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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爐與甜酒

125章 圣術(shù)與冰凌

壁爐與甜酒 弦杅咸 4517 2020-10-18 18:19:20

  乍現(xiàn)禮堂的風(fēng)雪,遮蔽了商會衛(wèi)隊的視線。因飛散的冰屑微瞇雙眼,身著筆挺西裝的英武壯漢,只望見那只沐浴圣光的半熊圣職者,一頭莽進他們苦心營造的包圍圈。

  得意或是不屑,慶幸還是訕笑:直至潰不成軍的前一秒,萊文斯“光鮮亮麗”的保安們,又是懷著怎樣的情感,盯著那坨魯莽而蠢笨的大塊頭?

  未待商會衛(wèi)隊手起刀落,教團獨有的簡潔術(shù)式便凌現(xiàn)于空。璀璨的金色光柱沖天而起,晨陽般的鮮活空氣溢滿了整間禮堂。雖不過瞬息之間,溫暖便被邪龍葬于風(fēng)雪。但那恍然現(xiàn)世的十字圣盾,卻將雜魚手中的刀槍劍戟,以不動之姿盡數(shù)粉碎。

  光華絢爛宛若神賜,名為“圣光沁盾”的防御術(shù)式,以某種近似蒼穹的澄明色彩,將禮堂內(nèi)無意義的嘈雜滌蕩干凈。單掌發(fā)力御使圣盾,白熊自紅毯穿行而過,大步邁向空無一人的禮臺卻無人阻攔。

  過分夸張的視覺效果,不會令“圣光沁盾”更為堅實,卻成功將一群徒有其表的“雜魚”嚇破了膽。“雷聲大雨點小”的簡單道理,并非所有人都明白。呆立于滿目肅殺之氣的白熊對面,數(shù)十位隸屬萊文斯商會“花瓶”們,竟架起了防御陣勢,唯唯諾諾的向后退去。

  早在光柱乍現(xiàn)的壯美瞬間,數(shù)位頂在前排的倒霉保安,便被突兀升起的華美圣盾頂上了天。堅若磐石的術(shù)式砸在血肉凝成下巴頦,成功將幾位可憐人的意識熔斷?!笆ス馇叨堋焙涟l(fā)無損,但遭受術(shù)式直擊的西裝保安,已四仰八叉的癱在紅毯正央。

  “后面!從后面上!那孫子身后沒防備?。 ?p>  這世上最不缺的東西,便是擅耍小聰明的機靈鬼。趁白熊用腳將昏迷保安挪開的功夫,生得一副猴樣的輕浮西裝男,大聲吼出了自己眼中的防御盲點。

  “別!回來?。 ?p>  怒喝自斯拉瓦喉中暴起而出,卻未被任何人在意。一眾虎背熊腰的壯漢眼中,教會分部身材矮小的“人事總管”,不過是位養(yǎng)尊處優(yōu),還總愿狗拿耗子的無能官僚。憑拳頭吃飯的保安,大都是些心直口快的本分人。“不可回收垃圾”的話,他們自然不愿在意。

  但那位恪盡職守的圣職者,只是想告訴這群不明“圣術(shù)”精髓的該死麻瓜,守護烏鹿三的“圣光沁盾”,才不是盾牌般安全可靠的廉價東西。

  似餓虎撲食般,保安兵分兩路襲向白熊背后。而烏鹿三做出的回應(yīng),便是甩開臂膀,似倉皇逃竄般,不顧一切的向前奔去。熊與盾之間,間距不足半步。眾目睽睽下,這位毛茸茸的圓潤圣職者,將那扇堅不可摧的璀璨圣盾,猶若無物般輕易跨越。

  緊隨其后的萊文斯保安們,卻從盾牌背面,前赴后繼的撞平了鼻頭。因魔素流逝,光華散盡“圣光沁盾”已趨于透明。白熊背后,一眾虎背熊腰的“西裝花瓶”,擠滿了整面盾牌。那副慘烈模樣,神似一鍋加了太多酵母的黑面饅頭。

  “〇!鼻子!老子的鼻子!”

  “這盾牌什么情況!”

  “怎么回事,前面咋停下了?”

  “臥槽別擠了?。《芘飘?dāng)著,咱過不去!”

  “...快走??!別愣著啊!白熊都要逃了!趕緊追啊!”

  “〇〇〇!都是豬嗎?別tm往前拱了!都說了過不去??!”

  “...放我出去,我沒法呼吸了!”

  “撤退,撤退!陰謀!這是個陰謀!”

  “我〇〇〇!別〇〇站著茅坑不拉屎!前面的人,不敢上就別擱這兒礙事!!”

  .

  多虧“西裝花瓶”們的通力協(xié)作,毫無意義的可笑爭吵,再次回歸這多災(zāi)多難的婚禮現(xiàn)場。應(yīng)著保安們的謾罵,細(xì)密的龜裂爬滿了整面圣盾。而禮堂內(nèi)回蕩的陣陣脆響,便是令婚禮重回正軌的昂揚序章。

  若銘刻天幕的垂死之星,前所未有的絢爛色彩,自瀕臨奔潰的圣盾迸發(fā)而出。混合元素消散的寂寥悲鳴,難以言喻的奇妙音色溢滿整個房間。裹挾星塵的清澈氣浪,一掃禮堂內(nèi)彌漫的污濁。而擠滿圣盾的“西裝猛男”,也因突如其來的爆炸盡數(shù)團滅。

  引領(lǐng)圣騎士團的“燈塔”早已知曉,被烏鹿三御使的“圣光沁盾”清肅,是“商會衛(wèi)隊”無可規(guī)避的必然結(jié)局。但在親眼目睹“光盾”崩塌的珍奇瞬間后,缺乏魔力適應(yīng)性的斯拉瓦,還是被“教會標(biāo)準(zhǔn)圣術(shù)”那一如既往的恢弘壯麗,深深震撼到了。

  跨過保安們近乎崩潰的防線,烏鹿三行進之路,已是暢通無阻的一馬平川。踏著與體重不符的輕快步伐,白熊向著紅毯盡頭狂奔不止。與其算作“突圍”,他那無所顧忌的狂放身姿,更像是源自本能的暢快奔跑。

  光怪陸離的禮堂內(nèi),糾紛綿延不過十秒。但此等微不足道的零碎時間,已足夠睿智且經(jīng)驗豐富的萊文斯先生,明白自己下血本籠絡(luò)的“商會衛(wèi)隊”,在堪比正規(guī)軍的現(xiàn)役冒險者面前,不過是群衣著光鮮的小屁孩。

  “真就...花錢養(yǎng)了一群飯桶唄?!?p>  除去“燈塔”圣職者與那年輕的鄉(xiāng)下商人,老先生氣急敗壞的尖酸抱怨,未能傳入任何人的耳朵。自混亂降臨禮堂,霍格便寸步不離的守在伊斯塔先生身邊。他猜那群潰不成軍的可憐保安,必會因會長的惡言暗自憤恨。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老先生說的全是事實。

  身為教會分部的“人事總管”,明晰每位“員工”的能力與性格,也算是斯拉瓦的本職工作。他清楚自己引導(dǎo)的圣騎士團,有能力將烏鹿三這樣的二流圣職者,于數(shù)分鐘內(nèi)生擒活捉。但就這“燈塔”準(zhǔn)備發(fā)號施令的剎那,一位沐浴風(fēng)雪的銀發(fā)少女,闖入了他的視野。

  陰影質(zhì)感的黯淡龍翼,被肆虐的寒流藏匿了輪廓。悲劇嵌套著悲劇,借邪龍的命運結(jié)成環(huán)。伶星認(rèn)為,自己還不是瘋子。但過分陰冷的慘淡回憶,卻將宛若毒蛟的扭曲目光,藏進少女寶石般閃耀的明澈眼眸。

  或許,圣騎士團面前的猙獰“怪物”,不過是依照自己原版的步調(diào),進行著再正常不過的“例行威懾”。亦或者說,這位來自魔界的半龍少女,只是應(yīng)著某位無良店長的要求,稍稍向群可憐的阿拉德土著,炫耀了下“邪龍”應(yīng)有的尖銳獠牙——

  “全員,后撤,以保護萊文斯先生為第一目標(biāo)!”

  但盯著那雙惡鬼般的陰冷雙眸,斯拉瓦只會認(rèn)為,自己面前的銀發(fā)少女,正打算將禮堂內(nèi)的一切屠戮殆盡。以神之名,向“異端”降下“審判”,是教會圣職者義不容辭的義務(wù)。但置身婚禮未啟的混亂禮堂,伊斯塔.萊文斯的安全,才是“燈塔”必須考慮的優(yōu)先事項。

  未待老先生回過神來,全副武裝的圣騎士團,便已在他與“邪龍”之間,筑起了牢不可破的堅實防線。奉西澤之命,伶星仍于原地待命。裹挾冰屑的風(fēng)雪,吹蔫了紅毯旁的花簇。雙方默契至極的同步遲疑,又將一份劍拔弩張的詭異,融入了禮堂內(nèi)的空氣。

  如此糟糕的氛圍下,膽敢打破僵持的,唯有毫無眼力價的小王八蛋。說來也巧,西澤恰好是位只支持“單線程操作”的鐵憨憨。此時此刻,除去自己那略顯荒誕的可笑計劃,他愚鈍的小腦瓜內(nèi)空無一物。

  “諸位,讓條路好嗎。我必須趁這個機會,跟萊文斯先生好好談?wù)??!?p>  鎮(zhèn)定自若的理了理衣領(lǐng),便是酒館老板與禮堂內(nèi)站定后,首先完成的工作。踏著風(fēng)雪狂奔了一路,西澤現(xiàn)在看起來多少有點狼狽。無論置身于怎樣不講道理的糟糕局面,他都想讓自己看上去體面些。

  “閉嘴吧,不知死活的家伙。敢?guī)А惗恕u擊教會分部,你好大的膽子?!?p>  “啊啊,尊敬的圣職者,不知您的名字是...”

  “斯拉瓦。斯拉瓦.祖克曼?!?p>  “那么斯拉瓦先生,請您認(rèn)真考慮下我的提議。身為‘神焰處刑官’的阿爾芒不在場,單憑您和一群普通圣騎士,還奈何不了我和伶星。?!?p>  “你很狂妄,異端?!?p>  “閣下,我只是在敘述事實。對我們雙方而言,無意義逢紛爭毫無益處?!?p>  斯拉瓦這樣秉直公正的“燈塔”,才不會與教會的敵人浪費口舌。在明白對方無意束手就擒后,斯拉瓦向圣騎士團下達了進攻指令。遵循“人事總管”的號令,數(shù)位圣職者呈掎角之勢攻向伶星。老實說,事態(tài)尚未超出西澤掌控,卻已是他最不愿面對的情形。

  像他這樣極致的利己主義者,根本不在意圣職者們的死活。身為“壁爐與甜酒的”店長,西澤只在擔(dān)憂,在結(jié)束“教會之亂”后,伶星會不會失去,她好不容易才尋得的安身之所。

  遵從姬千隴的意愿,“黎歌”與“萊文斯商會”間的交涉,由曾為副會長的西澤全權(quán)代理。為掩護西澤和烏鹿三,身為“邪龍”的魔界少女,已于教會分部暴露身份。西澤自己也明白,若談判不成,伶星來日必遭大禍。

  人生在世,貴在自知之明。作為整個搶婚計劃的制定者,西澤有信心助“黎歌”與“萊文斯”達成共識。但當(dāng)談判順利完成,教會分部的圣職者們,真的會放過身為“異端”的伶星嗎?

  西澤不知道。

  人生在世,當(dāng)明輕重緩急。待西澤自動搖中緩過神來,正望見斯拉瓦與圣騎士團身后,單手拄拐的斯拉瓦先生,正滿面陰沉的盯著自己。

  無論“壁爐與甜酒”今后怎樣,將“黎歌”與“萊文斯”的談判圓滿完成,都是西澤必須完成的任務(wù)。多年來的冒險者經(jīng)歷,以無數(shù)血淋淋教訓(xùn),教會了西澤何為“大局為重”。這位姑且還算稱職的“前副會長”明白,自己沒時間瞎想了。

  .

  “伶星,剩下的事情,我能拜托你嗎?”

  將這話說出口時,西澤又怎能不知,那位向來過分銀發(fā)少女,根本不可能忘記自己的臨行囑托。寒暄有助于緩解緊張。心如亂麻的前冒險者不愿承認(rèn),這句毫無價值的詢問,與其說是提醒伶星,反倒更像是在撫慰自己。

  不出所料西澤,當(dāng)“肥宅店長”的聲音傳入耳中,雙眉微蹙的銀發(fā)少女,以稍不留神便會錯過的可憐幅度,微微點了點頭。嚴(yán)格來說,算不上肯定的回答。對某位缺乏戰(zhàn)力的麻瓜來說,伶星這般回應(yīng),已足夠令人安心了。

  “謝謝。還有就是..非常抱歉,今天給你添麻煩——..那個?伶星?”

  西澤的道歉傳入少女耳中。隨即,面沉如水的“邪龍”,一把拎住了前冒險者脖領(lǐng)子。

  “伶星?喂?伶星?!伶星你在干什么!啊啊..別!聽我說,別??!”

  扥著西澤略顯老舊的秋款外套,銀發(fā)少女朝向已擺好陣型的圣騎士團,以半龍之姿大步邁進。踏著一路冰凌,瞬息間,邪龍突入了圣職者的包圍圈。

  嘶吼的風(fēng)雪與尚未展開的圣光術(shù)式揉作一團,魔素破滅的爆鳴聲后,徒留禮堂內(nèi)彌散的團團煙塵。圣騎士團與邪龍的戰(zhàn)斗已然開始,對被扼住脖領(lǐng)子的西澤來說,他原本“待伶星對圣騎士團達成威懾后,再與伊斯塔.斯拉瓦口頭交涉”的計劃,也自此瞬間徹底破產(chǎn)。

  事實上,這位已經(jīng)肥宅了半年多的酒館老板,已完全沒有余力在意自己腦海里的狗屁計劃。自打被伶星抓住衣領(lǐng),西澤眼中的世界便陷入了難以言狀的天旋地轉(zhuǎn)。這位坐馬車偶爾都會暈的可憐人只想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否還活著。

  “伶星!..停下來!快停下來!我快吐了..”

  不知是西澤的苦苦哀求起了作用,還是神明降下了的奇跡,為生于凜冬的“怪物”賦予了憐憫之心。在聽見店長略帶哭腔的哀嚎后,銀發(fā)的半龍少女竟真的停止了奔跑。雖說耳邊術(shù)式破滅的悶響依舊此起彼伏,但對西澤來說,腦中的“陀螺儀”不再蹦迪,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

  盡快將身邊事物環(huán)視一圈,西澤必須遺憾的承認(rèn),自己與伶星已徹底陷入圣騎士團的包圍圈。雖說斯拉瓦手下的圣騎士們單體實力不強,但以目前的站位,他們要降服陣型正中內(nèi)的“邪龍”,也不過是“甕中捉鱉”般的時間問題而已。

  西澤這樣的大蠢貨,精通逃避卻不擅抱怨。當(dāng)伶星這樣的小蠢貨陪在旁邊,他甚至連逃避的勇氣都喪失殆盡了。一旦切斷退路,人腳下的道路便會萬分清晰。幾乎是在瞬間,西澤蕩平了心中的勉強怒火,隨即便投身于破局之法的構(gòu)建工作。

  “有什么可道歉的啊。”

  伴著少女清澈空靈的聲音,令前冒險者恍然驚覺的,不過是伶星口中的寥寥數(shù)字。被人單手拎起的西澤,只得從側(cè)顏確認(rèn)少女的表情。那位脆弱卻過分強大的“怪物”,看起來委屈的快哭了,眼角卻又流淌這幾絲似笑非笑。

  伶星的表情,西澤看不懂半分。這位腦子少根弦的混蛋店長,甚至連伶星此刻的想法都猜不明白。他只是知道,當(dāng)年能從萬年雪山將伶星帶回來,簡直是自己這輩子最正確且意義深遠(yuǎn)的決定了。

  隨后,少女又一次攥緊了前冒險者的衣領(lǐng)。伴隨一聲龍吟,被伶星甩向天空的西澤越過圣騎士團,沖著伊斯塔.萊文斯所在的地方,直直飛了過去。

弦杅咸

真有你的??!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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