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華霜點(diǎn)開了免提,將手機(jī)放在架子上,慢悠悠地拿起牙膏擰開蓋子,拿起牙刷在上面擠了一條,才頗為無奈道:“好吧,我去,幾點(diǎn)?在哪里?”
“去就好,晚上七點(diǎn),你在家等我,我下班了過去接你,你可別忘了哦,就這樣,我得去上班了,咱們晚上見?!鄙瞎偾卦律滤龝椿?,說完這句話后立馬就將電話掛了。
“我……”曲華霜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掛了電話,拿著牙刷頓了一會,不由失笑。
這么早就被叫起來,曲華霜無奈極了,洗漱完后套上運(yùn)動服,穿上運(yùn)動鞋,就到樓下花園跑步。
剛跑沒半圈,就遇到迎面跑來的上官夜,她的嘴角微微抑起,小樣。
上官夜看見她愣了一下,腳下步伐也頓了一下,隨后才跑上前來又倒退著跑面對著曲華霜,很不能理解地問:“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曲華霜瞥他一眼,“你媽當(dāng)初怎么就沒把你生成個女的呢?”
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砸的上官夜一臉懵圈,這什么跟什么?
“你這話什么意思?”上官夜調(diào)轉(zhuǎn)個身和她并排著一起跑。
“你媽說她沒有女兒,讓人家笑了,就讓我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去給她充充門面。”曲華霜跑的很是自在,大氣都不喘一個。
上官夜在她下來之前就已經(jīng)繞著花園跑了10圈了,此時都有些精疲力盡了,他喘著粗氣又問道:“去哪充門面呀?”
曲華霜瞥他一眼,“說是大學(xué)同學(xué)聚會?!?p> 上官夜聽聞打了個哆嗦,腳下一頓,落在她身后,隨后又追了上來,道:“咦惹,給你一句忠告?!?p> 曲華霜側(cè)頭看他,“什么忠告?”
“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上官夜在曲華霜跟前出賣他老媽是向來不手軟的。
“為什么?”曲華霜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她是故意下來跑步和上官夜說的,因?yàn)樗郎瞎僖怪灰怀鋈スぷ?,每天早上都會在這花園里跑步。
而她想要了解上官秦月為什么叫自己去同學(xué)聚會的真正原因,就得從上官夜這下手了。
“她這些大學(xué)同學(xué)個個都是酒仙,她們的女兒和認(rèn)的義女的酒量個個也不是蓋的,我老媽每次去參加都會從公司里面帶一個女下屬過去比拼,據(jù)說贏了的那個還能得到她們的專屬獎杯?!鄙瞎僖箤@種一點(diǎn)實(shí)質(zhì)意義都沒有的獎勵是完全不感冒的。
曲華霜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這是什么同學(xué)聚會?怎么這么奇葩?”
上官夜:“所以我讓你不要去呀?!?p> 曲華霜:“……”
上官夜見她沉默,不由有些奇怪問她:“怎么不說話呀你?”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她了?!鼻A霜生無可戀地看他一眼。
“什么?!”上官夜著實(shí)一驚,驚呼道:“你咋就這么糊涂呢?你怎么可以答應(yīng)她?”
曲華霜給了他一記白眼,“我哪知道你媽這同學(xué)聚會是這么奇葩的項目,她又沒跟我說清楚,只說是讓人家看低了去了,還威脅我說我要是不答應(yīng)的話,她就哭給我看?!?p> 上官夜腳下一軟,就著旁邊的大石頭坐下,有氣無力地對著她的背影道:“你咋就這么傻呢?她說哭給你看你就慫了?我告訴你,她這些年的哭戲可是完全不亞于實(shí)力派演員的。”
曲華霜腳下一個踉蹌,連跳了一兩下后才穩(wěn)住腳,站定回過身來,看著那坐在大石頭上喘氣的家伙,有一種想揍他的沖動。
這些事他怎么不早告訴她呢?。?!
她站在那里惆悵了一會兒,最后無奈地轉(zhuǎn)身往樓道走,不跑了。
她得想想辦法,怎樣才能不失禮貌地避開要拼酒的命運(yùn)。
上官夜見她往回走,趕緊起身追上去,“那你現(xiàn)在該咋辦?要不說你生病了去不了,我媽鐵定答應(yīng)的?!?p> 曲華霜給了他一記涼涼的眼神,這孩子是把自己當(dāng)他一樣了。
上官秦月是他親媽,他自小就是人家寵大的,他就算做再過分的事,上官秦月怎么怪也不會怪到心里去的。
而她呢,不過就是人家養(yǎng)在身邊的女孩,雖說后來她成年后不在人家身邊的,可好歹也是有恩情的,她是個重情重義的,自然是不會失信于她。
不過,竟然她是用了點(diǎn)小手段讓自己答應(yīng)的,那她自然也可以用些小手段避免與那些人拼酒就是了。
是以,當(dāng)上官秦月一到下班時間拎著車鑰匙準(zhǔn)備要下樓的時候,就接到了曲華霜的電話。
“寶貝,你在家等我一會兒,我就來?!鄙瞎偾卦滦Σ[瞇道。
她這副慈祥模樣讓周圍走過的下屬驚了一跳,天哪,他們都快近一個星期沒有看見他們秦總的笑容了。
而且還是笑得這么甜蜜!
這是怎么回事?難不成華夜的事已經(jīng)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月姨,你不用來接我了,我已經(jīng)到你的公司門口了。”曲華霜依舊穿著她的牛仔褲,白色T恤,外加一件皮夾克,這回還帶上了一副墨鏡,坐在車?yán)镆Σ恍Φ乜粗饷娴娜藖砣送澳阋膊挥瞄_車了,我開了車來,我載你去。”
上官秦月愣了一下,打了個哆嗦,驚呼出聲:“機(jī)車!”
“不是,我剛換了輛車,你下來吧,我就在大門口?!鼻A霜說完就掛了電話,從旁邊掏出個疾病證明。
這是一份對酒精過敏的證明書。
上面的診斷時間還是新新鮮鮮的,今天下午三點(diǎn)才新鮮出爐的。
不過上面的名字本來不是她的,而是小丫丫的。
沒錯,這份診斷書是她特地帶著小丫丫去醫(yī)院做的。
因?yàn)樾⊙狙就舅蔷凭^敏體質(zhì),平時是一點(diǎn)酒都喝不了,就連他使用的那些化妝品啊,染發(fā)劑呀什么的,工作用品全部都是不含酒精的。
曲華霜也是在中午看上官夜做菜的時候放黃酒時突然想起這件事來的。
于是她吃了午飯之后就把小丫丫同志拉著去了醫(yī)院。
當(dāng)上官秦月在眾多工作人員目瞪口呆的視線下走出公司大門時,一眼就瞧見了停在大門口的那輛霸氣越野車。
心里咯噔一下,這該不會是曲華霜的新車吧?
曲華霜見她已經(jīng)走了出來,便放下窗戶,探頭將墨鏡往鼻梁下扯了扯,露出兩個眼珠子和她招了招手,“月姨。”
這模樣兒要多痞氣就有多痞氣,看的上官秦月心臟咕咚咕咚猛跳,不由想起她在北都的身份。
心里突然有些退縮。
可那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她呼出一口氣,強(qiáng)裝淡定下來,走了過去。
“你這一個女娃兒買這么霸憾的車是想干什么呀?”上官秦月仰裝打趣道:“要是沒人看見你是司機(jī),還以為我上了哪個男人的車呢?!?p> 曲華霜笑了笑,打開車門跳了下來,“現(xiàn)在好了,大家都看見我是個女的了,你就放心上車吧,不會有人給燦叔告小狀的?!?p> 上官秦月見她跳車的動作都這么利索,心中對池美打聽來的消息和自己的猜想更是確認(rèn)無疑了。
“行了,我不過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也當(dāng)真了?!鄙瞎偾卦吕@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座打開來,抓住上面的抓柄抬腳踩在踏板上,腿上手上同時一用力才坐上了這輛高大霸氣的越野車的副駕駛座。
曲華霜輕輕松松地坐回了主駕駛座,給自己系上安全帶,回頭看上官秦月吃力地將車門關(guān)上后,提醒了一句:“安全帶?!?p> 上官秦月心里有些慌張,去拉安全帶的手自然有些哆嗦。
曲華霜取下墨鏡放在邊上,側(cè)頭看她一眼,若有所思。
等看她將安全帶扣好后,她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嘴唇,“我們?nèi)ツ???p> 上官秦月回頭看她,“時令軒。”
曲華霜眼底閃過幾不可察的神色,不動聲色道:“好?!?p> 時令軒,是聶家旗下的高檔食府,平時去那的都是南都這兒的上流社會人物。
看來,上官秦月的那些大學(xué)同學(xué)家底挺厚啊。
她瞥了一眼那張讓她壓在手機(jī)下面的診斷書,抬手就將其扯了下來,捏成一團(tuán),扔進(jìn)車載垃圾桶里。
上官秦月上車時心有些慌,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張紙,現(xiàn)在看她突然扯掉扔了的動作才注意過來,不由好奇地問:“這是什么呀?”
“人家發(fā)的小廣告?!鼻A霜隨口一扯,竟然去的是時令軒,那這張紙就形同廢紙了。
她離婚前經(jīng)常去那里吃飯,去的時候都會喝紅酒,那里的工作人員不但認(rèn)識她,還知道她的嗜好。
自己要是當(dāng)著那些人的面說自己酒精過敏的話,容易被拆穿,所以她干脆就不裝了。
“哦?!鄙瞎偾卦乱矝]有懷疑。
倆人在路上又拉了一些家常話后,車子很快就駛到了時令軒。
曲華霜和上官秦月在地下車庫停好車,坐電梯上了三樓,然后走進(jìn)時令軒最大的包廂:竹。
顧名思義,這間包廂的裝扮全部都是竹子制成的。
曲華霜曾經(jīng)還就這裝修問題吐槽過聶磊,說這一點(diǎn)都不詩意,太簡單粗暴了,聶磊還說過她不懂他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