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順其看到兄弟回來,神色喜悅,急忙上前抓住費英東雙臂:
“英東兄弟,你可算回來了,寨主最近茶飯難安,在山上急的團團轉(zhuǎn),就怕你路途遇上不測。這黑虎、白鷹、青龍三幫,馬上就要進犯,還不知我白沙灣命運如何?你且快些隨我去見寨主,對了,陳新總把頭可答應(yīng)援手?”
聽曾順其問到這里,費英東不知如何回答,道了句:
“此事一言難盡,陳把頭已經(jīng)不在……”費英東剛想說,陳新已經(jīng)不在人世,就被曾順其打斷:“走走走,咱們先回山寨,袁寨主肯定急著呢!”
費英東也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跟著曾順其回了山寨。
袁寨主聽到費英東回來了,立刻來到聚義廳中接見,那袁老寨主六十左右,留一縷絡(luò)腮長須,外披紅色英雄敞,腰間挎著一把虎頭大刀,神色匆匆的坐到了廳堂正中,見到費英東后忙問:
“英東你總算回來了,你可見到陳總把頭?他可愿調(diào)停此事?”
費英東把到了塔山,見到了王天來,聽他說了陳新被害一事,全部告訴了袁子仁。暫且沒有說自己拜入武侯門,當然,也沒說自己做了掌門等事。
“哎呀,萬萬沒想到,這癡論書生竟然血洗了塔山,哎……,也算我白沙灣在劫難逃?!?p> 袁子仁聽后,如同霜打的茄子,垂頭喪氣的癱軟在椅子上,費英東看到此狀,猶豫不決。他本想把離開白沙之事,稟告于袁子仁,見到此刻他心如死灰,也覺得不合時宜。在費英東敘述經(jīng)過的過程中,袁子仁身旁還站立一人,這就是二當家的胡有策,當胡二當家聽完英東訴說,到是不像寨主般喪氣,而是眼睛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忽的眼神一定,向寨主道:“
大哥,弟弟有一計策,既可不損失那十萬兩救命銀子,也可讓三幫不來進犯?!?p> “賢弟真有如此妙計?快快于為兄講來。倘若退敵,大哥必不辜負兄弟。”
“大哥,你我兄弟命在一處,家為一寨,何分你我?只是,這辦法若是成功,恐我白沙灣,無法在這十八寨聯(lián)盟中立足,哥哥可要考慮好才是?!?p> “陳新已死,十八盟可否持續(xù),還是未知之數(shù),現(xiàn)在火燒眉毛,豈顧得了這么多?弟弟快些講來?!?p> “哥哥容稟,你想那威喝遼西的陳新一寨,都被癡論先生所滅,可想這書生必定是武功卓絕,神功非凡之人。若能將此人請到我山寨內(nèi),為我白沙灣出頭,別說是那三幫聯(lián)合,恐日后,哪家山寨也不敢打咱們的主意,哥哥以為如何?”
袁子仁猶疑了一下:“剛聽費英東所講,這癡論先生性格乖張,性情不定,我這小山如何能請得到?再者,又要到哪里去請?”
“哈哈,哥哥,此人現(xiàn)在必定在我遼東的銀岡書院。我曾聽江湖上的朋友說過,那癡論先生酷愛儒學(xué),但凡游走一處,必定到此地著名的書院拜訪。銀岡書院是遼東、遼西最為著名的學(xué)府,他一定前去拜會。根據(jù)往常慣例,少則一留就是十幾日,多則一兩個月,如果,咱們現(xiàn)在起身去到書院,憑著弟弟的三寸不爛之舌,定請得他為哥哥助陣?!?p> “事已至此,死馬就當活馬醫(yī)了,事不宜遲,咱們現(xiàn)在就去銀岡?!庇|你去庫房,支取些財帛金銀,隨我倆同去?!?p> 費英東聽了胡有策的方法后,心中不快,他雖和癡論先生無甚仇怨,可自己的師父和兩位師哥,都是因他而死,而丁漢丞臨死前也交代了,自己定要為師兄報仇?,F(xiàn)在,若是去請仇人幫忙,豈不是大大的不妥,可回頭一想,也可以趁機窺探一下仇人武功,再圖日后報仇。
大寨主袁子仁,點了十三匹快馬,帶了上十個護衛(wèi),又讓費英東攜帶了貴重的禮品。一行人就從白沙灣,奔向了銀岡書院。因為袁寨主擔心白沙灣的生死存亡,故此路上策馬狂奔,并吩咐手下一天一頓飯食,只得休息四個時辰。
在這急行之中,兩日后,他們便來到了銀州城內(nèi),進城后,胡有策就打聽了到了銀岡書院所在,他親自寫了一封拜帖,準備去往書院。
“老二,我們此去,所攜帶的這些禮品,是否能打動這癡論先生?如是不夠,這時便去城中采購,以免失禮于人前。”
“哥哥不要如此顧忌,那癡論先生如若跟我們?nèi)ィ褪窃劭帐职輹?,他也愿意幫忙。若是他不愿去,即使花光寨中積蓄,也徒勞無益。到時,你就看小弟的吧!”
袁子仁聽完,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可看到二當家的胸有成竹,也只能聽之任之。
袁子仁帶著胡有策、費英東三人前往書院,余下幾名護衛(wèi)就在客棧等候。等三人來到了書院門前,只見這書院里外三進,四周青蔥環(huán)繞,門前有一匾額,上刻書院名稱,書院兩扇大門敞開,想必正值學(xué)業(yè)之中。
三人在門外環(huán)繞了片刻,一直不見有門堂雜役,無奈下,才邁步進入院內(nèi),剛剛進院之時,就被一清脆稚嫩之聲喝住:“哪來的閑人?在圣人之地閑散游逛?怎無一點禮數(shù)?”
三人順著話音,去看那人,原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那孩子一身白服素褂,腳穿雪白布鞋,腰間佩戴了一美玉。臉頰白中泛紅,雙目炯炯有神,在這青蔥的書院內(nèi),更顯得風度翩翩,灑脫俊逸。
“哦……哦,這位小公子有禮了,我三人來尋訪故人,見門外無招呼使者,才冒昧闖入,還請小公子擔待。”胡有策假裝和藹,臉上假笑,故作有禮。
“是嗎?那你們來尋什么故人?我看你三人打扮,并無半點學(xué)生布衣之相,是尋的后院勞力?還是找那清潔奴仆?”小公子輕蔑地問道。
胡有策聽到這里,就眉頭一皺,他本是討個人情,想從少年口中問得癡論行蹤,哪知這孩子嘴不饒人,心中就反感道:“黃口小兒,說話過于猖狂,我三人尋的是,世上萬中無一的大俠,你休要在此放肆,趕緊讓出路來。否則,讓你得到些教訓(xùn)。”
“呦呵,你這幫不知死活的粗鄙,擅自闖入書院在先,對圣人門徒無禮在次,又胡說什么大俠,我這里乃是學(xué)經(jīng)論典之所。哪有什么大俠、小俠,你們休要前進一步,否則小爺讓你們嘗嘗厲害?!蹦切」雍翢o懼怕,又放言挑釁。
“混賬小兒,來,今天你胡爺爺,就讓你嘗些苦頭。”胡有策看這少年蠻橫,心中一把怒火燒起,舉拳就砸向白衣少年。
胡二當家使得是家傳功夫:胡氏正三拳法。此拳法講究出拳寬廣,即是出拳時,可擊打正面多人,也可輕松搏擊體型魁梧之士。他雖習(xí)得拳法不深,可平時行走江湖,也算不俗。想著對付這白衣童子,應(yīng)是綽綽有余。
胡有策的拳已逼近少年額頭,那少年后腳跟用力一點,向后方空中一縱,輕飄飄的就拉出了距離,躲開了胡有策的出拳范圍。胡有策見狀,以為少年怕打,更是向前猛沖,舉拳再砸,少年又向右一晃身,在空中劃了一個拱形,又輕飄飄的落在了右側(cè)。胡有策這才恢復(fù)理智,心頭一驚:這孩童年紀輕輕,居然使得出“風飄葉落”的輕功,而且步伐身段如此優(yōu)雅,絕不是一般舞槍弄棒的可比。
胡有策看這孩子武功造詣不淺,就收了拳掌,雙手施禮:“小公子好俊俏的輕功,在下剛才出言不遜,沒想到小公子也是習(xí)武之人,如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p> “哼,你少來這一套,方才,你不是要教訓(xùn)本公子嘛?怎么了?怕輸了難看不成?”那小少年不愿罷手,還想上來一較高下。
這時費英東開了口:“小公子輕功卓越,如真想分個高下,我與你比試輕功如何?”
兩位寨主聽到費英東要比試輕功,就覺得大事不好,這費英東在山寨許久,雖也練過幾年拳腳,可都是些粗淺的入門功夫,輕功的本領(lǐng)基本不會。此時他提出比試,豈不是白白輸?shù)裟樏妗4笳鲃傁雭韯褡?,就被費英東攔下:“兩位寨主,我知道您二位怕我輸?shù)舯仍?,可剛才,我觀察了這少年的身法路數(shù),也確有贏得把握,請二位寨主給英東一個機會,保證不丟白沙灣的人?!?p> “英東你且不可強出頭,這孩子肯定是受了高人指點、名師傳授。我行走江湖多年,還沒見過真么靈巧的功夫能從一個少年身上使出。你不可逞強硬拼啊?!薄?p> “哈哈你要比輕功,我更是不怵,莫要啰嗦,怎么比?”白衣公子意氣風發(fā),似乎是十拿九穩(wěn)。
費英東也顧不得再多解釋,就回答白衣少年:
“你我二人,先后躍上這院中大樹,看誰一口氣躍的高,就是誰勝!怎么樣?”費英東說完,指向了院中一顆大樹,這大樹蒼勁挺拔,足有七八丈之高。
“哈哈,這有何難?”白衣少年一躍就起,在空中身體一直旋轉(zhuǎn)向上,瞬間就到了大樹的樹干之上,樹干往上,皆是枝枝叉叉的樹枝,明顯此地已是最高,上面再無落腳之地。
那小公子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你躍上來啊,看你怎能躍的比我還高。”說完將屁股坐在了樹干上,那里是唯一的停留之處。這樣,就算費英東躍的和他一樣高,身體也無停放的地方,看來毫無獲勝的機會。
兩位寨主無奈看著費英東,心想這下輸定了,等會不知怎樣被這少年嘲笑。
費英東繞著大樹了轉(zhuǎn)了一圈,又抬頭看了看樹木的高度,佇立在樹下后,調(diào)整了氣息,而后雙膝蓋微曲,口中“呵”了一聲,身影一下躍出了八九丈高。這使出的正是《武侯秘典》中的輕功“呂仙馭黃鶴”,費英東雖然未能精研《武侯秘典》,可這一招輕功,前幾日無事中,也練過幾下,剛看了白衣少年的輕功,心中已有幾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