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工,是建筑工地嗎?”田曉東問道。
“我也是剛來沒幾天,還說不準那個地方,好像是叫清揚路”,陳凡平努力地想著。
“嗯,我知道那個地方,是叫清揚路,那里有好幾處在建的樓房”,田曉東幫助陳凡平確認了打工的地址。
就這樣,父子倆在病房里絮絮叨叨地聊了半天,那種本應該出現(xiàn)的父子久別不見熱烈表現(xiàn)親情的激動場面始終沒有出現(xiàn),這可能因為兩個男人之間矜持的距離所造成的。
“你早點回去吧,不然你媽該惦記了”,陳凡平看看手腕上的表,時間已經(jīng)快到晚上八點了,于是勸說田曉東回家。
“嗯,我這就走,你好好養(yǎng)病吧”,田曉東一邊幫助父親收拾餐具一邊站起身。
隨后,田曉東給父親陳凡平留下了自己現(xiàn)在學校的地址和班級,寫在一張紙條上,陳凡平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紙條疊好,揣進已經(jīng)換下來的衣服口袋里。
田曉東和祝亞杰走出醫(yī)院時,整座城市已經(jīng)華燈初上,五顏六色的燈火開始在樓宇間閃爍,路兩邊的商鋪燈光明亮,人頭搓動,其中幾家播放著刺耳的音樂,每家飯店的門口都擺滿了地攤,人們在那里吃著燒烤,喝著扎啤,盡情享受著夏季日落后難得的清涼。
“祝阿姨,不,祝姐,你家是哪里的?”走在去往公交車站的路上,田曉東順口問道。
“我家是叢化縣的,你知道嗎”,祝亞杰說道。
“聽說過,挺遠的吧”田曉東回應道。
“也不算遠,大約得坐七、八個小時的火車吧”,祝亞杰說道。
“我知道了,你和店里的黃春楊是一個地方的”,田曉東說道。
“是的,我們都是一個村的,就是他介紹我們來到你們家這個店的”,祝亞杰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很快和開朗的田曉東熟悉了,聊天也沒那么拘謹了,田曉東的感覺也和祝亞杰一樣,兩個年輕人開始了熱烈的聊天。
“你怎么不上學了?”田曉東繼續(xù)問道。
這一下子觸及了祝亞杰心底最傷心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回到了,默默地低著頭,她有點不想提及是因為家庭經(jīng)濟困難而不上學了,這會傷及她那內(nèi)心深處高傲的自尊。田曉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覺得自己問得很唐突,他剛想轉移一個話題,恰好公交車駛過來來了,兩個人趕緊匆匆跑了幾步到達車站,坐上回飯店的公交車。
晚上的公交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車上空座很多,也許是出于少男少女羞怯的原因,田曉東和祝亞杰并沒有共同坐在一排的雙人座上,而是分別坐在了隔著過道的兩個座位上。由于剛才田曉東的問題觸及了祝亞杰的心底的傷處,令談話陷入了尷尬,所以現(xiàn)在坐在車上,兩個年輕人暫時停止了談話,而是默默地坐著,有時不自覺地互相看一樣,四目相對后又趕緊互相移開。祝亞杰看著充滿青春氣息的田曉東,不知不覺產(chǎn)生了一種親切的感覺,感覺田曉東似乎已經(jīng)是自己相識了很長時間的朋友,而不是今天第一次剛剛見面;田曉東看著清純漂亮的祝亞杰,感覺著她清脆甜美的說話和笑聲,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朦朧的沖動,他在不自覺中已經(jīng)有點喜歡這個大自己兩歲的祝亞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