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化關(guān),處于都城與洛城的交界,地勢陡峭,方圓幾里之內(nèi)鮮有人家,只有一條商人壓出的馬路。
燕一流一身濕透的衣裳還吹著涼嗖嗖的山風(fēng),忍不住打起噴嚏來,“阿秋……阿丘,怎么搞的都五月了,還這么冷!”燕一流抱怨道。
他將發(fā)帶扯開,雙手打散自己的秀發(fā),興許是五官深邃,燕一流的長發(fā)垂在肩上,額頭前有幾縷發(fā)絲纏繞在臉頰上,水滴順著睫毛滴在臉上,竟帶著一絲邪魅的感覺。
“師姐,這天都快黑了,再走就進(jìn)林子了,要不就近找一戶農(nóng)家歇息吧。”追蓮問道。
華嚶停下馬,走到燕一流身前拿起他的手腕,三指緊按脈搏,“看來世子著涼了,既然如此就地休息吧?!?p> 華嚶帶著二人來到一戶草屋前,燕一流立刻跑去扣門,問道:“有人嗎……?
咚……咚……有人嗎?”敲了一會兒見沒有人回應(yīng),燕一流加了力道推門而入。
稻草屋外有一個院子,院子外一堆稻草,屋內(nèi)只有一個灶臺和一間塌陷半邊的破床,燕一流瞧見屋內(nèi)有一間稍稍完整的破床,跑出去喊道:“快進(jìn)來,沒人,是間廢屋?!?p> 追蓮拉著駿馬拴在木樁子上后,走到華嚶身旁將她引進(jìn)到屋內(nèi),燕一流跑出屋外抱起一堆稻草堆在地上,“師姐,你坐這,這是軟的?!?p> 燕一流又跑出屋外拾起一堆干木枝,堆在泥地上升起火,火光很快就將昏暗的屋子照的通亮。
“師姐,今晚你就睡在里屋,稻草我?guī)湍沅伜昧耍液妥飞従退谕饷?,你放心有什么異動交給我們就行了?!彼囊幌伦飞彽募绨蜴倚Φ溃骸笆前桑飞??!?p> 追蓮意會,向他比了個手勢,一臉正經(jīng)道:“世子說的有道理,身為男兒應(yīng)該扛起大任。”華嚶看不見二人的動作,輕笑著說,“既然如此,按世子說的辦?!?p> 幾人坐了一會兒,燕一流蹲到華嚶面前雙手在眼前揮來揮去,華嚶感覺臉上有一陣細(xì)微的風(fēng),說道:“世子,你在試探什么了?”燕一流急忙收了手,規(guī)矩的坐回原位,道:“沒……沒什么?剛才手抽了,嘿嘿……”
“對了,師姐,你這一路來,辛苦了,你先去休息,我和追蓮去找點吃點,到時候我們叫你。”燕一流突如其來的穩(wěn)重急忙打發(fā)華嚶去休息,他扶起華嚶到了里屋后,一臉得意的看著追蓮。
燕一流將濕透的外衣脫下來架到木樁子上對著火烤,一顆發(fā)著紅光的珍珠從衣裳里掉落出來,追蓮瞧見珍珠,立馬撿起來對著火光看,只見一陣紅光在火堆前極其耀眼,燕一流搶過珍珠,“給我,這東西我可是花了大代價拿到的。”
追蓮看著珍珠很是眼熟,“公子,這紅珍珠我好像在王府見過?!?p> 燕一流面色疑惑問道:“你見過,怎么見到的?”
“好久之前了,我有一次路過王爺?shù)臅繒r,看見他們往里面運箱子,然后箱子里面就掉了幾顆這種一模一樣的紅珍珠,下人看見后,就急忙把珍珠撿起來放進(jìn)去。”追蓮回憶道。
燕一流拿起珍珠放在手中摩擦幾下,然后放入自己的錦囊里。
燕一流穿著一身黑色的里衣,倒弄幾下掛在架子上的衣裳,無奈道:“不管了,父王做事情總是高深莫測,懶得去懂。”
燕一流輕掩住房門,噓聲道:“來的時候我瞧見那邊有一條小溪,我們摸魚去?!倍诵⌒囊硪淼年P(guān)上門。
二人知道若是讓華嚶聽見了動靜定會起身把整條小溪里的活魚全部活抓個遍。
“世子,你是如何被趕出御書院的?”追蓮問道。
“御書院的太傅先生不喜歡我擺!況且作息折磨人,枯燥乏味的,受不了只能被趕出來了,能有什么辦法?!?p> 燕一流隨手撿起一根長木枝,拿起自己靈劍對準(zhǔn)木枝開始削起來。
追蓮極少用劍,因此背上時時刻刻背著一副劍袋和一把精致的弓劍。他看著燕一流削木樁子刺魚就知道是找不到事干,準(zhǔn)備打發(fā)時間。
追蓮拿著自己的弓箭,囑咐道:“我去上流打魚,若是我打中了,你在下流看著點,游下來的魚記得撿起來?!?p> “去吧!去吧,我先削一個木尖?!毖嘁涣鞔虬l(fā)走追蓮,獨自坐在一塊光禿禿的大理石上,木屑時不時的向水里落去。不一會兒一根木叉就削好了,他脫了鞋走到小溪里,看見水有異動就往里刺,借著些許螢火蟲的光和月光照看著水面的動靜。
月光下,一個手持木棍的少年赤腳站在小溪里,秀發(fā)在晚風(fēng)的吹拂下?lián)u動。
燕一流將木叉對準(zhǔn)一處小漩渦使勁扔去,撲了個空,他看著天太黑什么也看不見,靈光一閃拿出錦囊里的紅珍珠,然后拿自己的發(fā)帶纏起珍珠,吊在樹枝上吸引魚兒。
一陣陰風(fēng)突然吹過來,他回頭一看,瞧見一個白衣飄飄,額前帶著一枚水晶抹額,眼睛黑不見底的男子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敢問兄臺有何事?”燕一流朝那邊喊道。
男子輕笑一聲,瞬間移行到燕一流眼前,“可否記得我?燕公子!”
眼前男子就像是一抹月光,雅潔幽深,燕一流看著他身子如同靜止一般。
“是你?真的是你,卷發(fā)少年?”他驚呼道。
燕一流認(rèn)出來人就是那日自己搭救的少年,若不是那一頭卷發(fā)他還認(rèn)不出。
此少年非彼少年,那日的少年文文弱弱,如今卻風(fēng)度翩翩,反差過大,一時半會沒認(rèn)出來。
“我叫含俢,燕公子可以叫我含俢!”
“哈哈哈,含俢……含…俢…真是如此嗎?”燕一流聽此名字如同女子般羞羞答答便輕笑了起來。
“燕公子為何要笑?”含俢溫柔問道。
“沒有,沒笑什么?”燕一流停了笑聲,問道:“含公子,夜半三更來著荒山野嶺的,莫非是有事情嗎?”
“沒有,恰巧路過而已。”
“路過?你這,真是古怪啊!”
含俢看著燕一流手上的木尖和樹枝上吊起的珍珠,轉(zhuǎn)眼直視平靜的河面,說道:“天色太暗,不容易打著魚?!?p>
李陰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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