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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朱爾旦

第四章 背回來的是什么東西

我叫朱爾旦 片山為峰 2642 2019-10-12 10:43:56

  朱爾旦似乎聽到十王殿中有人在聊天,不禁奇怪。會不會有人晚上在這落腳?最好不是什么劫匪或者盜賊來此分贓,不過想想似乎也沒人有這個膽子。

  做壞事的人,半夜敢來十王殿?不怕判官在他們身上的罪業(yè)再添一筆嗎?

  朱爾旦自問平生沒有干過虧心事,甚至剛才連自己的娘子都沒敢下手,所以他怕個P??!不僅不怕,他甚至還整了整衣冠光明正大的叩了三下門。

  試想一下,深更半夜一片疏密有致的樹林間,頭頂一彎殘月在枝稍上的云層中忽隱忽現(xiàn)。一座孤零零的破落廟堂。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片,遠(yuǎn)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耳邊則是微涼的夜風(fēng)在臉頰上吹拂。遠(yuǎn)處的樹梢蒺叢微晃,似是有什么東西在藏身偷窺。

  然而朱爾旦卻輕輕叩了三下木門,似乎在與十王殿中的某些存在禮貌的打了一個招呼。于是那聊天聲卻戛然而止,四下里頓時一片安靜。

  朱爾旦試著推了推門,只聽到“吱呀”一聲響,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聽上去煞是刺耳。片刻他打開木門,里面卻黑洞洞一片。

  朱爾旦從懷中取出火折子,吹出火苗,跨進門檻。借著微弱跳躍的火光,他找到了樹立在殿東廂的一個綠面赤須的木頭判官像。

  在火光的映襯中,那判官的面容似乎在微微變換,而周圍的黑白無常、牛頭馬面以及眾小鬼似乎都在一瞬間活了起來,個個目光灼灼,利齒森森。

  而剩余的大部分,都隱藏在不可知的黑暗中。但越是看不到的卻越讓人心里惴惴不安。

  這里面似乎沒有活人,可剛才聽到的聊天聲又是怎么回事?

  朱爾旦見狀也不禁手心出汗,但他仍然很光棍的對著綠面判官一稽首道:“門生狂妄失禮,大宗師勿要怪罪。草舍不遠(yuǎn),門生請大宗師去舍下做客,勿怪勿怪!”說完頻頻稽首。

  言罷,朱爾旦取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麻繩,將木像捆好,然后負(fù)在背上。木像大概三、五十斤重,朱爾旦雖是書生但身材高大,這點力量還是有的。

  出了十王殿,朱爾旦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去。但說也奇怪,他一邊走一邊覺得身后的判官好像變得越來越重。起初他以為是自己走的累了,才會覺得越來越重。但后來才察覺這重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自己背的可不象一段木頭的重量,那似乎能有一個人那么重……

  又走了片刻,此時的街巷空無一人,連打更的都歇息去了。路旁一家客棧的門口,掛著一盞氣死風(fēng)燈,這唯一的光源將他的影子灑在身側(cè)的矮墻上。

  隨著他的走動,光影也在慢慢移動。朱爾旦下意識扭頭,忽然發(fā)現(xiàn)右邊墻壁上被映照出一個奇怪的影子。

  那分明是一個人正背著另一個人在行走的樣子。而身后那人的影子,上身矗的高高的,卻須發(fā)皆張像是一個怪物。朱爾旦手一顫,腳步頓時也停了,鬢角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待他想要扭頭再看時,此刻平地里卻忽然起了一陣陰風(fēng)。那盞掛在客棧門前的氣死風(fēng)燈居然被吹滅了!四下里頓時陷入了黑暗,只有頭頂?shù)臍堅滦浅饺宰园l(fā)著晦澀的微光。

  朱爾旦腳步都沒停,仍然往前走著。借著一點頭頂?shù)脑鹿獬业奈恢醚杆僮呷?。心里卻不禁暗想:“我背回來的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但到這個時候卻顧不得了。雙腿生風(fēng)似的,很快就走回了家門口。

  到了門口,朱爾旦心里打鼓的將身后背著的綠面判官放下,拿眼一看發(fā)現(xiàn)還是一尊木像,這才把心放回來肚子里。

  這時他說道:“大宗師勿要怪罪,今晚您且暫住東廂,等到明日過了午時我再將您原路送回?!庇谑撬麑⑴泄倌鞠穹旁诹藮|廂房的床榻上,然后將門悄悄關(guān)上這才回了西廂。

  朱柯氏還在酣睡,朱爾旦在上塌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朱柯氏嘟囔了一句什么卻沒醒轉(zhuǎn),只是翻過身來擁著著朱爾旦而眠。

  一時間軟玉溫香貼著朱爾旦的臂膀,更讓他的心撲通亂跳。

  ……

  不知又過了多久,朱爾旦好不容易放松下來。逐漸的起了困意,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

  在萬籟俱靜的夜晚,這聲腳步聲卻顯得那么清晰。朱爾旦不得不支棱起耳朵仔細(xì)傾聽。

  片刻,他分明聽見對面的東廂房里,似乎有人在走動的聲音!

  他知道東廂房里空無一人,卻只有一尊木雕像。難道是那綠面判官忽然活了過來?

  想到這兒,朱爾旦更是連呼吸都凝住了,側(cè)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片刻,那腳步聲又響了起來。似是有人踱步到了門口。然后朱爾旦清晰的聽到了東廂房房門正在輕輕開啟的聲音!

  朱爾旦內(nèi)心狂跳,卻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但那個腳步聲卻還在繼續(xù)響起。

  腳步似乎在院子中走了一圈,卻漸漸往西廂這邊走來。

  朱爾旦聽的真切,一顆心幾乎已經(jīng)懸到了嗓子眼。但那腳步聲卻仍然沒有停下,直到……走到了西廂房的門口卻忽然沒有了聲音。

  越是安靜的等待,越是讓人心里發(fā)毛。

  忽然!“砰”的一聲門被打開了!門前似乎站著一個人影。朱爾旦正要一骨碌爬起來,卻感覺床榻在不停下沉,他感覺自己好像要掉入到萬劫不復(fù)的深淵時,卻覺的有人在拽自己的胳膊。

  “相公!起床了!”

  隨著一聲呼喚朱爾旦猛的坐起身來,片刻卻又躺了下去。

  “呼!原來是一個夢?!彼唤L出了一口氣息。

  片刻朱爾旦睜開惺忪睡眼,卻看到外面已經(jīng)天光微亮。娘子朱柯氏已經(jīng)洗漱完畢,正在喊自己起床。

  之前如果是夢的話,為什么感覺卻如此的清晰。而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睡著的呢?這個連他自己都鬧不清楚。

  或許是下意識作怪,于是便做了那樣一個夢也說不定。好在惡夢醒來是清晨,一切都過去了。

  “相公莫不是做惡夢了?”朱柯氏微微一笑道。朱爾旦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娘子關(guān)心?!?p>  朱柯氏卻笑嘻嘻的,片刻忽然問道:“相公,最近感覺好困喲,昨天我是不是上床就睡著了?”

  朱爾旦微微笑道:“嗯,娘子睡下的很快?!毙南脒€好你睡得早,否則我昨晚的事恐怕難做成。

  朱柯氏臉一紅,卻道:“賤妾沒有服侍好相公,相公不會怪罪吧?!?p>  朱爾旦一愣,方才明白話里的意思。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怎么會呢,娘子不要胡思亂想了。然后便起身去洗漱了。

  朱柯氏看他慌忙走出的身影,心下暗笑。片刻不禁又發(fā)起愁來。

  成親雖兩年了,但同房的次數(shù)卻并不多。相公心思沒在女色上按說她該高興的,起碼他不會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是相公的玩心太重,不懂得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想到這里朱柯氏就有些暗暗著急,若是今年再不能給他朱家添個一兒半女的,不說公爹會不高興,最起碼街坊鄰居都要說三道四了。

  朱爾旦此時卻不知朱柯氏的想法,因為他顧慮著別的事情。早晨的心一直懸著,因為他擔(dān)心老爹或者娘子進到東廂看到那尊木雕像,到時恐怕就難以解釋清楚了。

  還好一切無事。用完早飯后,老爹便邁著四方步出了門,出門前還不忘訓(xùn)教了朱爾旦兩句,讓他好好讀書,不要整日的瞎胡鬧。

  昨日就打聽到老爹在縣學(xué)做訓(xùn)導(dǎo),從九品。比頭上的一把手縣學(xué)教諭低上一級。

  學(xué)官是個清閑的差事卻沒什么油水。畢竟是縣一級的學(xué)官,又是個二把手。何況記憶中老爹一向清高,否則別人中舉后又是收地又是收宅子,但他老人家直到現(xiàn)在仍然住在最初的老院子里。

  一句話就是老爹他生性傲嬌,又不喜阿諛奉承趨炎附勢,只好當(dāng)個滿袖清風(fēng)的芝麻小吏了。

片山為峰

求票票鵝,寫的不好留言我改還不行。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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