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jìn)屋內(nèi),郁黎習(xí)慣性地甩了甩劉海上殘留的雨水。房間很大,靠窗一個床,靠門一個床,“你里面,我外面,你…要不要先洗個澡?”郁黎邊用衛(wèi)生間的干毛巾擦拭著潮乎乎的頭發(fā)邊說道,“過來?!庇衾璩辛苏惺郑圆幻魉缘刈哌^來,坐在了他面前的床沿上,仰頭說:“你先吧,我收拾收拾。”“嗯,也好?!比缓笥酶擅聿林凉駶竦陌l(fā)梢,他的動作很輕,怕會纏住她的頭發(fā),房間里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忙著手里的事,想著心里的事。
聽著身后衛(wèi)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小曉坐在床邊陷入了沉思,想著自己和郁黎從遇見到現(xiàn)在其實也不過短短一個月,但是卻感覺像是認(rèn)識了很久,不管是第一次匆忙的初見,還是后來的納新面試,還是到現(xiàn)在今天的偶遇,他眉宇間的距離感總不免讓自己覺得麻煩或者打擾到他了,可他時而柔和的目光,寥寥的話語,不說話時一個簡單的動作,想事情時專注的眼神,都讓這個男孩兒從一開始對自己來說僅僅抽象的熟悉感一點點變的具體起來。
郁黎洗完澡出來后就看見這丫頭在床邊不算太亮的地方坐著出神,悄悄走過去替她開了床頭燈,看到她明顯肩膀一抖,知道她沒看到自己過來被嚇了一跳,小曉看著眼前剛開完燈還沒站起身的郁黎,剛剛洗過的頭發(fā)還在滴著水,毛巾被他搭在了脖子上,睫毛上還沾著洗澡過后氤氳的水汽,倒顯得眼神溫柔且良善,之前的清冷在這時一掃而空,小曉盯著從郁黎鼻梁一路到鼻尖即將要滴下來的水珠,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曲起了食指把水輕輕蹭掉了,手卻在要放下時頓住了,不知該找個什么理由緩解這馬上要尷尬的氛圍:“有…有水?!庇衾枰膊]有讓她尷尬下去的意思,站起身坐在了她對面的床上擦起了頭發(fā)說道:“再不洗就很晚了?!?p> 于是,小曉抱著睡衣洗漱用品一溜煙兒跑進(jìn)了廁所。關(guān)上廁所的門,身體抵在門板上,想著剛剛自己情不自禁地抬手一陣臉紅,拍了拍腦門,最近真是不太清醒。
一陣神游般洗完澡,把頭發(fā)吹了個半干出來看到郁黎正在用吹風(fēng)機吹著他潮乎乎的衛(wèi)衣,旁邊已經(jīng)吹干了掛著的是自己的外套,他今天在衛(wèi)衣外套的里面穿了米黃色的線衣,松松垮垮的是慵懶的居家風(fēng)格,本來個子就高的他自然穿什么都好看。郁黎放好吹風(fēng)機轉(zhuǎn)頭和小曉說:“團(tuán)委建了18級的新群,我把你拉進(jìn)去?!薄癚Q還是微信?”小曉拿起手機,“都有?!薄拔覓吣惆??!庇衾璧奈⑿臦Q相繼發(fā)來了她的好友通過申請。
收拾的差不多,兩個人也就各自關(guān)了床頭燈準(zhǔn)備睡覺了,因為玩兒了一天小曉很快就睡著了,但是剛剛睡熟就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自己處在一片漆黑中,站在自己對面的人臉很模糊,但是能感覺到夢里的自己很依戀他,因為自己是不舍地半握著他的手的,但是他卻慢慢松開了手朝自己說著什么,好像是糟透了的事情使自己在聽了之后不自覺地后退了幾步,卻還是鼓足了最后的勇氣想攔住他,“求你了…別走…別走!”小曉由輕微的夢囈到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一下子醒了神,好像是聲音有些大吵醒了郁黎,他也坐了起來:“怎么了?”他的聲音因為剛醒有些低啞,在黑漆漆的空間里反倒給人了一種踏實的感覺,“嗯…做噩夢了,可能是因為認(rèn)床吧…”小曉用手背擦著腦門上的冷汗,這時郁黎已經(jīng)下了床,隨后傳來了衛(wèi)生間的水龍頭流水聲,沒過多久,溫?zé)岬拿磉f到了自己手上,床頭燈也被他打開了。
他坐在自己床邊,頭發(fā)有些微微的凌亂,他用手輕輕按壓著眉心,蹙了蹙眉,并沒有完全清醒的樣子,小曉一臉歉意:“對不起,吵醒你了。”“沒事?!薄暗强刹豢梢园盐业拇差^燈亮著過夜…因為,我怕剛做完噩夢我睡不著了。”“可以,”然后郁黎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插上耳機幫小曉戴上,“聽音樂助眠?!苯o她調(diào)到了舒緩的歌單,又幫她掖了掖被角,“等你睡著了會幫你摘掉的。”郁黎靠在床上的抱枕上沒了困意。
小曉面向燈的一側(cè)躺著,眼前就是他,暖黃色的燈光襯托下郁黎的側(cè)臉像是漫畫家筆下的人物,兩筆勾勒的下顎線條優(yōu)美流暢,微深陷的眼窩凸顯了高挺的鼻梁,就這么看著他,耳機里放的居然是和自己歌單撞了的一首歌,余佳運的《唱情歌》,原來他也喜歡這首歌,耳機里正唱到:“只想唱情歌,她聽到就夠了,他成績不太好,長得也不高,相貌不出挑,可他平凡的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