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皊拿著糖,可是下一秒,臉色就變了。整個臉糾結(jié)著,小小的臉好似有萬千情緒,可是徐妤瑾有些等不住了,想要開口不想顧皊這時說:“大嫂的孩子不在了,糖糖也生病了。大哥很不好?!币患胰谟袃蓚€人都生病了,前一陣子,還好好的??上Ц5溈傁嘁?,顧及還有點可憐。
徐妤瑾還是有些可憐顧及的,不過一想到大姐如今這副模樣,他也是脫不了干系,一瞬間那點可憐之意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糖糖是怎么生病的?”剛才只顧著給顧及插小人針,倒是忽略了糖糖。
顧皊沉吟一下,道:“大嫂,你還是自己去看看?!边@句話很容易讓人想到不好的事情,于是徐妤瑾也不顧什么禮儀,直接就往里面沖。倒是周筠珩和顧皊看得一愣一愣的,兩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不用敢置信。那個時刻把規(guī)矩記在心中的人到底是變了。
那一瞬間,周筠珩的心中還是挺高興的,眼中都帶了笑。顧皊不解,有什么好笑的,不過一看到荷包里的糖,她也笑了。
徐妤瑾直奔徐妤安的院子,急急忙忙的感到,卻看到徐妤安在哪悠閑的看著書,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大姐……”徐妤瑾遲疑的叫道。
徐妤安看到門口站著的徐妤瑾,小臉紅撲撲,滿頭大汗,有些狼狽。徐妤安開口道:“三妹??!你去搶劫了?!笨諝馔蝗怀聊谝慌运藕虻哪湍A都不忍直視。
徐妤瑾慢慢的走到床前,望著那藍底白花的紗帳,道:“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她緩緩的說著,溫和而又親昵,可是徐妤安覺得不對勁,還未等她說什么,徐妤瑾又自顧自道:“孩子沒了,總……還會有的!”
徐妤瑾緊握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后無力的耷拉著。
她其實很想對她發(fā)火的,為什么這么大的事卻不見絲毫的傷心,不過到底是冷靜了下來。大姐一直就是這性格大大咧咧,再者她也是不想其他人看到她傷心罷了。
徐妤安以為徐妤瑾會爆發(fā),不過可惜沒有,若是她知道這件事的真相還會不會冷靜下來。徐妤安垂下頭道:“對,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有!”可是她的心為什么會痛。
徐妤瑾坐了下來,拉過徐妤安的手,輕輕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粗戽グ材菑埳n白的臉蛋,徐妤瑾用手摸著她的臉,下一秒兩人無聲的笑了起來。
“凝知,凝華,你們下去吧!我有點事說與三妹聽?!蹦A和凝知是親姐妹,長相相識,同樣的瓜子臉,白皙的皮膚。但仔細看一眼就能看出來,畢竟不是雙胞胎。
可她們走后,徐妤安一直低著頭,沉默著。徐妤瑾猜不出她想說什么,于是靜靜的等待著。漫長的等待,安靜的環(huán)境,徐妤瑾心中慢慢生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環(huán)伺四周,倒是干干凈凈,不染纖塵,可見下人的用心。
桌上擺放著花瓶,花瓶插著不知名是鮮花。徐妤安不安地抬起頭來,見徐妤瑾一直盯著那花,便道:“那花不過是路邊不知名的也花罷了,是不是很好看。”說完輕笑了起來,銀玲般的笑聲,聽得徐妤瑾毛骨倏然。
等她笑夠了,又聽得徐妤安語氣凄然道:“家花養(yǎng)在養(yǎng)花人手里,時日久了,便生膩。可野花不一樣?。o人采摘便可見她的手段,男人??!最喜歡這種。三妹,你可要守好你男人?!弊詈笠痪洌f得輕佻至極。
“大姐,你又再說些什么!”無奈道。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試探道:“莫不是大姐夫……”
徐妤安明媚一笑:“那到不是……還有我問你粥粥好沒有?”徐妤安明顯的不想回答,徐妤瑾也不勉強。
家花,野花,那又怎樣,不愛就是不愛,可惜她現(xiàn)在才明白這件事情。徐妤安心不在焉的想著。
“粥粥現(xiàn)在挺好的?!薄笆菃??!薄班?,是要進晉王府的人?!毙戽グ渤烈髌蹋又笮ζ饋?,道:“是……那個吧?”
“咳,姐不說這個了!”徐妤瑾對被周筠珩坑了的表示同情。
見此,徐妤安也不笑了,再次沉默,好半天才摸著肚子緩緩說道:“我現(xiàn)在每每想起他在我肚子里時就痛不欲生?!苯又钗豢跉猓]眼道:“那個孩子是我自己拿掉的!”
徐妤瑾震驚的看著她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拿著手帕擦汗的手僵住,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
好半天才聽到徐妤安繼續(xù)說:“我知你驚訝,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徐妤安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傷心,甚至絲毫的悔意。徐妤瑾不禁懷疑徐妤安的心是不是鐵做的,她后退幾步,一不小心被凳子絆倒在地。
驚恐的搖著頭道:“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就算不喜歡也不必……如此狠心!”她實在不理解,明明這個孩子可以讓她在這個家站穩(wěn)腳跟,就算不算利益,那孩子可是她親生的,為何會如此狠心,徐妤瑾不懂,她也無法接受。
徐妤安那張蒼白的臉笑著,好似假面具:“你不是我當然不知我的苦,我的悲?!闭f著那淺淺的笑意也不見了,低聲道:“也不知我罪孽深重罪,本該入那無間地獄。可惜老天還真是厚待我!”那些喃喃自語將消失在塵埃之中。
“你真的是我大姐嗎?是那個心懷慈悲之人嗎?那可是親生的孩子,你感受不到她在你肚子里依慰你的模樣嗎?”徐妤瑾激動的說著,指甲狠狠地抓地板,劃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劃痕。
這一番話并沒有感動到徐妤安,相反她語氣平淡的說出:“不過是個胚胎罷了!”“胚胎?”徐妤瑾不解的看著徐妤安,徐妤安笑笑,并沒有像往常那樣解釋與徐妤瑾聽。
“不要緊的,可能是我變了,變得冷血無常。你要記住人是最會善變的?!倍疾痪o的,一切都會消散,世事變化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