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河邊,準備告別
“今日多謝李兄的盛情款待”花間作揖道謝
李葽回一個禮“誒,我只是略盡地主之誼罷了,若是兩位仁兄再次來到京城,可別忘來府上找我,這京城啊,可多的是好玩之地”
“這是自然,李兄,就此別過”花間打開自己的折扇,笑道
李葽走進一步,從柳樹下折了一根枝條
“柳枝,亦是留字,就留下當個念想也好”說完,示意身后的奴役遞上兩條柳枝
江蒂蓮把玩著這條柳枝
夏日的柳枝自是茂密無比,生機的綠色讓人心生喜愛,看來自己的島上可以增添幾棵樹了
船泛起一圈圈波瀾,船家問道“幾位公子,何時啟程”
“后會有期”
“有緣再會”
說罷,江蒂蓮和花間便上船,李葽在江邊一直目送兩人離去
船上
“這京城可注定得有一番風雨,不知你今日帶我來此,意義在何啊”江蒂蓮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花間手上拿著李葽所贈的柳枝“司命寫的命簿也太是無情了些,你看那些個花骨朵似的美人,這年間就注定隕落”
“人各有命,我可提醒你,莫要去插手這凡間的一花一木,小心惹火上身”
“圣蒂啊,你是覺得我被這凡塵迷了眼,連基本的東西都不知曉了嗎”
“你我皆是觀客,我只是好心提醒罷了”
“我知道分寸”
雖是打著觀客的幌子,卻依舊想找到她...可自己卻連她是否再次投胎,去何處都不知曉...終究是我負了你。
兩人隨意找處就下了船,花間回到他的殿內(nèi),而江蒂蓮回到她的仙島。
一切似是平安無事
“蘭雅,你若是識趣,那就應(yīng)知曉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做什么,不然,后果是什么,你是個聰明人”頓了頓,怕把眼前的可人兒逼得太緊反而適得其反,便上前把蘭雅樓入懷中,補充道“我爹爹是戶部侍郎,二皇子的岳父,位高權(quán)重,而我是二皇子的小舅子,只需你應(yīng)了我,我可以保你一生的榮華富貴,衣食無憂,你就可以脫離這風塵之地”
“呵!當真可笑!如今太子還健在,也并無過錯,那位置與二皇子有什么關(guān)系,再者,這榮華富貴,綾羅錦緞,皆是過眼云煙,如同那浮云一般,只是虛無縹緲的東西罷了。”蘭雅掙脫了男子的懷抱“這風塵之地倒也比你那宅院干凈的多!”
“太子當下無過錯,并不代表今后就無過錯,蘭雅,本公子相信你是個聰明人”
蘭雅睨了他一眼“蘭雅愚鈍,不知公子是在說什么,薛公子還請回吧”
薛公子似是被說的有些惱怒,似是在惱她的不識趣,甩了甩衣袖就離去了。這天下有傾城之姿的女人多的是,何必在一個不識趣的人身上費功夫。
待薛公子走后,梅傾帶著婢子來扣門了
“姐姐”
蘭雅本還在沉思之中,被這一身姐姐打斷了思路
“傾兒”
“我聽硯兒說,那薛公子來了,我便來看看姐姐”蘭雅拉著梅傾的手,兩人進入內(nèi)閣,坐在床榻之上
“我有什么可看的”
梅傾看著眼前的女子,即是一身素衣,依舊遮蓋不住通身的氣質(zhì)
“姐姐,其實那薛公子挺好的,要不你就應(yīng)了他吧”
“怎的,你也是聽了媽媽的話來勸我的?”蘭雅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己無話不說的女子
“那也看媽媽的話是對是錯啊,若是媽媽的話不對,我便是絕對一字不聽,一句不信的,但這次媽媽的話也不無道理啊”梅傾傾盡了自己這十幾年來所學(xué)全部來勸說
“這薛公子家里是達官顯貴,背后又有二皇子這棵大樹。雖說當今陛下立了太子,可是當今太子也是庶出啊,當今太子的行事愈發(fā)荒唐,二皇子也并不是沒有可能啊...”梅傾還想繼續(xù)說下去
蘭雅打斷了她的話,“傾兒,我問你,是性命重要,還是那如過眼云煙的榮華富貴重要?!?p> 梅傾急了,“自是姐姐性命重要!這有什么可說的?!?p> 蘭雅起身,摸著自己的那把箏“我若是去了那種污穢之地又有誰會知曉我這性命能保到何時”
“姐姐...”梅傾眸子里漸漸有了淚珠“姐姐...我知曉了...”
“嗯...傾兒...”蘭雅笑了笑
這薛公子怎會是想將我收入房中啊,他是想讓我如同西施一般...使用美人計,去達到他的目的...如何都是死路一條,傾兒,姐姐別無選擇...
“蘭雅!你既是如此的不知好歹!”薛公子嘴角弧度越來越大“既然你這么不識時務(wù),我也不必再費心思了”
凡間一個月過后,只知百花閣的曉音律、通詩書的花魁蘭雅在自己房中上吊自盡
梅傾在自己的房內(nèi),手中拿著的那條白綾正是蘭雅當時上吊的那一條,而今日,也是蘭雅上吊的那一日“姐姐,你就這樣離去,妹妹怎可獨活于這世間”妹妹來陪你,我們姐妹再一起作樂。一起賞那地府的花朵之姿。你答應(yīng)過我,我們下一世,還得是這樣好的姐妹。你可不能反悔。
梅傾腦中浮現(xiàn)的,是與蘭雅一起,在園子里,撫琴起舞的場景。
再過一月,百花閣最善舞的梅傾也同樣上吊自盡,當婢女發(fā)現(xiàn)時,尸體已是冰涼透徹了。
至此,百花閣損失了兩大花魁,退出了京城達官顯貴的視線中。
而在梅傾死后一個月,上天降下了一場暴雪,似是為著沖洗什么,或是掩蓋什么。
近年下,當今二皇子妄圖逼宮,幸得太子殿下發(fā)現(xiàn)端倪,朝堂之上,二皇子一黨皆被清洗干凈,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下朝之后,幾個大臣聚在一起
“看來啊這個年節(jié)也要過不安生咯”
“可不是嘛,你說這二皇子何時造反不好,偏偏這時,搞得我們都過不安生了”
“可不是嘛,二皇子這一出啊,可是把我們整的天天提心吊膽的”
“就是啊”
據(jù)說那被砍頭之人的血,都染紅了那一條街道,至下了幾場大雪,才是真正的沖刷干凈。
那薛侍郎一家更是被株連九族,薛侍郎直接服毒自盡,死前寫下一篇悔狀書,望當今陛下仁慈,放過一家妻兒
薛公子得以保命,卻被流放至邊遠地帶,永不能歸京。后人三代不能科舉考試,永不錄用。
而梅傾與蘭雅兩人,自會再次撫琴起舞,如以前無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