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內(nèi)容,摘自西澤的日記。
冒險者是職業(yè)。而冒險家,是個特指名詞。
阿拉德大陸獨一無二的特指名詞。
玩家的存在,難道不夠偉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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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也不會想到,這輩子會結(jié)識那位冒險家。更無法想象,與他相遇的地方,是在我自己的酒館。
今天下午,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遵照迪亞的要求,酒館里新進了批新鮮蔬果。為了保證儲藏室的冷氣供應,伶星忙活了整整一個上午。說是要犒勞一下伶星今天的辛苦工作,迪亞又鉆回了廚房。而伶星,當鍋碗瓢盆的雜音傳來,她便已經(jīng)蜷在沙發(fā)里睡著了。
那孩子可沒有睡午覺的習慣。老實說,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她這么疲倦了。
之前為儲藏室制冷的時候,我問過她累不累。她沒回答,只是沖著我嘿嘿一樂。那孩子當時的笑容,真是可愛到犯規(guī)。
看在伶星也很高興的份上,這事兒就不向迪亞追究責任了。
冒險家走進酒館的時候,伶星甚至還在說夢話。雖說曾與那位大人有過一面之緣,但當他推門走進來的時候,我真的沒有認出來。
這也怨不得我,沒有魔力的麻瓜只能以外觀判斷他人?,F(xiàn)在的冒險家,看上去甚至比“黎歌”里的蛇皮冒險者更為平凡。這很不合理,我還記得冒險家和四劍圣一同前往雪山頂峰,與冰龍斯卡薩決戰(zhàn)時的模樣。那時的他,威儀不讓風雪半分。
出于腦子里始終縈繞的熟悉感,我問了下他的名字。
隨后啊,那個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歷史的偉大名字,被他說了出來。
有一說一,我真的被嚇到了。下意識發(fā)出的那聲驚叫,將伶星吵醒后,甚至把迪亞都從廚房里招了出來。
“怎么了西澤?為什么又一驚一乍的?”
被迪亞這么質(zhì)問了句后,我將冒險家的名字告訴了她。這下可好,酒館里一驚一乍的家伙又多了個。
“您..您就是‘天界英雄’?”
迪亞說話自帶顫音的模樣,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冒險家從“鏡像阿拉德”歸來后,前往天界參與“皇都保衛(wèi)戰(zhàn)”的事情,身為“前冒險者”的我還是知道的。但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他竟也被尊為“英雄”,就有點超出我的認知范圍了。
真要說起來,這事兒也并不是那么令人難以接受。就和“靈魂”或是“信仰”之類的東西一樣,生命與生俱來的善念,頑強的令人難以想象。他畢竟是冒險家啊,我不知道這世上存不存在命中注定的英雄,但如果有的話,也只能是他了。
平時越理智的家伙,發(fā)瘋時越不可理喻。在看見冒險家微笑著點了點頭后,迪亞便緊緊攥住了他的手,將詞語跟連珠炮似得打了出去,嘰里呱啦的問個沒完。她似乎忘了,自己還是“壁爐與甜酒”的酒保,而身為顧客的冒險家,甚至連單都沒點。
將迪亞重新忽悠回吧臺里側(cè),著實費了不少勁。但從冒險家松了口氣的模樣來看,我付出的努力還是值得的。至少,在迪亞松開了他的手后,冒險家不用再一臉尷尬的嗯嗯啊啊了。
天空之城的泉水,不加任何調(diào)味料。
出產(chǎn)自“天空之城”的特殊液體——這便是冒險家點的飲料。原來聽巴魯斯老爺子說過,這玩意兒以前可是相當稀奇的物件。在瑪爾公國,只有那些錢多的燒包的貴族老爺們,才肯花大價錢搞來點當收藏品。至于像冒險家這樣當飲料喝,可是想都不敢想。
當然,時代變了哦。
隨著鎮(zhèn)守遵從暴龍王巴卡爾遺命,鎮(zhèn)守天空之城的“光之城主.賽格哈特”被消滅,公國便開放那座通天白塔的調(diào)查權(quán)限。漸漸的,去那兒考察的科考隊也多了起來。時至今日,天空之城的特產(chǎn),已走進了公國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在我看來,多半是餐桌。
“還是熟悉的味道,真是懷念啊。”
將瓶中無色卻異常晶瑩的液體一口氣干了大半,冒險家留下了這么句話。像他這種級別的冒險者,說的話我聽不懂也很正常。但出于好奇心,我還是刨根問底了一下。
“第一次去黑暗懸廊的時候,如果不是碰巧盛了幾瓶泉水,我可能就要死在天空之城了?!?p> 聽見這話我才想起來,當年開荒天空之城時,公國征召的冒險者中,也包含了初出茅廬的冒險家。但我可完全沒有聽說過,黑暗懸廊,連冒險家的生命都能威脅到的可怕地方。
該說不愧是冒險家嗎?這邊還什么都沒說呢,他便已經(jīng)解答了我的疑惑。
“那里逼近天空之海深海了,光線昏暗,很多人都遭到了怪物偷襲。在加上我錯誤估計了行程時間,到后來,補給品與體力都跟不上了——還有一件事,店長?!?p> “怎么了?”
“我們是人類。人類的強大,并非與生俱來。”
毫無疑問,他的話是正確的。但正因如此,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能理解冒險家的話,但這并不代表我能理解“冒險家”這個人。同樣生而為人,他是“冒險家”,是阿拉德與天界的英雄;而我,就是我。
西澤這個名字,遲早是要被人遺忘的。
或許,被稱為“英雄”的那些人,能理解凡人的這點小心思。但作為一個凡人,我無法將英雄看透半分。
我懶,我自私,我不夠善良,我無能,就算有能力也不愿意成為冒險家那樣的“英雄”,但至少我還不是個無恥的人——當英雄從身邊經(jīng)過,我還知道為他們獻上敬意與掌聲。
?。ㄒ粓F被筆胡亂劃過的污漬,看樣子執(zhí)筆者心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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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激動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對著日記本發(fā)脾氣。
冒險者在店里做了很長時間,精彩的場面也出了不少。今晚稍稍努力些吧,若是將這些趣事給忘了,對我來說可是一輩子的損失呢。
接著剛才的話說。察覺到我的臉色不太好看后,冒險家將話題引到了“天空之城泉水”上。
“好在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個。”
說這話時,冒險家晃了晃他面前的厚底玻璃杯,并又抿了一口。我還記得天空之海泉水原本的味道,喝起來很像不帶酸味的淡鹽檸檬水。好喝,但也絕對算不上絕品。冒險家臉上那副飄飄若仙的表情,我咋都理解不了。
“‘泉水’采集自天空之城中的魔法噴泉,無色而晶瑩,富含生命氣息,有助于恢復體力與傷口愈合?!端杉阅Х▏娙倪呇?,裝瓶后會帶些淡藍色,是魔力的良好溶解劑,能用于緩解魔力匱乏與精神緊張。”
那個時候,我很納悶冒險家為什么要一臉陶醉向我解釋這個東西。而冒險家,似乎也對我不明所以的樣子感到不解。我倆到底相互僵持了多久,現(xiàn)在也記不清了,只記得在最后,伶星走過來拍了拍我肩。也就在那時,冒險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啊,也怪我忘了和你說了!...如果你在彈盡糧絕時,連續(xù)一周只靠喝‘天空之城泉水’才艱難的茍活下來的話,我相信你也會對它們非常有感情?!?p> “...不,如果那樣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再碰那鬼東西?!?p> 這也是實話。原來我還在公會里干冒險者時,因為工作關(guān)系,連續(xù)半個月都只能用豆豉肉干罐頭充饑。那個味道,現(xiàn)在想起來都感覺要吐。
不管冒險家怎么想,反正,我就是這么回答他的。
聽見我的回答時,那位大人的表情很有趣。真要我說的話,倆眼瞪得溜圓,很像冰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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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杅咸
難得今天出了次們,趕緊不錯,終于有屯糧了。 上次出門,似乎在一個月前。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