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fēng)辨位?”注視著正在解開繩子的林無涯,腦海里這四個字一直在翻騰,這聽風(fēng)辨位的功法,倒也聽說過幾分。
聽風(fēng)辨位常是行走江湖之人,生怕有仇家來討命,使先暗器偷襲的辦法而預(yù)防的傍身之法。
縱使一個人再強,也怕偷襲暗箭;縱使一個人筋骨再硬,也頂不住那金屬利器。若將自己的后背暴露給敵人,即使是這世界上的一流高手,也怕難逃此劫。
這聽風(fēng)辨位之技法,可聽風(fēng)而察身邊萬物,感氣流而知周圍變化,正將本目不能視的背后,雙眼所不能察的區(qū)域一覺無遺,可防止那偷襲之人。唐門弟子,哪怕是剛?cè)腴T的徒弟,也需練習(xí)這聽風(fēng)辨位之法,雖聽風(fēng)辨位并不是唐門獨門技藝,但使暗器之人必不可少的技巧,唐流雨這般技法,也正是如此。
再者,唐流雨又雙眼不能視,??柯犛X為輔,聽力遠勝于常人,這聽風(fēng)辨位的技法在唐流雨身上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走吧!不準再來了!”
唐流雨卸了繩索,將林無涯放了下來,抽開了繩網(wǎng),叫林無涯出來后莫在打進入唐門圣地的主意。
“拜拜咯大叔!”
誰知林無涯的小子,就像解了韁繩的野馬,提了棍子踏著“懸梯”直奔山頭上去。既然都已經(jīng)到了這唐門山腳下了,豈有不上山一窺究竟的道理?林無涯之前的賣乖,就是為了盡早脫了身,溜之大吉上山去,之前答應(yīng)唐流雨的話語早已當屁放了。
“臭小子!”
唐流雨自覺不對,真是叫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這樣的“武癡”小兒放他來了唐門圣地跟前,怎么攔得住了?唐流雨又嫻熟抽出背后一根箭矢射去,還未止住顫抖的弓弦,就追了過去。這唐流雨雖目不能視,看樣子也在這山上待了不少時日,對這山間地形頗為熟悉,絲毫沒有影響追擊林無涯的速度。
“略略略——大叔我看一眼就回來!”林無涯躲開了追上來的一發(fā)箭矢,嘴里嚷嚷道。
“唐門圣地!豈是你說去便去的地方!”
誰知剛剛林無涯躲開的一發(fā)箭矢,目標本就不是林無涯。
這一箭穿過樹枝林葉,割斷了隱藏于枝頭的繩子,又見幾張繩網(wǎng)從四處朝林無涯飛撲而來。
這唐流雨,原本乃是唐門弟子,只因在門中犯下大錯,唐門念其忠于本門,又是外門弟子,尚未得獨門功法,便未取其性命,而是將唐流雨驅(qū)逐出唐門圣地,此生不得踏入唐門半步!可這唐流雨,自認“生是唐門的人,死亦唐門的鬼”,不肯下山去。就待在這山腰上,做起了這守山人,也可安心在此,就當依舊伴隨唐門左右一樣。
唐流雨既是唐門之人,這暗器之法自然知曉一些,在山上布置了許多,就是為了抵擋住像林無涯這種頑劣之人。
林無涯倒也有所察覺,既然這山上有你布置的陷阱,既我方才中了一次,必定還有其他準備好的機關(guān)陷阱,林無涯用一氣混元棍抵住身旁一棵大樹,極力一撐,改變了自己的方向,躲開了撲來的巨網(wǎng)。
“你這些玩意兒,都是沖著地面去的!看我踩到樹梢頭去,這些東西就毫無作用了!”
凡是機關(guān)陷阱,必定有設(shè)計裝載之法。林無涯心想只需憑借輕功上了樹梢頭,定能避開這些東西。
經(jīng)過一清流小溪處,林無涯感覺附近林間溪里皆散發(fā)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感覺叫人莫名心曠神怡,神清氣爽??磥黼x江湖所謂唐門圣地,已經(jīng)不剩多少距離了。
原本身后時不時飛來的箭矢突然停了下來。
唐流雨雖身法迅速,但終究是雙目失明之人,雖對此處地勢了如指掌又有聽風(fēng)辨位之能,也難追過“懸梯”步步升的林無涯,跟在后面一直挽弓搭箭罷了。
可這突來的弓箭許久不見射來,林無涯回頭一望,見那唐流雨大叔停在了小溪另一頭,好像追逐獵物的野獸突然被什么震懾住了,不敢向前一樣。
“你給我回來!”唐流雨站在小溪另一頭大吼。
林無涯高聲應(yīng)道:“嘿嘿!大叔我去去就回,不會打擾你們唐門的!”
越往山頭上走,越感覺到周圍空氣芬芳,四處奇珍異草也越來越多,目不暇接,宛如天宮瑤池仙境一般。四周的珍草并沒有引得林無涯停留矚目多看幾眼,他此行來的目的,絕非這奇花異草,而是為了一窺絕世之唐門的神奇奧秘。
在唐門圣地一處懸崖邊,一老者白衣素袍正盤腿正坐,面朝太陽,運作體內(nèi)真氣流動。身后有一二十小徒,也俱跟著白衣老者一般動作。
“唐昊、唐嘯!”
白衣老者突然睜開雙眼,紫色的瞳孔在陽光下顯得如此瘆人,呼喊二人名字。見身后第一排兩位白衣青年停止了運作真氣,起身來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回應(yīng)師父。
“在!”二人的回答鏗鏘有力,幾乎同時發(fā)聲。
“門口進了什么東西,你們二人去看下?!?p> 二人應(yīng)允準備起身,卻又被白衣老者的聲音制止住了。
“切記!若是來求學(xué)拜師,可留其一條性命,打發(fā)下山便是。但若是打我門主意的······定叫其有來無回!”這一句聲如洪鐘一般,驚的四下小徒不由的發(fā)顫。
“是!師父!”二人又是一同應(yīng)答,聲音宛如融合在了一起,衣襟帶風(fēng),起身離去。
林無涯雖已算是入了唐門的前院,這前院倒是打理的不同凡響,處處草木皆散發(fā)奇味,似乎棵棵皆可入藥一般??蓪ち艘魂?,也只在這附近繞圈子,根本看不見有人居住的蹤跡。
林間飛針來,唐針擊銀林。
“唐門的人是不是都喜歡從樹后面丟東西過來?”
林無涯見絲絲寒光透過枝葉刺向自己,拎著手間一氣混元棍,手腕來回翻轉(zhuǎn),手上下舞動,好似蛟龍螣蛇,前幾日的“禪棍二十四式”,林無涯早已了然于胸!見渾身通透漆黑的棍子在手間游動,在林間盤旋,擊落了幾縷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