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談判
“好，通常來情況這樣的口頭交易容易出現(xiàn)變數(shù)，所以雙方都會為了表示誠意拿出些重要的東西作為押金。我需要你固定追蹤這幾個關(guān)鍵詞?！辟芜f出去一張小紙條，還有一個USB。
司和接過紙條，卻沒有碰USB。
她知道司和對它心有戒備，“這只是一個程序，能快速鎖定關(guān)鍵詞，不會……”不會窺探電腦里的內(nèi)容。
司和：“不需要?！?p> 嬴嘉有點兒懵，不用這個怎么玩兒。
“嬴嘉，阿和知道怎么做的，他很強的，你……手下有這方面的人？?！?p> 柏青原本就是說話不在乎分寸的人，能說得這么委婉已經(jīng)難得了。
“嗯，前黑客，挺厲害的?！?p> “好了。”司和鍵盤飛快敲了幾下，抬頭道。
嘟，嘟——
“Bonjour! C'est Luc!”嬴嘉拿到的是盧克的私人號碼，對方很快就接了起來。
“Bonjour，我是嬴嘉?！?p> 嬴嘉一直有盧克集團董事長的聯(lián)系方式，只是第一次撥過去，然后自報家門。對于嬴嘉的大名，盧克肯定聽說過，所以就算他覺得唐突，也會耐心挺她說話。
簡單表達了想要單獨會面的意愿，并且透露了他們對航空公司的興趣。
盧克沒想到她這樣直接，航空公司的事情已經(jīng)基本談妥，自然不能答應(yīng)，可又不能不給對方的面子，盧克只能同意了晚些見面的邀請。
見司和點頭示意，嬴嘉和對方約好了時間也沒再多說。
“怎么樣？”
司和把電腦轉(zhuǎn)過來，“這些詞在過去兩天突然頻繁出現(xiàn)，同網(wǎng)絡(luò)覆蓋下的有3個設(shè)備，盧克的兩個，還有一個名字是加密過的。”
“能破解嗎？”嬴嘉看著一整個屏幕的亂碼，皺起眉頭。這怕是不是容易的事。
“能，但需要些時間?！?p> “現(xiàn)在只缺時間。不用麻煩了。”嬴嘉再一次拿起電話，“羅伊，我要盧克集團的內(nèi)部資料，不用多，挑兩個重口味的。”
“嬴嘉，任何大佬的資料你都有?”柏青原很是好奇。
“大多數(shù)吧！不過這是商業(yè)機密?！笔撬Ｃ馁Y本。歷來各大家族各大財團都或多或少有著不能對外人道的事情，而嬴嘉的職業(yè)就是離這些秘密最近的人，最開始幾年也經(jīng)歷的被威逼利誘，甚于影響到生命安全的地步。
所以，每一個說出口的字都需要分外小心，好在知道的太多之后，秘密被握的各方相互間有了制衡，她才能稍微松口氣。
“阿和他們家的你也知道？”
嬴嘉不能肯定柏青原著話是出于什么目的，是無心一問還是別有用意，她只用笑容回應(yīng)，拒絕回答。
“啊，不方便說？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p> 房間有一次陷入尷尬的安靜，大約——只有柏青原覺得尷尬，另外兩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
直到羅伊給了回復(fù)，嬴嘉快速通讀一遍，突然起身，“我要去一趟盧克別墅，跟他單獨談?wù)劊绻馨呀灰捉睾?，你們最多能出多少？?p> 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
“最多6億?！彼竞筒患偎妓鹘o出答案。
嬴嘉提起角落的包，回以微笑，“等我好消息，你們可以準(zhǔn)備去宴會，我就不參加了。晚安?！?p> “你倒是有信心?！彼竞袜止玖艘痪洌膊恢浪牄]聽到。
門被輕輕帶上，“阿和，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又花出去6億?！彼竞陀行┢炔患按爻槌鲆恢煟杜_走去。
而在盧克別墅3層的書房里，嬴嘉端莊整座，對面是一臉嚴肅的盧克董事長。
“這是你們一貫的做事風(fēng)格？”帶著長輩的威嚴，盧克看著與她孫女差不多年齡的嬴嘉。
“其實我們沒有什么做事風(fēng)格，看重效率。董事長，今天也不早了，請容我長話短說，我的客戶對科多爾有意，而且勢在必得，作為他的顧問，我必然要全力以赴。如今盧克集團經(jīng)營得不如人意，為什么不盡可能爭得最大利益？”
“你怎么知道沒有？”
“您有時間聽我長篇大論的猜測?”嬴嘉顯然沒有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習(xí)慣，她起身上前，一張薄薄的A4紙被她直接鋪到盧克面前。
上面寥寥幾行字。
只是，一直老神在在的男人變身一般，雙手怒拍在桌上，猛地站起身來，“你！這些從哪兒得來？”一雙眼睛瞪得溜圓，隱約能看出血絲。
“原來這些是真的？我就是好奇，想著跟您求證的。”嬴嘉做出一臉的天真，雙眼確實銳利地盯著他，“那，可千，萬，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了?！?p> 僵持許久……
唉！
嬴嘉仿佛能聽見盧克無聲的嘆息，他泄了氣一樣地坐回沙發(fā)里，
“科多爾之外，隨便你們要什么，你提?！?p> 嬴嘉搖頭，“只要科多爾航空?！?p> “你們來晚了一步，科多爾在歐洲就是個小航空公司，沒有什么份額，已經(jīng)有人預(yù)定了。荷蘭的實驗室如何？是我們盈利最大的項目。”
依舊搖頭。
盧克緊蹙眉頭，眉間已經(jīng)隱約發(fā)紅，像是要爆發(fā)的邊緣。
“董事長可是把航空公司的部分旅客信息當(dāng)作押金送了出去？”
震驚般的表情出賣了他心中所想。她怎么知道的！盧克第二次產(chǎn)生這樣的疑問。
嬴嘉：“如果現(xiàn)在我讓人將消息放出去……盜取和倒賣客戶資料這樣的嫌疑，您說，能不能讓盧克家族徹底沒了信用？再順帶一份以往的投資名錄，您說，能不能讓盧克家族成為眾矢之的？再透露點兒買家的消息，你看這交易還能成嗎？您說，如果這份出資武裝雇傭軍在非洲掠奪資源的事也……”
“你威脅我？”
“盧克董事長，我們雖然沒有機會合作過，但您應(yīng)該也是聽說過我的，我有自信A2Z從我開始到每一個員工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溫和作風(fēng)。眼下這樣的情況，如果真要不擇手段，以上那段話還有面前這張紙，就不是由我傳達轉(zhuǎn)交，而是別處了。我跟您道清利弊，是希望您能做出更合適的決定?！?p> “哼，聽著還以為你們是慈善事業(yè)呢?！?p> “A2Z倒是有個基金不假?！?p> 盧克：“……”他只覺得自己險些一口氣沒上來，頭暈，“口頭協(xié)議已定，我怎么反悔？”
“這不是我方靠考慮的，如果您需要我?guī)湍I計，請先閱讀我們公司的收費價格目錄。”說著就作勢要從包里翻東西。
“夠了！”
嬴嘉也沒有真的要把人氣倒才罷休，“董事長，你方才說荷蘭實驗室是個好項目，那么，我的客戶愿意為您留下它。根據(jù)評估，實驗室至少需要4億5千萬資金才能維持研究項目正常進行，那么我們可以為您墊付兩億現(xiàn)金，換取7%股權(quán)，另4億買下你們的科多爾航空，這樣您完全有能力償還部分信托債務(wù)還能以個人身份收回實驗室的經(jīng)營。”
盧克雖然年齡大了，算賬這項技能已經(jīng)深入骨髓，沒用兩分鐘他周身的郁氣驟然散去，“成交！我讓人擬好協(xié)議，明天拍賣會之前簽約?！?p> “沒問題。”
事情已經(jīng)談妥，嬴嘉也不想久留。說了那么多話，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口干舌燥，喝口水都能吞了杯子。而剛才進門的時候人家大董事長不高興，也沒讓人給他倒杯水，她也沒機會開口要。
真是！嬴嘉心里默默吐槽，這么不周到，難怪百年的大家族到這里蕭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