次、三次沒個停的!講不講理了?就算不講理,連活路都不給了嗎?

  混不吝上了頭,全不顧自己已經(jīng)被摁在了砧板上。

  “不講理是吧?喜歡打人是吧?把爺打得痛快了還想跑回去睡覺?我讓你們打!起來??!有本事接著打?。 ?p>  路遠的聲音很響,如同炸雷一般。

  白凈衣服幾人剛剛回去躺下,重又被嚇得一跳,立即跳起沖了回來。拳頭或是砸到臉上,或是擂胸搗腹,最后還有人抓起一把夾帶著泥土的草皮硬是塞到路遠嘴里。

  帶著被吵醒后的激憤,一幫人直到耗光了力氣才停下來。

  “有本事你們把爺打死!……”

  舌頭用力把嘴里的東西抵出,路遠發(fā)出口齒不清的嘶啞破音。

  這幫人太想睡個安穩(wěn)覺了,這種渴望讓不止一人抽出了兵刃,做勢要砍,只是最后一刻被白凈衣服壓住。

  又一次站到路遠面前,白凈衣服大口喘著氣,也不知道是累得還是氣得。

  路遠已經(jīng)鼻青臉腫,忍著痛硬是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再低頭撇嘴示意了一下繩圈,又歪頭擬了個呼嚕的聲音。

  白凈衣服的氣息終于勻了,也不說話,只是直視著路遠的眼睛,好像要看出點什么,而路遠也毫不示弱地回視著。

  雙方相持了一會,白凈衣服反手抽出一把兵刃,鋒刃貼住路遠的胸膛,一手握柄,另一只手按壓柄底,緩緩加力。直至鋒刃扎破了肌膚,暗紅色的鮮血滲出,向下流淌,拉出一條長長的直線。

  白凈衣服停了一下,重又逼視著路遠的眼睛,路遠抽了抽嘴角,假裝無事,依舊挑釁回視著。

  于是,兵刃繼續(xù)刺入,直到抵住肋骨。

  表情痛到扭曲,路遠咬緊牙關(guān),把所有聲音都遏止在喉嚨里。

  可意外的是,白凈衣服神色變換不定,最后似乎想通了什么,撇嘴一笑,猛地收回兵刃,帶起一掛血珠。

  他捏起衣袖緩緩地擦拭去血漬,還對著月光反復(fù)檢查了兩遍。

  忽然,白凈衣服肅穆凝神,反手撩高利刃,猛地劈斬在路遠頭顱與肩膀之間的樹干上,入木極深,離頸項僅有寸許。隨即,被斬斷的繩頭滑落,垂掛在胸口。

  路遠受驚,錯愕地張開嘴,眼睛瞪得圓圓的。

  看到這副表情,白凈衣服滿意地仰頭大笑,炫技一般抖腕拔出利刃,收歸入鞘。

  “嗨!”

  回過神來的路遠,欣喜之余,又泛起了其他念頭,開口喚了聲。

  等白凈衣服看過來時,他向?qū)Ψ窖g掛著的水壺努了努嘴,還舔了舔已經(jīng)干涸開裂的嘴唇。

  白凈衣服會意一笑,取下水壺,拔去堵住壺口的木塞,支到路遠嘴邊,然后抬高底部。壺內(nèi)的如漿濁液,還未入口就飄出一股淡香。

  香氣首先充滿鼻腔。

  接著濁液傾入口中,先是感到扎舌一般地微辣,然后又嘗到點酸和隱約的甜,同時有一股暖意順著喉噥流入腹內(nèi),再由內(nèi)向外傳遞著溫?zé)?,這些都讓路遠覺得分外熟悉……

  水壺拿開了,路遠猶在依依不舍地回味余韻。

  他終于記了起來,這種液體的名字,這是種叫“酒”的好東西。

  ……

酣醉夢三百

求所有!我不貪心,我一點都不貪心!我只是可憐!可憐、可憐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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