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風赫赫襲來,夜同塵不由分說先動手,夜長安一愣,不可能站在原地任打任罵,擋住夜同塵的攻擊之后開始還手。
兩人說是切磋,又多了份凌厲,說是打架,又沒有傷到對方的意思。
等你來我往一番純拳腳工夫下來,夜同塵雙目微紅,瞪著夜長安:“小兔崽子!”
夜長安:“……”
他喘了幾口粗氣,笑道:“皇叔好功夫,侄兒受教了?!?p> “少廢話!你就這么對她的?我若是晚來一會兒,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夜同塵揪起了夜長安的領子。
提起這件事,夜長安同樣是心驚膽戰(zhàn),他也沒想到蘇詩妍會突然發(fā)瘋,并且隨身帶著一把匕首。
夜長安解釋道:“我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只是意外?!?p> “意外?你宮里到底有多少意外?又是下毒又是威脅,夜長安,你拿她冒得起險,我冒不起!”夜同塵一字一句,手里愈發(fā)收緊。
夜長安緩了緩呼吸:“那皇叔想要怎么樣?”
“我要蘇詩妍的命,你不取,我就親自來取?!币雇瑝m道。
夜長安道:“她神志不清…”
“怎么?憐惜你的女人?”夜同塵冷笑。
夜長安搖搖頭,他同樣對蘇詩妍恨之入骨,可是她現(xiàn)在肚子里還有他的孩子。
“皇叔,那是朕第一個孩子。”
夜同塵深吸一口氣,“若不是有孩子,你以為她能活到現(xiàn)在?”
夜長安默然。
夜同塵頓了頓,“我只有一句話,你若為了任何人、任何事傷她一毫,我一定不會饒了你?!?p> 夜長安忽然笑了:“皇叔與我說這些有什么用,宮里人心莫測,皇叔再心疼,也無濟于事,你們的身份,終究是一道天塹,永遠也無法在一起?!?p>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夜長安拿話故意激怒夜同塵。
夜同塵冷笑了一聲,揚起拳頭朝夜長安面門而去,夜長安躲閃不及,鼻青臉腫。
“你盡管試試,我會不會不顧一切帶她走?!币雇瑝m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
夜長安捂著眼睛,云淡風輕地一笑:“阿宓不會跟你走?!?p> 他了解唐宓,別說現(xiàn)在唐宓不喜歡夜同塵,就是喜歡,也不會跟夜同塵走,唐宓有顧慮。
夜同塵的顧慮同樣很多,最大的顧慮便是,他怕阿宓背上罵名。
夜同塵心思被他看破,離開皇宮前,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讓他照顧好唐宓。
夜同塵這樣的人吶,喜歡上一個人,竟會選擇遠離,會選擇折下一身傲骨,呵…
果然,有了愛,就有了軟肋。
兩人回到殿內,唐宓詫異地看向夜長安的臉,然后問夜同塵:“你打他了?”
“切磋?!币雇瑝m面無表情。
唐宓皺眉:“有話好好說,動手干什么,你這樣讓長安明日怎么上朝?”
夜同塵冷哼了一聲:“你怎知,他沒有對我動手?”
唐宓抿了抿唇,覺得她再問下去夜同塵一定會說傷在身上之類不正經(jīng)的話,就把話咽了下去,繼續(xù)看著內室的動靜。
“保住了…”
唐宓看的眼睛都快酸了,章青云走出來,疲憊地說了句。
唐宓如釋重負地坐會椅子上,夜同塵朝章青云招招手,“過來給她包扎下脖子上的傷?!?p> 若是方才夜同塵讓唐宓包扎傷口,她一定不會聽他的,因為心里還記掛著蘇詩妍肚子里的孩子。
唐宓乖巧地坐著,微微伸了伸脖子,任由章青云給她在傷口上上藥。
“下次這種事兒,別來找我了?!闭虑嘣瓢欀?,低聲對唐宓道。
章青云是后來唐宓讓人叫過來的。
唐宓一抬頭,不小心扯到傷口,疼的她輕輕嘶了一口氣。
“別亂動?!闭虑嘣瓢櫭?。
唐宓垂下頭:“我覺得你醫(yī)術好,才請你過來的?!?p> 章青云意外地勾了勾唇角:“那是自然,我的醫(yī)術不說別的,冠絕太醫(yī)院還是綽綽有余?!?p> 唐宓笑了。
夜同塵還是第一次覺得唐宓的笑刺眼,大概是她對著別人笑的緣故。
他看了章青云一眼,“包扎就包扎,哪兒那么多廢話?”
章青云輕嗤了一聲,“王爺氣性真大?!?p> 夜長安納罕地問了句:“你是哪個太醫(yī),朕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章青云挑眉:“皇上忘了,先皇駕崩前,是臣在看診?!?p> 夜長安想起來了,“你沒陪葬?”
“醫(yī)術太高,有人惜才?!闭虑嘣撇幌滩坏亟忉屃司?,算是說明白了他為何會活下來。
唐宓猛然想起來了:“你是去年先皇身邊的那個太醫(yī)?”
章青云笑了:“娘娘想起我來了?”
唐宓點點頭:“你跟一年前一點兒也不一樣,我都認不出來了?!?p> 章青云道:“我認出娘娘就行,娘娘是我救命恩人。”
夜長安沒想到還有這么一折,去年先皇駕崩的時候,問診的幾個太醫(yī)都陪葬了。
唐宓趕過去的時候,章青云沒有跪著,義正言辭地告訴夜長安:皇上駕崩了。
唐宓于心不忍,向夜長安求請,章青云這才得以活下來。
不過性子倒是變了許多,原本的章青云可沒有這么不修邊幅。
夜長安點頭:“原來如此。既然你醫(yī)術高超,以后就做阿宓專門的太醫(yī)吧。調理好阿宓的身子,朕重重有賞。”
章青云點點頭,表情上倒看不出有多愿意,但估計也是沒意見。
今日的事情總算落下帷幕,夜長安神情疲憊地回去,夜同塵也出了宮。
經(jīng)此一事,夜長安命令人嚴加看守蘇詩妍,不得離開殿門半步,直到生產(chǎn)完孩子為止。
蘇詩妍的孩子保住了,人卻也是真瘋了。
她迷迷糊糊地說著胡話,有幾句是關于夜長安的,剩下的全部是咒罵唐宓的。
靈芝聽著,都覺得難以入耳,她也想不明白,為何幾個月進宮前自家小姐還是明媚鮮活的美人,如今卻成了一個滿嘴臟話無人問津的瘋婦?
好好的人,怎么說瘋就瘋了呢?
不過她很護著肚子,大約是出于母親的本能。
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她只有生下孩子的權利,卻沒有扶養(yǎng)他長大的榮幸了。
夜長安對他徹底失望,已經(jīng)下令將蘇詩妍的孩子交給安太后扶養(yǎng),至于蘇詩妍,夜同塵不會留她性命,夜長安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