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夜怎么可能給他們逃跑的機會,只見那些朝往外跑的人施了法術,那些人像失魂一樣統(tǒng)統(tǒng)自己朝回走來,等那些人回過神后,已經被清夜困在一個法陣里面,馬穗知道他們必死無疑了,他不敢看著自己的孩子們。
清夜也發(fā)現(xiàn)了馬穗的刻意躲避,清夜用在房中幻化出的匕首對著人群就擲飛過去,只見匕首快速的在人群中劃過一圈,連抱在手中的孩子都沒有放過,再次回到清夜手中還在滴著血,馬穗已經嚇得失了魂,捂著眼睛。
清夜掰開馬穗的手,強制性的讓他看著,馬穗的子孫們被鋒利的匕首快速劃過,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們的咽喉處出現(xiàn)了一條細密的傷口,血溢了出來,然后迅速不收控制的朝外噴出。
一個站著距離馬穗稍微近些的馬穗的孫子,血管破裂時的血噴到了馬穗臉上,也不知道馬穗是被嚇得還是接受不了直接暈了過去,清夜見馬穗暈過去了,便離開用法術再次將馬穗喚醒。
清夜看著眼前死了這么多人,他心中也不好受,他也知道他們是無辜的,就如同他的父母,阿四和整個清府的人,可就算是無辜又有誰放過了他們呢?清夜心中有難過,有痛苦,可唯一沒有的就是后悔。
馬穗原本的年紀也夠大了,又見著眼前的子子孫孫都被清夜禍害了,自然沒有了活下去的力氣,更加沒有力氣和能力去反抗,清夜看著頹廢在地上的馬穗,道:“不要恨我,因為你沒有資格,就算化作厲鬼,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因為我是神,我遠遠高于你,是你所望不能啟及的?!?p> 馬穗連哭都沒有了聲音,更何況說什么報仇呢,清夜忽然轉身說道:“還沒完呢?!?,馬穗有些驚恐又失控的說道:“到底還要怎樣?他們都死了,我受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嗎?”
清夜道:“他們只是為我父親和清府陪葬的,而接下來的你,才是為我母親對你的懲罰?!?p> 馬穗好像想起來當初的那個王氏是自己命人從陸離的手中搶來的,可誰知搶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也是自己下令直接將人扔在地上,馬穗還依稀記得當初那個女人摔在地上眼神還死死盯著自己的樣子,不免心中恐懼起來。
清夜用法術將整座丞相府封住,他給馬穗注入了法術,可以延長他的壽命大約十年左右,他還將馬穗定在原地,讓他除了眼睛整個身體都不能動,眼睛還合不上,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們死在自己面前,看著他們以最慘烈的方式死在自己眼前,可除了看著別無他法。
十年的時間對于清夜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丞相府只會成為世人眼中的可怕的禁地,是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清夜辦好一切離開時,天已經亮了,忽然出現(xiàn)在陽光下,那明晃晃刺眼的陽光晃的清夜竟有一瞬間的暈眩,他抬手遮住了這刺眼的光芒??v然烈日朝陽照在清夜的身上他感覺不到溫暖,如果之前的仇恨對他來說如同站在冰河里那般刺骨難熬,那么報完仇的清夜就好像在冰河里爬上岸,忽然被一陣風吹了一下,那感覺還不如待在冰河了,因為上岸后會更冷。
報完仇,清夜并沒有有如沐春風般的得意,反而因為沒有了仇恨的支撐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好像這些年活著,不斷的修煉,不斷的努力往上爬就是為了報仇,可是現(xiàn)在一切如愿以償,塵埃落定之時,清夜居然開始恍惚了。他沒有立刻返回天界,悠悠蕩蕩的在人間晃蕩了許久,直到陸離找到了他。
清夜不知是委屈還是開心的看著陸離笑,可笑著笑著竟不知不覺有兩行滾燙的熱流順著臉頰滑落,陸離心中也是一揪,問道:“為何不帶我一起去?”
他沒有問清夜瞞著自己去了哪里,對于清夜忽然的消失,陸離大致可以猜測到,他擔心清夜便匆匆來到這里尋找,可是他只看到一群百姓圍著被大火燒成灰燼的清府,陸離隱身站在人群中,只聽有人在議論道:“這真是見鬼了,這好端端的清府,雖說破敗不堪可也不至于燒了一夜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啊?!?,另外一人接過話說道:“這還不算詭異,更詭異的是這大火好像受人指揮一樣,只燒了清府,周邊的房屋都安然無事呢?!?p> 陸離簡單的聽了一下就知道這是清夜做的,因為這火不是普通的火是被施了法術的,陸離離開后便去找清夜了。
清夜擦了擦眼淚道:“我不想連累你,所以我就沒有和你說?!?,陸離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但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道:“清夜,你是怎么處置馬穗一族的?”
聽到陸離問這個問題,清夜身體明顯的楞了一下,陸離也發(fā)覺了,清夜頓了頓說道:“我...我...殺...殺了他們。”
陸離不解的問道:“他們?他們是指?”。對于報仇這件事件,很久之前清夜和陸離就聊起過,那時候陸離問過清夜如果有稚子該當如何,清夜當時對于這個問題就沒有給出答案,可是他知道陸離希望他可以不傷害到無辜的孩子。
清夜道:“就是一個不留。”,陸離問道:“包括那個抱在手中的孩子?”,清夜一瞬間有些詫異,而后鎮(zhèn)定下來問道:“你去看了?”
也對,清夜的修為本身就沒有陸離高,不論清夜如何努力好像悟性就是沒有陸離好,所以自己所做的一切被陸離發(fā)現(xiàn)也很正常。清夜沒有否則,點點頭。
陸離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是假慈悲,也不是多管閑事,畢竟稚子無辜,他連這個世界是什么顏色都沒有看清楚就......”
清夜忽然有些生氣的看著陸離,道:“稚子無辜?那我呢?我何其無辜?我全家又犯了什么錯?如果說我爹是馬穗前進路上的一顆絆腳石,那他踢開就好了啊,可以找個理由將我爹貶回銀屏鎮(zhèn),可為何要連石子待過的路都要鏟了?你告訴我,我要拿什么理由勸自己放過他的孩子?陸離,你告訴我,我實在是想不出來?!?p> 除了寺廟那一晚,陸離再也沒有見過清夜這般失控的哭泣過,陸離嘴唇輕輕的顫了顫,他伸出手想要安撫一下清夜,可手在半空中還是停住了,陸離道:“清夜,對不起,我也知道你所受的痛苦??墒俏医K究還是無法贊同你的做法?!?p> 清夜看著陸離說道:“你知道嗎?我也知道那么小的孩子沒有錯,可是馬穗殺我全家,我就殺他全家,這合情合理,我告訴自己我沒有錯,我拼命的告訴自己,安慰自己,可你現(xiàn)在這樣質問我,反倒好像是我錯了?!?p> 陸離道:“不說了。既然已經做了說什么都晚了,回去吧,你下凡間也快有一日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回去后的清夜和陸離雖然表面上還和往常一樣,可內心深處還是存在一絲裂縫的,就像一面完整的鏡子有了瑕疵,就算它依舊能把人照的光彩亮麗,可瑕疵就是瑕疵,哪怕是深藏在不為人知的陰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