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本是一句玩笑話,可如今被人用刀抵著脖子,氣也上來了“就不道歉,我何錯之有?”
“再嘴硬”蔣云依將刀刃又逼近了幾分,劃傷了外皮,三年脖子頓時出了血。
“你.......”路南著急的要上前,被傅思明拉住了。
太子玄清羽卻是一副閑適自得的模樣,只顧著扇著手里的扇子。
“蔣云依,我叫你住手你聽見沒有”霜兒見此狀也是急得團團轉(zhuǎn)。
“辱公主者,殺無赦”蔣云依遍布寒霜的臉,滿是倔強。
“放肆,清戒堂里竟敢持刀傷人,同門相殘者,罪無可恕”一道凌厲的劍光襲來,蔣云依的手臂被劍光所襲,頓時裂了個口子,血流如注。
眾人抬起頭看向來人。
一玄衣男子,手持銀光劍從天而降,表情嚴肅的看向我們之中,來人正是玄清池。
“大膽,此地乃是清戒堂,爾敢在清戒堂,圣祖面前持刀傷人,該當何罪?”玄清池大聲斥喝道。
“二哥哥,此事不過一場誤會”她又回頭對著蔣云依道“在堂前大動干戈,驚擾了圣祖,還不快給師叔賠罪?!?p> “弟子知錯”蔣云依上前跪下等待男子發(fā)落。
“如此,便罰你將每個院的水缸挑滿水,你可有異議?”玄清池發(fā)了話。
“弟子......”不待蔣云依說完,女子便打斷了少年要去出口的話“有異議?!迸訉⑹Y云依扶起,指著男子受傷的胳膊。
玄清池看向玄清霜,眉頭微皺。
“哥哥,你看如今蔣云依胳膊被你的銀光劍所傷,血流不止,怎可還做如此重活,再說,玄清宗上上下下那么多院,要挑到何時才能將水裝滿?望哥哥饒過他這一次去好不好?”女子撒嬌的搖搖男子的袖袍。
“霜兒,為兄既作為清戒堂的掌刑者,弟子們犯了錯,必須責罰,今日之事,若發(fā)生在其他地方也罷,偏偏是尊嚴神圣的清戒堂,如此刀劍相向,豈不是沖撞了圣祖大架,若是我今日饒過他,以后人人都來說項,如何才能服眾?”玄清池不為所動。
“哥哥”霜兒還要說些什么,玄清羽打斷道“霜兒你二哥哥職責所在,莫要再為難你二哥哥了?!?p> “可是......”她欲要再說,卻在二人目光中漸漸閉了口,轉(zhuǎn)頭委屈的看著我“夢塵姐姐,你幫我跟二哥哥說說好話吧!哥哥一定會聽你的。”
我一臉的為難“霜兒,你二哥哥畢竟身為清戒堂的掌行者,怎可徇私?姐姐我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姐姐......小師叔”女子不停的搖著我的袖子,我只得嘆了口氣“罷了?!?p> “師兄,可否對云依網(wǎng)開一面?!蔽艺遄冒胩旖K是開了口。
“既然師妹說情,那便饒過他?!蹦凶邮栈亓算y光劍。
“如此,多謝師兄”我忙上前拜謝,卻聽男子道“師妹別急,我話未說完,今日之事,念在蔣云依身上有傷,饒過他,可這責罰,總要有人來背,此事全因霜兒而起,那就霜兒將這罪過擔下,日落之前將所有院的水都挑滿?!?p> 玄清霜不可思議的看著玄清池“二哥哥......”
“師叔三思,請不要責罰師姐,既是云依犯了錯,還是罰云依吧!”蔣云依復又跪到地上,懇求道。
“放肆,我清戒堂的規(guī)矩是你想改就可以改的,再要違背戒令,一并重罰?!蹦凶觿恿藲猓钢逅斑€不快去?”
霜兒一臉委屈的哭著跑開了“霜兒”我急切的喚她,可她急匆匆的跑下山,只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我想追上她,卻被玄衣男子攔住“師妹,隨她去吧!總是任性妄為,總要給她個教訓?!?p> “可是......”我想說霜兒肯定是委屈自己的哥哥懲罰她,讓她在眾人面前丟了顏面,我擔心她想不開。
男子好似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無妨,不必為她擔心,玄清的公主,怎會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了,更何況,時辰已不早,還是先去殿中祭拜圣祖?!?p> 思索再三覺得男子說的有理,緩緩點了點頭“好?!?p> 眾人一個個往山上走去。
這是一座巍然而立的重檐九脊頂?shù)那f嚴大殿,斗拱交錯,黃瓦蓋頂,邁上九重石階,走進大門,迎面是一座三間大殿,四面有回廊相通,雕梁畫棟,莊嚴肅穆,大殿都是由灰色方磚鋪地,墻壁也都是灰暗的,同周圍的景色渾然一體。大殿的闌額、木制隔扇上浮雕著,精美圖案,雕刻技藝精湛。
殿內(nèi)掌了燈,一行十余個弟子跟隨著男子身后,皆是一副莊嚴肅穆,唯獨那黃袍男子,手里輕輕扇著扇子,一派瀟灑模樣。
我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的壁畫,仔細看下來,這像極了霜兒所說的妖魔肆虐人間之時,殘忍殺戮,人人奮起而戰(zhàn)的景象。
這副畫中的面孔生得極美,人身魚尾,身上長滿金色魚鱗,像極了書靜長老提過的錦鯉族。
那這一副,男子五官深邃,粗礦不羈,面容猶如刀刻,體格健壯,身后有一雙黑色的羽翼,展翅而飛。
而這一副雕刻的是一個成年男子,擁有雄壯的四肢,身上長滿灰色的毛發(fā),赤紅的眼睛,似嗜血的獸。
這最后一副是一只可愛的白狐,這狐有九尾,姿態(tài)柔媚,處處風情。
“師妹,師妹”男子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自己。
“師兄?”我不解的看向男子,卻是三年道“師父,師叔喚你拜祭圣祖。”
“哦”我恍然大悟,接過男子遞過來的香。
對著正前方拜了三拜,我走上前去,想把香插在香爐里,不經(jīng)意的一抬頭,我如遭鈍擊。
手里的香一抖,折在地上,我看著畫上男子,一襲白衣,頭戴帷帽,白紗覆面,手里拿著一只墨綠竹簫,一派孤世清冷,似有風吹起男子的衣袍,衣角翻飛,這畫似活了般,男子欲從畫中走出來,與記憶里的某個人似乎重疊。
我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呼吸漸漸變得困難,我心里像壓了一塊大石般,難受的厲害“怎會和師父一模一樣?是不是哪里弄錯了?”我不敢發(fā)出聲音,只在心里狂喊著。
“香怎么會斷呢?”我聽見身后弟子議論紛紛。
“無妨,再燃一支”玄清池又點了一根香,走了過來“師妹?!?p> 我想伸手去接,可此刻忽然頭疼的厲害,我緊緊抱著頭,痛呼出聲。
“師妹你怎么了?”我聽見玄清池在喚我,可我腦袋疼的像要炸掉,無法回答男子的話。
“師父,你怎么了,師父?”眾弟子擔憂的話語傳來,可我現(xiàn)在連呼吸都是疼的,無法給之回應(yīng)。
師父與畫上男子反復重疊,腦袋痛的似被人撕裂。
有一些畫面自腦海中迸現(xiàn),如過電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