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鬼影子先花時間演示教學筋斗云法寶，原來是為了說明如何遠程監(jiān)視別人。
這也太過分了。
監(jiān)視也就算了，居然還安排兩個契約魔引誘劉言。
大多數(shù)時候人性都是經(jīng)不起考驗的，這么做無疑是肆意妄為。
萬一劉言被契約魔打動了，鬼影子將如何善后？
劉言心里直冒火：“誰給這王八蛋的權(quán)力，居然這么玩弄老子？！”
鬼影子繼續(xù)道：“實話實說，你骨子里的確有股邪惡力量，不過卻沒有被我的黑化建議帶偏，也沒有被契約魔蠱惑，我倒真的刮目相看，對你也越來越有信心?！?p> 原來他在倚天斷崖下就開始了考驗，故意說什么光明黑暗需要平衡，劉言將不可避免地投向黑暗云云，全都是特么胡扯。
劉言心里很不舒服，這種做法其實與嘉百列把他扔進冰洞里沒兩樣，都像是鑒別一個物品。
既然契約魔是安排的，那么特別調(diào)查部的那些調(diào)查員呢？
“特別調(diào)查部的那幾個調(diào)查員，也是你引導他們?nèi)ゲ閰晴O的？”
鬼影子沒有否認：“當然?！?p> “為什么？”
“當然是為了盡快模擬出一個最接近真實的環(huán)境，讓你明白無論隱藏多深，都隨時可能被挖出來，惡魔來了，暴風戰(zhàn)士或者天使就會接踵而至?！?p> 鬼影子收起笑容：“讓你明白在各世界偷雞摸狗，然后閑散任性地生活，是不太可能長期平安無事的。”
劉言難掩不悅：“您玩得太復雜了，有些道理可以坦誠點和我探討，不用這么安排?！?p> “有些事講道理不如自己感受?！?p> 鬼影子當然看出劉言的不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比起許多人已經(jīng)是幸運的，不要總覺得被利用，要將之理解為被重視，理解為自己有價值。”
劉言很勉強地咧咧嘴角，算是回應(yīng)。
他知道嘉百列試驗的目的是改造天使，那么鬼影子這么折騰是為了什么？
這種話問也白問，鬼影子肯定一通鬼話糊弄他。
兩人之間缺乏互信，即便講真話，對方也未必相信。
劉言沒有接話，鬼影子既然來了，應(yīng)該還有其他話說。
果然，鬼影子嚴肅起來：“我也明白被支配是很難受的事，所以接下去充分尊重你的意見，說吧，你是打算回到嘉百列那，還是想留在這個特別調(diào)查部工作？”
劉言有些意外：“讓我留在這里工作？”
他真的很驚訝，不明白鬼影子為什么那么喜歡讓他留在暴風家族里，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是天演家族，結(jié)果劉言自作主張離開了，這次換湯不換藥再來一遍。
不過相比較留在天演，在特被調(diào)查部工作可隱蔽多了，劉言已經(jīng)換了形象和名字，誰也不知道他是誰。
鬼影子嘆了口氣：“劉言是天演家族的，你留在那原本順理成章，嘉百列根本不會公然出面去討要。
其實也怪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沒有及時協(xié)調(diào)好天演和暴風騎士團，最終逼得你待不下去?！?p> 鬼影子終于說了句良心話，安排劉言留在天演家族真的很草率很差勁，搞得他被弄去看大門。
“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已經(jīng)搞定了一些事情，何況現(xiàn)在誰也不知你是誰，留在這里將會很安全，你再也用不著東躲西藏端茶倒水?！?p> 說是尊重劉言意見，其實還是兩條路二選一。
回到嘉百列那繼續(xù)參與試驗肯定不行，那么只剩下聽從鬼影子的安排留在這。
沒想到鬼影子這時候補充道：“你當然也可以選擇離開，然后關(guān)閉翅膀上的跟蹤器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絕對不會再費心思找你。”
這個態(tài)度令人意外。
劉言轉(zhuǎn)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整個城市漸漸蘇醒。
其實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考慮自己未來的路。
人是很復雜的動物，心態(tài)是隨著能力調(diào)整的，高高低低才能活得輕松。
所以有時他不免遺憾，已經(jīng)初窺世界的真面目，擁有不錯的資源，未來就這么埋沒了，實在有些不甘心。
難道僅僅為了逃避嘉百列的變態(tài)試驗，從此就得活得像只土撥鼠？
據(jù)說在中古時代，歐洲人為了知道冬天的長短，往往會用鐵鍬挖開土撥鼠的洞，看看土撥鼠的存糧情況。
如果洞中存糧比往年多，意味著一個更加寒冷且漫長的冬季將要到來，如果存糧較少，那就很可能是個暖冬。
即便做一只土撥鼠都可能被挖出來觀察研究，即便躲得好好的，也可能哪年冬糧不夠了，活活餓死在地下。
劉言很快作出決定：“我決定留在這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wù)?！?p> 阿芒迪娜聽了半天居然是這個結(jié)果，再次很失望，哼哼冷笑著，不知咒罵了一句什么，然后消失了。
這個男人居然寧可忍受再多委屈也不肯投向暗黑界，實在令她生氣。
鬼影子很高興，走過來又拍了拍劉言肩膀：“換了是我也會這么選擇，人的價值都是自我實現(xiàn)的，否則活著有什么意思呢？”
然而劉言也是這么想的，作為一個好學生，他甚至進一步發(fā)揚光大了鬼影子的理論。
鬼影子無論如何也料不到，劉言在這個早晨、在凝望朝陽的一刻，徹底覺悟了。
鬼影子說得對，就像是人需要陰陽平衡一樣，世界也需要。
人生得有野心有目標，才會活得有意思，這話也很有道理。
于是他有了一個惡狠狠的大膽想法。
既然都不想安安靜靜過日子，那就一起不得安寧好了。
劉言點點頭：“四個月來我想了許多，有些道理真的漸漸想明白了，放心吧，這次絕不會任性胡為。”
鬼影子把中年男人又叫了回來：“這是特別調(diào)查部的蘇爾夫部長，你未來的領(lǐng)導，我這個沒用的徒弟劉丁，以后就是您手下的暴風戰(zhàn)士了，哦不，應(yīng)該是調(diào)查員?！?p> “別給我面子，讓他好好做事，年輕人需要踏踏實實做點事情。”
劉言很熱誠地與蘇部長握手。
同時也叫出了阿芒迪娜：“有個事我想問問，怎么樣才能召喚你的那些老部下，我想認識認識?！?p> 阿芒迪娜非常意外，又驚又喜：“你這是怎么了？想干什么？”
劉言當然不會說自己想腳踏兩條船，淡淡道：“不干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p> “你想回歸暗黑界了？！”
“在考慮中?！?p> 血天使睜大眼睛懵了半天，又露出之前的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