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池飛出車廂,只見他往腰上一摸,一把銀色長劍帶著奪魄光芒出現(xiàn)在手中,他朝車廂吩咐“霜兒,照顧好梁姑娘”說著揮舞著手中長劍帶著劍花沖向紙人群中。
長劍所到之處皆鬼哭狼嚎,只見劍尖滑過紙人,紙人便傷痕累累,支離破碎,可是不一會,那紙人被傷過得傷口竟愈合如初,匪夷所思,紙人不停撲向玄清池,源源不斷。
玄清霜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必須要找到妖物的棲身之處,這里被妖氣纏繞,大霧彌漫,如何是好”她神色間焦急。
“怎么找,哪里是他的棲身之所”我哆哆嗦嗦問出一句話,就算經(jīng)過獅虎妖一事,知道世間事好多都不是空穴來風(fēng),那也沒想到會碰到這種事,現(xiàn)在我突然能理解老伯說的世間真的有神仙。
“就是它的本體,這些小妖只是它的分身”她憂慮道。
“那可有解決之法”我緊緊抓住她的胳膊問道。
“自是有”只見她從包裹里拿出一個羅盤,那羅盤轉(zhuǎn)個不停,玄清霜似是苦惱“可如今妖氣大盛,無法算出位置啊,怎么辦”。
玄清池一直在想要不要拿出妖祖令收了這些紙人好擺脫眼前的困境,可一想到這是自己的底牌,更何況是殘缺的妖祖令,玄清池便收起了這個心思,分神間,一只紙人劃破了玄清池的手臂,血頓時涌了出來,當(dāng)紙人粘上血跡,似嗜血般攻擊的更加兇猛。
玄清霜再也待不住,從車廂飛身出去,“二哥哥”急急的喚道,一把長鞭舞的虎虎生風(fēng),頓時將那紙人打飛出去。
就在這時我聽見馬車左面隱隱傳來郎朗的讀書聲“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聲音雌雄難辨。
我駕著馬車鬼使神差的朝左奔去,留下三人打斗中,心急如焚“梁姑娘”“夢塵姐姐”“夢塵,危險”。
我穿過一片樹林緩緩行駛到空地上,有一本古書籍飄在半空閃著妖異的紫光,我下了馬車,走過去,想拿起這本書,它忽然間光芒大盛,變大了無數(shù)倍,張開書頁像一塊布從兩邊一樣朝我襲來,似要將我包裹在里面“啊......”我害怕的蹲在地上用袖子捂住眼睛。
袖中突然跳出一團(tuán)黑影,一陣白光過后,一個絕美的白衣男子正迎上那妖書,白光大盛,妖書倒飛出去,似是不敵,縮小成原來大小,逃向遠(yuǎn)處,白衣男子又變成一團(tuán)黑影跑回女子袖中。
玄清池三人正在打斗,突然紙人消失不見,彌漫的大霧也漸漸散去,露出黃昏的落日,那玄衣男子似想到什么,如離弦的箭般射入左邊樹林。
“你沒事吧”玄清池關(guān)切的問。一雙手將我攙起。
我放下袖子,后怕的吸口氣,“我看見那是一本妖書”我急忙道,奇怪自己安然無恙。
玄清池閉上眼睛,“走,妖物往左邊走了,追”他帶著我如一道光點消失在原地。
雙腳落地,我看著前面人群聳動,走上前去,透過人群,我看見一個十五,六歲左右的小姑娘,身披麻布孝服跪在地上,頭頂上放著一個巨大的紅色托盤,兩個成年男子一左一右抬著,紅盤上竟擺放著一個巨大的豬頭。
“妖氣到這里便不見了”玄清池道。
下跪的那女孩嘴里念念有詞“頭頂豬頭三尺高,我送爹爹過金橋”眾人皆問“過去了沒有”女孩帶著哭腔的說道“過去了”“頭頂豬頭三尺高,我送爹爹過銀橋”眾人又問“過去了沒有”女孩道“過去了”連說了三遍,眾人才將東西從頭頂拿下。
墳包上的土還是新的,一年約三十多歲的女子帶著一個兩歲男童皆著麻布孝衣跪在墳前痛苦,小男孩一臉懵懂,臉上還掛著淚痕,脆生生的模樣,他看見母親在哭,他也哭,哭的比母親都傷心,小小的身軀撐不起巨大的衣服,頭戴的白色孝帽也遮住了大半的臉。
我不禁淚目,似是感同身受,別說這個時代,就是在現(xiàn)代,一個單身的母親帶著兩個稚童也沒法好好的討生活,更何況如此封建的古代,女子年紀(jì)輕輕就守了寡,還帶兩個孩子,必定會受人欺負(fù)的,怎么生活?。?p> 我感覺有人注視著我,我回頭看著玄清池,一襲黑衣格外醒目,我拉著他的手腕往就外走,沒有看見身后的他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腕,男子心里似是有什么東西被人輕輕掃弄。
我躊躇半天,終是厚著臉皮道“玄清公子可否借我一些銀兩,我可以先打個欠條”。
男子似是想到了女子要做什么,道“多少”。
“五百兩有嗎?”我猶豫的問道。
只見男子從懷里掏出兩張銀票道“這是一千兩,五百兩算你跟我借的,剩下的五百兩是我自己要給的”,玄清池將銀票遞給我。
我感激的看著他,半晌說“到了玄清宗我便給公子寫借據(jù)”,他不置可否。
我將小女孩偷偷的拉到背人處,我掏出懷中銀票,塞到小女孩的手里道“小妹妹,這里是一千兩銀票,等眾人散去,回家的時候交與你母親,莫要叫旁人看見,記住姐姐說的話,財不外露,知道嗎”?她乖巧的點點頭。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
我又道“這些銀兩夠你們娘仨吃喝不愁,記住好好孝敬母親,好好照顧弟弟,知道嗎,他們需要你的保護(hù)知道嗎,這塊糕點也給你”?自懷中掏出那塊本來留給小狐貍的糕點。
小姑娘拿起那塊糕點,緩緩開口問道“姐姐你是天上的仙子嗎”?我無言以對。這時身后響起一個好聽的聲音“對呀,姐姐是仙子,所以你要乖乖聽姐姐的話,知道了嗎”?來人正是玄清霜。
“告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將她臉頰的碎發(fā)別在耳后緩緩問道。
“銘葉,我叫銘葉,仙女姐姐”我摸了摸她好看的臉。
“我叫夢塵,梁夢塵,雖然我們可能以后都不會再見了,但姐姐希望小銘葉以后過的越來越好”,說完我拍拍她的肩膀,跟著三人離去了,卻不曾聽見小女孩最后的話“姐姐,我不是女孩,銘葉是男孩哦”,一直追蹤的妖書竟閃著妖異的紫光,靜靜躺在“女孩”的外衣口袋里。
我不知這次的相遇改變了那個漂亮男孩的一生,我若知道我必不會和“她”遇見。不會自以為是的犯下我一生不可彌補的錯。
馬車終于趕上在日落時候進(jìn)城,我們住進(jìn)城內(nèi)最大的客?!笆镤伩蜅!辈诲e正是玄清池的產(chǎn)業(yè),玄清池去包扎好了手臂上的傷,幾人用過飯,洗漱一番,一人一間房,沉沉睡去。
夜越來越沉,月牙兒也悄悄地掛上了樹梢。
女子床邊的小狐貍忽的變作人形,坐在女子床邊,絕美的容顏貪戀的望著女子的睡顏,清冷孤傲的人嘴角微抿突然從嘴中溢出一口鮮血,順著自己好看的下巴流下,男子不甚在意的用手擦去似自嘲般“這樣的身體,真的連天道也容不下嗎”?
當(dāng)日,圣火果給了女子,體內(nèi)不相容的仙魔之氣,還有這副妖身,三者相斥,再不能壓制,每日處在水深火熱中煎熬,男子苦苦忍耐,今日為救女子擅動了法術(shù),驅(qū)逐妖氣,已是元氣大傷。
男子愛憐的看著女子想伸手去觸碰女子的臉頰,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全是鮮血,手又緩緩的放下,無奈的嘆息,白衣男子就坐在床前久久的看著女子,不敢眨眼,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