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卻忽然看到袁增走進來,一時間,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因為自從那天他走后,她總有一種隨時能見到他的感覺。
“你怎么來了?“
“黎妮都告訴我了,你還好嗎?”
“你都看到了?!?p> “嗯,哭過,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心情并不是很糟糕?!?p> 袁增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嘴角帶著笑意,好像并不在意彭菲的感受。
“我都這么慘了,你怎么還有種興災(zāi)樂禍的感覺。
“我當然不會興災(zāi)樂禍,我只是覺得這是你與你那個塑料姐妹的第一次交手。我不相信你這么快就認輸?!?p> “是的,我不想認輸。不過我還是想問你,四年前我們認識嗎?”
袁增一怔,他以為彭菲不會再問這件事了。
“認識,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自己能夠想起來。”
其實她覺得自己問的都是廢話,小鵬都是他的孩子,他們怎么可能不認識。但是他們之間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交往呢,惡夢中的人會有他嗎?
“你就不能告訴我嗎?”
袁增看著她的表情有些復(fù)雜,他輕聲說:“你失憶了,我說的只能是片面,我想讓你真正想起,因為有些事情不是單純的認識與不認識的問題?!?p> 彭菲想起羅靜心說的,她曾與他一起私奔到陽城,難道是真的嗎?
“我和你私奔過?”猶豫再三,她還是問出口了。
袁增的臉上寫出一個大大的囧字,他含糊地“呃”了一聲,說:“你還是自己想吧。”
“我什么都不記得,唉,今天她就抓住了這一點。爸爸又不能出面,我敗的很慘?!?p> “你到醫(yī)院去檢查了沒有,為什么會失憶,什么時候能恢復(fù)記憶?”
“檢查過,醫(yī)生說我腦子受過傷,而且里面淤有血塊,要想恢復(fù)記憶,必須做手術(shù),拿掉血塊。但是手術(shù)風險太高,只怕開顱再也醒不過來了。”
“腦子受過傷?”袁增很意外,他一直以為她的失憶是他造成的。
“嗯,我不敢做,我害怕,如果我真的醒不過來,小鵬怎么辦?”
袁增低頭來回踱著步子。
彭菲此刻終于看到他擔心的樣子,心不由得一暖。如果不是因為小鵬,她真的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
“怎么了?干嘛這樣看著我,我很帥嗎?”袁增停下來,帶著玩味的笑意望著她。
“自作多情?!迸矸频皖^,躲過他灼熱的目光。
卻不知他已經(jīng)向她欺近,近距離地望著她。因為身高差,他不能與她對視,卻看到她長長的睫毛,不停地抖動,像一只受傷的小白兔。他伸出俢長的手指,輕輕地想要撫一下那不安分的密密的長睫毛。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咳嗽。
袁增放下手回頭,又看到了那個胖保安。
“真是個陰魂不散的家伙!”袁增小聲嘟囔一句,卻被彭菲聽的一清二楚。
“你說誰呢?”彭菲有些不悅,白了一眼袁增,對胖保安說:“保安大哥,真是太謝謝你了?!?p> 胖保安看到他們有些曖昧的動作,著實覺得尷尬,但一想到剛才她還哭的那么傷心,他說話的語氣也就不那么客氣了。
“大妹子,你別老叫我保安大哥,多生分,叫我小張,或小強都行?!彼f話的時候用眼神傲氣的掃視袁增,雖然在帥氣面前他輸?shù)囊惶ず?,但他要用誠心去打動她。
袁增“噗”地一聲笑出來,說:“大妹子!這個稱呼真好,我以后也叫你大妹子,好不好?還有,你說,你叫什么?小強,就是那只打不死的小強嗎?”
胖保安臉一陣脹紅,他嘟著肥肥的小嘴,很生氣地說:“我叫她大妹子,有那么好笑嗎?還有,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又怎樣?”
看著胖保安生氣像撒嬌的樣子,那動作那表情也確實可愛又好笑,連彭菲也控制不住地笑出聲,她上前拉住胖保安的胳膊說:“大哥,他就是個神經(jīng)病,別理他,你先回去吧,今天真是謝謝你了?!?p> “我看他就不像個好人,大妹子,不是我說你,你不能對誰都好,有些人就是表面看著光鮮,其實就是個花花公子,這種人不實在,靠不住?!?p> 胖保安說著回頭狠狠剜了一眼袁增。
袁增倒沒有生氣,反而覺得他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這個人看上去不壞,怪不得彭菲那么相信他。
彭菲送走胖保安,回來看到袁增,他竟然還在笑。
彭菲卻沒有笑,她認真地說:“你不能這樣以貌取人,他真的是一個心眼很好,很實在的人?!?p> “看出來了。我只是好奇,他就是胖點,年齡也不大,為什么說話總是老氣橫秋的樣子。就大妹子這個稱呼,我告訴你,我爸都不會這么說?!?p> “你的意思就是人家土唄?!?p> “好了,不討論他了,以后有他做你鄰居,我也就放心了?!?p> 彭菲覺得好笑地給他一個白眼。
“你為什么還在昌南?什么時候回陽城?”
“不回去了,我調(diào)到陽城這邊了,對了,我準備把總部也搬過來?!?p> “開玩笑的吧?”
袁增輕笑,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放到彭菲的掌心里。
彭菲縮回手,要拒絕。
“這是我預(yù)付給你的薪水,我希望你能到我的公司來幫我,我現(xiàn)在很需要人才?!?p> “你的公司?讓我和你一起送快遞?”
袁增抿嘴輕笑,送快遞是他與她之間最美好的回憶。
“你愿意嗎?”
彭菲想了想點頭道:“我現(xiàn)在還沒找到工作,臨時做幾天還是可以的。”
袁增無語,他沒想到她竟然還愿意做快遞員。
“可是我現(xiàn)在更需要一個助手?!?p> 彭菲明白做他的助手,實際上就是接受了他,在所有真相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她是不能這么做的。
“你太高看我了,我沒有那能力?!?p> “我相信你有?!?p> “也許我有,但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去證明,我不愿意接受你的施舍?!?p> “這怎么能是施舍呢?”
彭菲把銀行卡又塞回到他的手里說:“我謝謝你的好意,你也看到了,我爸爸不但留給我房子,還給我留下錢。在生活上,我沒有任何困難?!?p> 袁增默默接過銀行卡,他知道再推辭只會傷害她而沒有一點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