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審問
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喚醒了昏睡中的白啟。
一個封閉的房間，頭頂上一盞昏暗的吊燈散發(fā)著慘白色的光芒，一個少年倚靠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他面前桌子的另一面，坐著一名卡師，手里還拿著一個小盒子。
意識漸漸回到了白啟的腦海中，他晃了晃發(fā)沉的腦袋，只覺得脖子的側(cè)后方火辣辣的疼。
“咦，這東西這么好用！”
坐在白啟對面的卡師把玩著手中的小盒子，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逐漸清醒過來的白啟迅速整理著自己的記憶：月黑風高的夜晚，巨型的防護罩，有點嘮叨的中年男卡師，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你是誰？”白啟揉著自己的脖子，向?qū)γ娴目◣焼柕馈?p> “我叫黃嘯?！闭Z氣并不嚴肅，甚至還有點輕松。
“這是哪？”
“你猜？”
看著對面的男人笑呵呵地看著自己，白啟下意識地往后靠了靠。
“提醒你一下，現(xiàn)在你是俘虜。”黃嘯也把身子向后靠了靠，找了個更加舒服的坐姿。
“我的兩個朋友呢？”
黃嘯想到了白儉，下意識地捂住了左邊的肋骨，疼的他連忙倒吸一口冷氣。
不過他很快就咳嗽兩聲，掩飾了過去。
“你放心，他們……至少還活著?！?p> 聽到這話，白啟緊張地站了起來，伸出手就要激活藍色。不過作為一名階下囚的他，兇器早就被人沒收了。
護臂、卡包、背包、工具包，就連身上的衣服都被換了一套。
尷尬的白啟只好無奈地重新坐下，不過他的語氣還是比較凌厲的。
“你把他們怎么樣了！”
黃嘯打了個哈欠，略顯懶散地說：“都說過了，還沒死呢，等死了你再和我拼命也來得及?！?p> 白啟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好，怎么才能放了我們?！?p> “放……是肯定沒法放的，從我們這出去的除了自己人，那就只有死人了?！?p> “你們把我活捉回來，肯定是有原因的吧?！?p> “當然，我把你叫醒就是想給你做個調(diào)查問卷，如果你覺得準備好了，我們隨時可以開始?！秉S嘯把腿架到桌子上，又打了個哈欠。
“大半夜的，我也想趕緊弄完，好去睡覺?！?p> 白啟想了想，現(xiàn)在好像除了配合黃嘯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而且，看黃嘯的樣子，并不是那種窮兇極惡之輩。
“我準備好了，開始吧?！?p> 聞言，黃嘯放下了桌子上的腿，朝外面喊了一聲，“小劉！”
門從外面被推開，進來一位文縐縐的卡師，“黃隊，你找我？”
“副隊！沒規(guī)矩?！?p> “這不是順嘴嘛，您放心，周圍就我一個人，他們都睡覺了。”
“就你小子嘴甜，等回頭我就告訴隊長?！?p> “別別別，您老接著忙，表給您，我接著守夜去了?！?p> 這位叫做小劉的卡師，雖然看上去是在溜須拍馬，但白啟看得出來，他和黃嘯關(guān)系很好。說話的語氣更像是老朋友間的玩笑與調(diào)侃。
小劉扔下一沓表格，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黃嘯也把心思收了收，目光放在手中的表格上，有些嚴肅地說道：“我問、你答?！?p> “姓名，說具體點。”
“白啟，啟示的啟。”
“年齡?！?p> “十五。”
聽到這，黃嘯也不禁抬頭看了一眼白啟。
“十五歲？年輕地有點過分了?。÷殬I(yè)?！?p> “制卡師?！?p> “具體點，不要讓我說第三次?！秉S嘯用筆敲了敲桌子。
“四級制卡師。”
黃嘯第二次停下了筆，抬頭看向白啟，“四……四級？”
白啟心中也有些打鼓，畢竟他這四級沒有經(jīng)過任何的考核，不過四級卡片他倒是能制作出來。再者說，把自己的身份說高點，也能爭取到更大的利益。
看到白啟點頭，黃嘯嘆了口氣，接著問道。
“為什么會來到這？”
“路過。我們從雪璃區(qū)出發(fā)，要到天行區(qū)?！?p> “路過？你們要去天行區(qū)，不走官道，不走小道，走野外？還是步行？”
“我從小生活的村子，就在野外，我對野外比較熟悉。而且我也準備在路上收集一些制卡用的材料?！?p> “唔……勉強說得通。最后一個問題，想死嗎？”
黃嘯把表格放在桌子上，看著白啟。
白啟不知道這個問題有什么意義，不過他還是老實地回答道，“當然不想?！?p> 聽到這個回答，黃嘯又把笑容掛回了臉上。
“那你跟我說說，你都會制作什么卡片??？元素卡會不會？”
面對畫風突變的黃嘯，白啟也愣了一下，“呃……你剛才不是說最后一個問題嗎？”
“那只是表格上的最后一個問題，我想問的還多著呢！不過好像有點太晚了。”
“元素卡沒做過，不過我可以試試?！?p> “那感情好！你放心，只要你做得出讓我滿意的卡片，我保管你在這吃香的喝辣的！”
黃嘯拿起桌上的表格站了起來。
“行了，例行問話就到這吧，估計你應(yīng)該死不了，我還得去問問其他兩位，你就先在這老實呆著吧！”
白啟也連忙站了起來，“他們也不會死吧？”
黃嘯再次打了個哈欠，“或許吧，我們這的確缺人手，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應(yīng)該死不了?！?p> 說完，黃嘯就走出了房間，留下白啟一個人。
黃嘯出去后，小劉就走了進來。
“喏，你的夜宵！吃完就睡一覺吧！看你年齡小，給你個忠告，不要試圖逃跑，那樣至少你還死不了。當然，也不用感謝我，誰讓我這么善良呢！嘿嘿?！?p> 小劉自顧自地說著話，也不管白啟聽沒聽清，說完就走出了房間，還把房間上了鎖。
白啟盯著桌子上的食物，回想著發(fā)生的一切。
從黃嘯、以及打暈他的那名卡師嘴中，白啟還是理出了一些有用的線索。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是在那個巨大的防護罩里面，姑且稱它為秘密基地。
不止是白啟，就連白儉也成為了秘密基地的階下囚。由此看來，至少武力上，他們是不占優(yōu)的，何況還有小雨這個普通人的存在。
秘密基地沒有殺他們，可能真的像黃嘯所說，缺人。
雖然不知道缺的是哪方面的人，但一個四級制卡師，放到哪都算得上是稀缺資源了。
至少白啟不用為生命安全而擔憂，倒是白儉有點危險，他那個直腸子最容易惹事了。
小雨的話，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吧！
看著周圍連一扇窗戶都沒有的墻壁，白啟把逃跑的想法趕出腦海。沒有卡片的他，頂多比一般人強一點，至少在卡師的眼皮底下，翻不出什么浪花。
想了很久，最后白啟確定了自己接下來的核心思想。
但凡對方在任何一方面有求于自己，他就有了為三個人保命的籌碼。
看來，倒是制卡救了我一命。
白啟自嘲地笑了笑，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黃嘯就呵欠連天地走了進來，離老遠就能聽到他的抱怨聲。
“我就是天生的勞碌命，起的比雞還早，干的比驢還多！”
黃嘯隨手關(guān)上了門，看到桌上絲毫未動的食物，有些不滿。
“浪費食物在野外可是不好的行為，你還怕我給你下毒不成?！?p> 白啟從睡夢中被吵醒，聽到這話搖了搖頭，“不餓?！?p> “算了！一會我們隊長過來，你好好表現(xiàn)，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的東西還給你，至于卡片和護臂，我們就暫時替你保管了?！?p> 黃嘯把白啟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白啟拿過來翻了翻，書籍、材料、制卡工具全部都在。
黃嘯嗤笑一聲，“放心，東西一樣不少，而且里面也沒什么值錢貨。”
白啟沒有回話，簡單翻了翻自己的物品，然后就把背包放到了一邊，抬頭看向黃嘯。
“我的朋友們沒事吧？”
“死不了，那個叫白儉的小屁孩不太聽話，倒是那個叫小雨的姑娘挺招人喜歡的。”
“你把他們倆怎么了！”白啟拍案而起。
黃嘯掏了掏耳朵，坐在了白啟的對面，“小點聲。對于不聽話的孩子，當然得打到他聽話為止。至于女孩嘛……”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對小雨做什么，我就！”
黃嘯擺手打斷了白啟的話，冷哼一聲，“這句話我就當你是童言無忌，注意你現(xiàn)在的身份。還有，我還不屑于對手無寸鐵的小女孩，做出什么不齒的行為?！?p> 不過很快黃嘯的臉上又掛上了熟悉的微笑。
“你不要把這里想象成什么阿鼻地獄，除了無聊、枯燥、沒有自由之外，這里也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p> “不過，你得先證明你自己的價值，畢竟我們也不能白養(yǎng)一個廢物不是。”
“只要有一定的價值，你就不會死。如果價值不小的話，恐怕你還會活的很幸福。”
“不只是你，你的兩個朋友也會得到照顧?！?p> “誰讓我們隊長好說話呢！”
白啟點點頭，他不覺得黃嘯的話里有什么陷阱，至少和他自己想的還是比較一致的。
過了不久，那位自稱是“鷹隊”的卡師，推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