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瞪,喬苡暗暗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聽到哼唧聲,葛渝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突然看到這么一只大大的狐貍,她真的被驚著了,她指著喬苡,倒退了兩步,瞪著眼睛問施靖,“這是,狐貍?”
施靖點點頭,沒有解釋太多,只說是路上順手救回來的。
喬苡砸吧砸吧了一下,嘗試著給施靖傳音,“哼,就知道狐貍,怎么我還就只能當(dāng)個狐貍精不成,我是礱姪!你愛當(dāng)狐貍你當(dāng),你全家都狐貍!”
施靖沒吭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對葛渝說,“這不是狐貍,是礱姪?”
“礱姪?”葛渝表示聞所未聞,看喬苡的眼神都帶著股審視了。
她實在看不出它與狐貍有什么差別。
施靖點頭,“嗯,只是礱姪形似狐貍,但還是略有不同!”
“比方說?”
施靖輕咳一聲,指了指喬苡的頭。
葛渝看了一眼,面露疑惑。
喬苡偏著頭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施靖只好又指了指喬苡的頭又指了指自己的,還擺了擺手,臉上表情很是嘆息。
葛渝見狀,也嘆息了一下,還上前摸了摸喬苡的腦袋,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關(guān)愛。
突然被摸頭,突然傳來熟悉的味道,喬苡眼睛都瞪圓了,正準(zhǔn)備彎腰湊頭過去看看這個看起來有些可憐的的礱姪的葛渝,被那雙眼睛給唬了一跳。
葛渝有些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然后迅速站了回去。
見葛渝被自己嚇到了,喬苡發(fā)出了生氣的聲音。
葛渝離她更遠了。
葛渝默默地想,她還是不要去管別的東西,現(xiàn)在爹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
想到這里,她狠狠地唾棄了一下自己。
施靖見狀,連忙慰問道,“葛渝姑娘,你還沒說,這,葛大人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葛渝低著頭面無表情道,“我爹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從棺材里出來了,后來被我的貼身丫鬟看見了,她尖叫一聲就跑掉了,然后,我爹就,就......”
就了好一會兒,葛渝都沒能說出口,于是便選擇了閉嘴。
施靖問出了肺腑之言,“那你見你爹醒來,你就不害怕嗎?”
“害怕?”葛渝迷茫地看著他,后知后覺道,“我以為我爹沒死?”
施靖有些暈,忍住了想要揉額頭的沖動,深吸一口氣,艱難地開口,“那你就不怕危險嗎?”
“我,我沒想過,那是我爹??!”
施靖想將話題引到喬苡身上,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轉(zhuǎn)移話題的能力有些弱,于是假裝環(huán)視了周圍一下的樣子,問,“怎么不見喬苡姑娘?”
葛渝張張嘴,“她,她?”
“怎么,不方便說嗎?”
“呃,不是,她走了!”
“怎么走的?”
“我,趕的?!?p> “為什么?”
葛渝被問得煩了,語氣有些不耐,連帶著聲音都大了許多,“趕了就趕了,還要什么為什么,行,我告訴你,就因為她打我爹了,我就不能容她?!?p> 施靖聽完低著頭看著喬苡的眼睛,仿佛在說,“知道了吧,人家為什么趕你?!?p> 收到了喬苡一個后腦勺,她果斷埋進了自己的毛發(fā)里。
才不要聽他說。
“你不擔(dān)心自己會遇到危險嗎?”
“呵,危險,來就來,誰怕誰,我早就不想活了!”
聽完葛渝的話,不光施靖怔住了,連帶著喬苡也怔住了。
阿渝,她不想活了?
那怎么行,她不讓!
喬苡用爪子撓了撓施靖,示意他趕緊想辦法。
施靖怔了一會兒后,便迅速反應(yīng)過來,連被喬苡撓都沒有去拍她那絲毫不溫柔的爪子,直接半開玩笑半正經(jīng)地說,“葛渝姑娘你這想法是要不得的,葛大人可就你這么一根獨苗啊,你身上可還擔(dān)當(dāng)者傳宗接代的大任呢!”
這番話施靖也不知道葛渝聽進去了沒有。
她沒吱聲。
施靖想了想,又說,“你爹為了保護你,還特意先把你支開......”
“好了,施道長,你別說了,我知道了!”
見施靖還想說些什么別的什么,葛渝果斷打斷。
她不想聽那些。
但她心里明白。
她會內(nèi)疚的。
施靖見她眼中不再如開始那般沒有光彩了,連忙再接再勵,說了一下新計劃,“葛渝姑娘,我打算明日安葬了葛大人之后去趟如意樓,那里有新發(fā)現(xiàn),不知葛渝姑娘對葛大人的去世有何感想,要不要與我一道?”
他話說得委婉,葛渝回得倒挺干脆的,“我去,你明日過去叫上我!”
施靖點點頭。
語畢,他繼續(xù)裝模作樣問了一下其他奴婢去哪了,怎么不叫人來替葛大人換身壽服。
葛渝說都跑了。
他便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說他可以給葛天換。
葛渝求之不得。
喬苡被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看著施靖的裝模作樣,心里吐槽了一聲“虛偽?!?p> 不過,對施靖的品行心里其實是十分贊同的。
等安頓好葛渝,施靖抱著喬苡回去了,憋了好些時候沒講話的喬苡還沒進門就質(zhì)問道,“你開始做了什么?她好端端地怎么就湊過來瞧我了,還那么怕我!我有那么可怕嗎?”
施靖閃了閃眼睛,笑道,“不可怕,這么傻怎么會嚇人!那時候你不就在那聽著嘛?”
喬苡仔細想了想,身為礱姪的第六感,她還是感覺哪里不對。
“你肯定和她說了啥!”
喬苡一臉的肯定。
可惜黑暗中,施靖感覺不到她的肯定,還是繼續(xù)否認。
“那你說她問你狐貍和礱姪有什么不一樣,你怎么說的?”
這......
施靖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
他摸摸頭,沒有回答。
喬苡急了,“你摸頭是幾個意思?”
聽到這里,施靖仿佛靈光一現(xiàn),回以她一個笑瞇瞇,“我什么都沒說,就摸了摸頭!”
什么?
喬苡大驚,還有這樣子的嗎?
秒懂喬苡的眼神,施靖狀似無辜地點點頭。
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喬苡有些失望,她只好繼續(xù)問道,“那你做什么摸頭,她問你你摸頭干啥?”
施靖心里嘆氣,這小妖精咋拷問三連,問個沒完沒了了還?
他說,“我就是說我腦子不好使,不明白!”
聽完施靖的解釋,喬苡樂了,尾巴一甩一甩,剛打開門,便直接一跳就到了床上。
然后,爬進被窩,閉眼,一氣呵成。
沒一會兒,施靖就聽到了輕微的呼嚕聲。
......
同樣的夜深寧靜,當(dāng)萬籟俱寂時,而石嘴城的某處,正燈火通明,人來人往,推杯問盞,醉倒溫柔鄉(xiāng),述說腸中怨心中懼和春風(fēng)意。
那個送走了心上人的如意樓姑娘,想完自己嫁予離伽之后的美好生活之后,轉(zhuǎn)眼就讓伺候的人給她叫了她最喜愛的發(fā)兒。
小男孩起初站在那里一臉驚懼地看著她,似是沒想過平日里那個對他和顏悅色的漂亮姐姐會對他這樣。
難怪他和別的哥哥說姐姐溫柔美麗時他們都不吭聲。
剛開始他還連帶著叫喚幾聲,可漂亮姐姐一點都不理他,看著他不舒服的樣子還一直笑,明明那樣美的笑,可他卻無端感到心里發(fā)寒。
他后來就懶得叫喚了。
真想就那么死掉算了。
女人看著面前的小男孩一聲不吭,眼里仿佛一壇死水,頓覺沒了趣,讓人帶了下去,準(zhǔn)備下次好好開導(dǎo)一下。
發(fā)兒是難得的一個乖孩子。
她喜歡他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