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覺醒來,天色都黑了,許是心情起伏過大,反倒睡足了精神。
腳步聲響起,白衣男子端著湯食走進屋內(nèi),看見我正欲下床,三兩步將東西放在床頭小幾上,扶住我欲起來的身子。
“快躺床上,傷還沒好,做什么不愛惜自己身子”男子扶我坐好,掖緊了蓋著腿的被子。
“師父,你什么時候?qū)W會蛟珠姐姐了,像極了愛管東管西的老媽媽”我哈哈一笑,卻發(fā)現(xiàn)男子輕抿著唇不說話。
“你可是不愿為師管束”他一副認真的神情,我頓覺自己說錯了話。
“不是的,師父是為我好,夢塵與師父說笑的,師父別在意”我拉著他的袖子一臉的討好。
男子坐在床沿,端起了粥,吹了吹作勢要喂我,我攔住他的手“師父自己也是有傷在身,怎能勞煩師父,徒兒自己來”。
他將碗躲將一邊“無妨”我見他執(zhí)意如此,便只好由他去了,我吃下粥,細嚼才發(fā)現(xiàn)好吃的緊。
“是肉粥”我一臉驚喜。
一口一口吃太慢,總不過癮,我端起來大口大口的吃下,將碗里掃了個空,將空碗遞給了男子,“多謝師父”。
不防,男子卻突然靠近,定定的望著我,他的眸中似有星河,吸引著我,我一時看得癡了。
“師父”心暮得一緊,我聲音輕的只有我自己能聽到。
“別動”只見他抬起手在我嘴角輕輕一擦,微微一笑,猶如山花怒放,我臉騰的一下紅了。
“姑娘該喝藥了”
女子的聲音打斷了此刻拘泥的氣氛,男子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方純白的錦帕,擦了擦手,我分明看到那是一粒米,原來是我嘴角沾了東西,我一時臉頰有些微微發(fā)燙。
只見蛟珠端了一碗湯藥走到床前,男子接過湯藥,淺嘗了一口,用勺子細細的喂我,平日里苦的舌頭發(fā)麻的湯藥,今日竟一點不覺著苦,不一會就見了底,男子將空碗遞給蛟珠。
從懷里掏出兩個棗子遞到我跟前,我開心的接過“多謝師父”。
“蛟珠姐姐”
“姑娘有何吩咐”她一臉的恭敬。
我對她招招手“姐姐快來”。
她上前來,我將手中的一顆棗子分給了她,她卻躲著不敢去接“蛟珠不敢”蛟珠看了看男子面無表情的臉色。
我拉過她的手,將青棗放到女子手中“姐姐,每日照顧夢塵極辛苦,這棗子甜的很,姐姐一個,夢塵一個,姐姐不要嫌棄啊”!
“蛟珠不敢”女子收起了小幾上的碗匆匆告退。
“你好好休息,為師明日再來看你”男子起身欲走,我卻出聲叫住了他。
“師父,徒兒有一事不明”?
他立在原地,側(cè)耳傾聽。
“徒兒之前有一個小狐貍,因它通體黑亮,徒兒給它取名墨貍,正與師父名諱一樣,更巧的是它的額間也有跟師父一樣的荷花印記,諸多巧合之處,徒兒想不通,還請師父解惑”?我一臉認真,審視著男子每一個表情的變化。
他輕笑一聲“夢塵莫不是以為為師是一只妖”?
他輕笑的話語,卻叫我掌心全是虛汗,特別怕聽到那樣的答案。
我望著他不說話,他也久久的看著我,終是輕嘆一聲“為師一個大活人在你面前,不能叫夢塵看的清楚嗎”?
他上前一步,我卻我卻無意識的往床里挪了挪,他一副受傷的模樣,男子心道,終是不能叫你接受嗎?
他輕笑一聲“它是我的靈獸,名喚小貍,自來到玄清大陸便失了蹤記,它貪玩成姓,原是夢塵收留了它,卻不知它現(xiàn)在在何處?”
我有些松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它不久前偷吃了宗內(nèi)至寶之物,那漿果足足有四十九顆,后來混亂中,它就不見了,我也甚是想念它,也想知道它去了何處”。
“原是如此,無妨,等它在外玩夠了,會自己回來,你不必擔心它”男子輕聲安慰道。
“那徒兒還有一事不明”?我想著既然問出了口,便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可是蓮花印記?”他自顧自的道“這是我與它締結(jié)的契約,等日后你有了契靈便會明白”
“原是如此”困惑了多日的問題迎刃而解,心中的大石便也落了地,心中格外歡喜,我急忙躺下“那贖徒兒不能遠送,就先歇息了”。
他走上前掖了掖我的被子走了出去,門關上的聲音響起,我才心滿意足的的睡去。
男子回到隔壁,一關上門,所有偽裝的面具都揭下,痛苦的捂住心口處,那白光竟比前一日更盛,男子額頭斗大的汗珠落下。
空氣中傳來一絲波動,一道藍色的身影突現(xiàn)。
“君祖”蛟龍急忙攙起男子去床邊坐著。
男子伸出手掌示意無妨,蛟龍看著主子痛苦的模樣,無比的自責,為何當時沒有跟著男子一起入陣,而是趁著所有人都在大殿之上,為了行事方便,偷偷去潛入后山禁地去查看七彩琉璃珠的下落,索性有了進展。
“蛟龍”男子出聲,蛟龍急忙應下。
“明日起,你便變作本君的狐貍妖身,守候在春丫頭身旁,一步不離,你可聽清”?
男子的話讓蛟龍一愣“君祖,蛟龍不知君祖此舉何意”?
“你只管去”男子有些變了聲音的話,讓蛟龍不敢再反駁“遵君祖令”。
最右面一個小小的廂房里,蛟珠回到屋中對著這顆青棗發(fā)呆已有半個時辰,突然女子眼中盛滿戾氣,似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嘭的一聲,女子狠狠將青棗置于地上,猶不解恨,白色的錦靴狠狠的踩了上去,那青棗頓時滿目全非。
翌日,我剛醒就看見床上蜷成一團的黑色墨團,先是嚇了一跳,又驚喜的大叫“啊......”!
“夢塵”房間的門被猛的推開,絕美的男子一臉擔憂的奔至床前,卻被眼前的一幕驚的愣在原地。
女子抱著那團黑黑的墨團親昵的用臉頰蹭蹭狐貍的皮毛,男子覺得自己此刻的體溫有些升高。
我正將墨貍抱在懷里,卻被一雙手奪了去,我抬頭看著師父有些缊怒的神情,將要出口的話咽了下去,對啊,這是師父的小狐貍,我竟是忘記了。
“孽畜,竟敢偷偷溜走這么些日子”師父輕斥起小狐貍。
我不舍得看著師父手中的小狐貍,好想奪過來再抱一抱,多日不見十分的想念,細細的端詳著它。
“咦?師父,它額間的荷花印記不見了”?我指著它懷里的小狐貍,一臉驚詫。
他看了看,不在意的道“許是食下太多漿果,一時難以消化,禁錮了它的法力,無妨,過些時日便好”。
“那徒兒就放心了”
“快起身,總是要走動走動”男子抱起狐貍轉(zhuǎn)身出了門。
想著每日里總是窩在床上,人都快銹到一起了,輕輕的伸了伸胳膊,拿起床頭放置的一身水綠色的輕紗流仙裙穿好,又洗漱一番,將兩側(cè)頭發(fā)梳好,熟悉的辮起辮子,又拿了一條綠色絲帶系在發(fā)尾,收拾妥當,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