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伙夫
北斗帝國,位于辰南大陸西側(cè),與南越帝國交界,西臨丘涼帝國,而在與丘涼的交界處,有著兩座大山,一座名為虎頭峰,一座名為狼王嶺,而這兩座山上,都有一個土匪寨子。
此時北斗境內(nèi),虎頭峰上此時正銀裝素裹,山上的寨子內(nèi)處處都掛著紅綢與燈籠,正是一派過年的景象。
江楓十二歲被一老者救到山上,活下來之后,無處可去的他便在這土匪窩里做了一個伙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三個年頭了。
江楓翻炒著一口大鍋,正為外面的土匪做著年宴。
很快,一道菜做好,江楓將菜呈到盤子里,端了出去。
走進寨子中央的一座大廳,此時里面正人聲鼎沸,眾多的土匪都聚在一起聊天閑侃,看起來好不熱鬧。
江楓將裝著佳肴的盤子端到位于最上首的一張桌子前,那里此刻正坐著一個面目粗礦的大漢,看起來兇神惡煞的,正是這虎頭峰的寨主“李山虎”。
江楓把盤子放在桌子上,正準(zhǔn)備離去,這時李山虎叫住了他:“小瘋子,這是給你的賞錢?!闭f著,丟給江楓一顆碎銀子。
江楓從地上撿起那顆碎銀子,對李山虎連連作揖:“多謝寨主賞賜?!?p> “嗯,去吧,出去和外面的兄弟們一起喝酒吃肉吧!”
江楓對著李山虎又是一揖,然后走出了大廳。
江楓剛走出來,就看到外面已經(jīng)燃起了一團熊熊的篝火,篝火之上還架著一只正在翻烤的山羊,此時已經(jīng)烤得金黃,不時有一陣陣的肉香飄散開來。
篝火的四周,此時圍坐著數(shù)十名大漢,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不時還傳來幾聲大笑,也不知道是聊到了山外的哪家青樓,全然沒有了打家劫舍時兇狠的表情。
江楓剛走到篝火旁,一個渾身酒氣的大漢就走了過來,一把摟住江楓的肩膀,開口大聲的說:“小瘋子,來,陪哥哥喝兩杯。”
江楓也不推辭,畢竟這寨子里都是土匪,根本就沒有斯文人,如果推辭的話就顯得太過做作了,而且還駁了別人的面子,況且這樣悠閑的大吃大喝的機會并不多,一年下來,除了過年的時候,平時也沒幾次。
大漢把江楓拉到人群里,提起一壇酒就遞了過來,江楓接過酒壇,仰面就是一口灌了下去。
“哈哈,好,不愧是小瘋子,小小年紀(jì)如此海量?!?p> 周圍的人也不甘示弱,紛紛拿起酒壇,開始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就這樣,一群人你一口我一口,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喝了一壇又一壇,而江楓,雖然剛開始還行,不過喝了這么多酒,已經(jīng)吐了好幾回了,現(xiàn)在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嘴里還叫著:“來,喝,繼續(xù)喝?!?p> 就在眾人喝盡興的時候,李山虎從大廳里走了出來,李山虎的身后有一個軍師模樣的人對在場的所有人大喊:“各位兄弟先靜一靜,寨主有話要說?!?p> 場外所有土匪停止了喝酒交談,紛紛看著寨主李山虎。
見場面安靜了下來,李山虎這才開口道:“想必兄弟們都吃飽喝足了,所以呢,我這里有兩件好事要宣布。”
見眾人都不說話,都期待著他的下文,李山虎繼續(xù)說道:“這其一,就是我剛收到消息,狼王嶺的寨主在今夜中毒,不幸身亡,這正是我們一舉拿下狼王嶺的好時機,其二,鎮(zhèn)安王府打算將我們招安,封我為將軍,以后這邊境地帶就只有我們虎頭山一家獨大了?!?p> 聽發(fā)這兩個消息,土匪們都顯得很激動,特別是鎮(zhèn)安王府招安,要知道,他們本身就是土匪,一直都是官府的眼中釘肉中刺,而這一次被招安的話,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斂財了,不可謂不是一件好事。
李山虎對眾人說:“今天我們就喝到這兒,等明天去端了狼王嶺的老巢,王府招安令下來之后,雙喜臨門,我們再回來繼續(xù)睡慶祝?!?p> 土匪們漸漸散去,江楓也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
剛回到自己的屋子,江楓就看見一個年邁的身影坐在那里烤火,江楓走了過去,叫了一聲:“劉爺爺”。
老人看到江楓后,笑著喊了一聲:“哎!小楓回來啦!怎么樣,今天晚上跟大家伙喝得高興不?”
江楓口中的這個劉爺爺,算得上是江楓的救命恩人了,這老人已經(jīng)在這個寨子里生活了大半輩子了,是虎頭峰土匪窩的醫(yī)師,平時這些土匪受傷什么的都得找他醫(yī)治,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都稱呼他為老劉頭。
三年前,北斗帝國邊境鬧饑荒,江楓沿路乞討到了虎頭峰附近,在即將餓死之際,老劉頭恰好下山采藥,碰到了瀕臨死亡的江楓,本著醫(yī)者父母心,便把江楓給救了回去。
江楓走到老劉頭身邊,蹲在火堆旁,問老劉頭:“劉爺爺,你怎么不出去跟大伙一起喝酒呢?”
老劉頭呵呵一笑,對江楓說:“我老了,喜歡清凈,還是在這后寨待著舒服啊?!?p> ……
正聊著,江楓突然對老劉頭問道:“劉爺爺,剛才我聽寨主說,王府要對我們進行招安,還有就是狼王嶺的寨主中毒死了,您知道這事兒嗎?”
“招安?狼王嶺寨主死了?寨主親口說的?”老劉頭疑惑的問道。
江楓點點頭,對老劉頭說:“之前寨主還說,招安后王府就封他為將軍?!?p> 老劉頭沉思了一會兒,隨后苦笑了一聲:“這李山虎??!有勇無謀,看來,上任寨主打下的這份勢力,注定要敗送在他的手里啊!”
江楓一聽,不禁疑惑:“劉爺爺為何這么說呢?被王府招安不是一件好事嗎?這樣我們就再也不用當(dāng)土匪了呀!”
老劉頭摸摸江楓的頭,對他說:“你還小,你哪里懂啊,王府借機殺死狼王嶺寨主,就是讓我們虎頭峰趁機與其殺個兩敗俱傷,況且官府與土匪本來就勢不兩立,多少年來,鎮(zhèn)安王府早就巴不得把我們這兩座土匪寨給除掉,而他們早就料到李山虎會中計,所以…唉!”
老劉頭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可其中意義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江楓似乎是聽懂了,心中有些著急,對老劉頭說:“那我們還等什么,我得趕快去告訴寨主王府的計劃?!?p> 江楓站起身來,就想向前寨跑去,不料老劉頭一把就把他給拉住了,對他說:“沒用的,這是命中注定的,就算你現(xiàn)在去告訴寨主,他也未必會相信,說不得你還落個背叛寨子的罪名,還是別去了,現(xiàn)在誰去說都沒用的?!?p> 江楓真有些著急了,問老劉頭:“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老劉頭沉思良久,對江楓說:“你走吧,明天早上一早就走,走得越遠(yuǎn)越好,再也不要回來了?!?p> 江楓問道:“劉爺爺,那您呢?您也和我一起走吧。”
老劉頭灑然一笑:“我在這里生活了大半輩子,有感情了,況且我已經(jīng)這么大把歲數(shù)了,就不走了?!?p> 江楓見老劉頭不肯走,就苦苦相勸,希望老劉頭能跟他一起逃走,可老劉頭就像鐵了心一樣,無論江楓怎么說,就是不肯和他一起離開,江楓也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