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瓦凡痛定思痛,心里一邊感激著大家對他的既往不咎,一邊想著還是要做點什么來堵住大家的嘴。
他心里揣摩了一番,不是想要說服老大請他吃夜宵作為考前幫助的感謝嗎?那剛好,全寢室一起,這樣老大也不好意思拒絕,再讓老大幫著說說話,讓大家盡快忘記這糗事,就算過了。
“老大,白榆,我反思好了,大家都是兄弟,幫我實在太多了,今天晚上,一起去二食堂二樓,我請大家吃夜宵!”
秦瓦凡極為真誠地對著二位認(rèn)真說道。
“秦瓦,真的不用,大家一起吃你的,那不是加重你負(fù)擔(dān)嗎?大家吃得也不忍心。”
尚初是個君子,凡事都替人考慮在先。
“嘻嘻,老大,你也不用替秦瓦心疼錢了,他這個月,可是發(fā)了!”
白榆神秘兮兮地一笑。
“真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秦瓦凡又大吃一驚。這個白榆,今晚是怎么了,一整天不知去了哪里,回來就驚嚇不斷,難道這會是個驚喜么?
“你當(dāng)然不知道了,你躺床上跟條醉魚一樣睡得香噴噴,我則一個人苦哈哈地頂著寒風(fēng)替你出門干活!”
還好,秦瓦凡但凡喝醉,白榆只懂得將他比作醉魚,從不會比作死魚啊酒鬼啊什么難聽的。
“你去哪了?”
“我去哪了?喔,你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我啦?我出去一天回來沒人關(guān)心沒人溫暖,還好心又幫了倒忙被人責(zé)罵暴打,我一顆心?。 卑子茏鲃菸嬷目冢舐暢溃骸昂苁軅苁軅?p> “喂,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說出來讓我們好好關(guān)心溫暖你一下?!?p> 秦瓦凡這會笑開了顏,走到他旁邊親熱地拍肩膀。這家伙,只要別面對女孩子和生疏的人,其實很有趣。
“去替你收錢了!你這家伙,真有福氣,情場還沒確定失沒失意呢,商場上就捷報頻頻,我今天替你把上次我們倆個一起去拜訪的剩下的尾款全收了,還又被他們轉(zhuǎn)介紹了兩個人,多預(yù)定了兩套產(chǎn)品,而且前期那位李叔吃完了感覺精神好多了,又要定三階段的貨呢。哈哈哈,你說,你小子是不是幸福,躺著收錢,倒是把我和老大還有兄弟們累得夠嗆!”
白榆眉開眼笑地責(zé)備著秦瓦凡。
“哈哈哈,不要羨慕妒忌恨,有福一起享!今晚的夜宵請定了,大家想吃什么就點什么,想吃多少就吃什么,不限量!老大,你功高勞苦,我再送一套產(chǎn)品給你吃,彌補一下我耗費你的那些精神!”
尚初聽到白榆說得秦瓦凡好像這一學(xué)期的費用都有了著落,就笑著不反對了。
“誒,兄弟,請人吃飯答謝要有誠意,別臨時說臨時去,大家回來的時間都不一樣,現(xiàn)在又通知不全,還不如大家回來了,讓大家明天晚上一起集中去,這樣我們都能有備而去,能多吃點,也能多高興一天!”
白榆見尚初不反對了,忙不迭地調(diào)侃式提醒此刻完全沉浸在高興里的秦瓦凡。
“白榆,說得是!你就是厲害,事事處處都比我考慮得周全,要不為了我這一餐感謝飯,又讓大家急急忙忙地吃不好睡不好,可不又罪過了?”
秦瓦凡完全認(rèn)同白榆的提議,決定好好兒地,非常有儀式感地感謝寢室里同甘共苦的兄弟們一番。
晚上從校園四面八方回到寢室的寢室兄弟們,一聽說秦瓦凡要請吃夜宵,而且不限量,都高興得鬧做一團,說秦瓦凡昨晚吐得有理,他們不介意他可以再吐一次。
秦瓦凡被弄得哭笑不得,又感動異常。
正如白榆所說,秦瓦凡這頓請吃夜宵,讓大家從得知后開始高興,一直延續(xù)到第二天晚上八點半他們齊步踏入二食堂二樓進入到高潮。
六個男生,食大如牛,兩張長方形的餐桌拼了起來還差點放不夠他們點的各式夜宵,什么牛肉炒河粉、黃金糕、蝦餃、海鮮包、叉燒包、牛腩粉等等等等,吃的喝的,甜的咸的,辣的麻的,真是應(yīng)有盡有,這都是秦瓦凡敦促著大家放開肚皮去拿的。
“蒹葭,快過來,椰蓉包就剩一個了!”
正被喧鬧的聲音包圍著的秦瓦凡,還是耳尖地聽見了那個令他周身細(xì)胞都敏感的名字。
“嗯——好!”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朝思暮想了無數(shù)遍的聲音。烏溜溜的可愛楊梅頭,穿著淺青色的拉鎖外套,一條水藍(lán)的束口牛仔褲,一雙深藍(lán)的高跟尖腳小皮鞋,正加快了腳步穿過他的視線,朝點心的窗口走去。
“秦瓦——”
剛想叫他快招呼大家好好吃的白榆見他這凝固的神色,循著他的眼神望去,也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跟著也一下愣怔了。
其他人都沉浸在這兄弟難得能聚齊的美食歡樂中,唯有細(xì)心的尚初看見了對面兩人稍有異樣的神色,循著視線看過去,也看見了那個女生,提著塑料袋裝著的面包,和著另一個女生,似笑非笑,恬靜淡然地并肩往門口走。
“真不要一碟炒粉在這吃完再走?”
女生詢問道,神色里有關(guān)切。
“唔,不用。”
她搖搖頭,恬靜里隱著一種說不上來的非喜非悲的色調(diào)。
“那要不多買個面包,一會回去你多吃點?”
女生繼續(xù)征詢,關(guān)切如故。
“不了,這就夠了?!彼咸崃颂崾掷镛D(zhuǎn)著椰蓉面包的白塑料袋子,感激地笑了笑:“你要嗎?我再給你買一個?我可不想增肥,臉已經(jīng)夠圓了!”
秦瓦凡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同學(xué)一起從隔著他一排座位的空道里走過,下了樓,她說的每一個字,臉上的每一個神色變化,甚至眼神是什么樣的,嘴唇隨著說話、微笑和沉寂時的翕動張合,他居然都看得清清楚楚。
時隔三日,不止三秋?;腥羧?,還能見到她,一切如常,他已幸福得激動莫名。
“來來來,大家還有什么要吃的?要不,我再去拿幾碗糖水吧?”
白蒹葭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從愣怔中緩過神來的秦瓦凡,臉上放光,比之此前的高興,多了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生命活力。
白榆也抿嘴而笑,心知肚明,但不多言語。
尚初早已轉(zhuǎn)頭,專心地吃著手里的面包。
他手里拿的,剛好也是一個椰蓉面包,本來想拿兩個的,但想想還是換著口味來的好,順便留一個給后來人,沒想到,卻是留給了那位女生。
一個女生能令一個男生如此魂牽夢繞,不知有什么真本事?但這一好奇如同晴空里飄過的一陣風(fēng),在尚初的腦海里轉(zhuǎn)瞬即過,意識動了動,沒留下什么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