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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朱爾旦

第六章 同僚

我叫朱爾旦 片山為峰 2713 2019-10-14 08:57:06

  “朱兄醒來?!币粋€溫和的聲音在朱爾旦耳邊響起,朱爾旦頓時醒轉(zhuǎn)過來。他睜開眼睛看到對面仍然是那個白衣偏偏的公子,但他卻驚恐的站起身來,一不小心碰翻了茶杯。

  那茶杯里是剛沏好的滾燙熱茶,他正要躲開,卻忽然發(fā)現(xiàn)白衣陸生卻早已伸出手將那茶杯穩(wěn)穩(wěn)的它托在手心。陸生將茶杯放回桌上卻笑道:“看來朱兄也是葉公好龍啊?!?p>  朱爾旦驚魂未定,心里不住的想:“發(fā)財了!發(fā)財了!我能看見鬼!”想到這里又想暈倒,但他緊要牙關(guān)扶著桌子踉蹌站定,開始逼迫自己做深呼吸。

  “呼~吸~”

  “呼~吸~”

  片刻,朱爾旦重新坐回椅子上,歪著頭不敢正視陸生,卻小心翼翼的問道:“陸兄,您在這兒交個實底兒,您到底是誰?”

  陸生卻沒說話,端起茶杯吹拂了一下茶湯上仍自漂浮的殘葉后,輕輕啜了一口。片刻把茶杯重新放回案上,這才正視朱爾旦微笑道:“朱兄,你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了,何必還要再來問我?”

  朱爾旦一拍腦門,低頭暗罵:“果然如此!看來這個位面居然有點不太正常。”

  片刻,他忽然咧嘴笑道:“陸兄陸兄,在下可不是葉公好龍,之前的誤會還請您見諒?!?p>  陸生道:“好說好說?!?p>  朱爾旦腦瓜子急轉(zhuǎn),舔了一下嘴唇立即道:“在下就是好奇,不知像陸兄這樣的高門大能,怎么會想起來跟在下這個區(qū)區(qū)不才做朋友呢?”

  陸生目光斜望著天際道:“你我二人有因果在,注定要成為好友啊。”

  朱爾旦誠惶誠恐的道:“哦?卻不知是什么因果糾纏,難道說上輩子不才欠了您的元寶不還,或者說我是大人您豢養(yǎng)的走獸?”

  陸生聽罷哈哈大笑用手擊案道:“朱兄可真能玩笑,連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唉,我實話實說吧。朱兄百年以后,我們將是同僚呢。”

  朱爾旦愣住了,心想自己死了以后還要去地府工作?我也魅考取黃泉MBA呀?這他娘的還包分配......

  朱爾旦正想接著發(fā)問,但陸生卻忽然伸出手掌擺了擺道:“好了朱兄,你的問題也太多了。你看這風和日麗、碧空如洗的好天氣,你我二人不如在這飲上幾盞清茶,談談人生如何?”

  朱爾旦心想,我一個活人跟你這個判官談哪門子的人生?但嘴上卻道:“好說好說,兄臺提到人生在下不禁想問,你看今日時節(jié)已至小暑,離那秋闈也沒有多久時日了,不知在下此次鄉(xiāng)試,能否高中解元?”

  陸生沒有立即回答,只是低著頭看著杯中的碧綠茶水,心想:“中不中得了,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嘴上卻道:“恐怕不行?!?p>  朱爾旦便又問道:“既然中不了頭等解元,那亞元是否能中呢?”

  陸生還是搖了搖頭。

  朱爾旦嘆了口氣道:“名次什么的區(qū)區(qū)并不太在意,但此次秋闈在下能否取個舉人回來?”

  陸生抬頭看了看他,片刻籌措語句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要找個機會......”

  朱爾旦聽他沒有否定,便展顏笑道:“那就是有戲了,兄臺這么說,我一顆心算是放到肚子里了(換心預告),要知道家父一心期待我能壯大門楣。最起碼是個孝廉,然后會試、殿試金榜題名高中進士。如此一來接下來便是入朝為官、出將入相、封妻蔭子......”

  陸生見那朱爾旦還要繼續(xù)說下去不禁立即說道:“且慢!”

  朱爾旦假裝一愣,笑道:“陸兄有何話說?”

  陸生嘆口氣道:“入朝為官恐怕不行。”

  朱爾旦道:“那是為何?”

  陸生接著又嘆口氣道:“就算朱兄秋闈中舉,但之后的會試卻過不了,更別提高中進士,如何入朝為官?”

  朱爾旦假裝苦惱的說道:“難道就沒有辦法嗎?”

  陸生無奈道:“此乃命數(shù)也?!?p>  朱爾旦想了片刻又道:“既然仕途這條路走不通了,不知陸兄有什么高見,能讓在下來到這世上不枉走一遭呢?”

  陸生笑道:“朱兄著相了,要知人生苦短,不過彈指一揮間。什么功名利祿聲色犬馬都是那身外之物,只要平平淡淡結(jié)束此生,待到陽壽盡時,便是你我同朝為官之日,到那時再回頭看這人世間的這點蠅營狗茍,朱兄恐怕要笑自己癡迷了。”

  朱爾旦心想:“死后的事情誰能說了準?我連活著的時候都把握不了,還談什么以后蔣來。”

  于是他想了片刻忽道:“陸兄,做人有做人的快樂,人活在這世上,總想要追求那自由灑脫,長命百歲。甚至還有人恨不得逆天改命,向老天再借那五百年。你說,人若要不死,長生不老立地成仙可多好!”

  陸生笑道:“世間一切自有定數(shù),想要的太多恐怕到頭來卻竹籃打水一場空,逆天改命談何容易!”

  “那就是也有可能嘍?”朱爾旦抓住他話里的漏洞,立即反問道。

  陸生立即改口道:“不,不是談何容易,而是絕無可能!”

  話聊到這里,朱爾旦想說的話都被堵死了,二人只好坐在那里飲茶。朱爾旦看著天色漸晚別喊來朱柯氏,讓他準備酒菜。

  陸生也沒推辭,而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沒過一會兒,朱父氣沖沖的回來,一進門便嚷嚷道:“逆子!你給我出來!”

  陸生莞爾一笑,似乎早有所料。朱爾旦只好央求道:“恐是我在文社的教習將今日之事告于家父,兄臺還要救我?!?p>  陸生點點頭道:“好辦?!钡珔s一動不動,只等那朱父邁腳進入堂屋后,才展開手中折扇揮灑了幾下。

  朱父本來一臉怒意,忽然便愣了一下,片刻抓了抓后腦對朱爾旦道:“奇怪,明明有什么事情怎么一下子忽然忘記了?!?p>  朱爾旦立即起身笑道:“父親回來了,這是我的同窗好友陸生?!?p>  陸生也站起身作揖道:“小子給世伯請安了。”

  朱父看那陸生,不知怎么就覺得他越看越順眼,于是笑道:“原來是賢侄?。】熳熳?,我讓少榮多辦些酒菜,一會兒我們喝一杯?!敝鞝柕﹨s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到了晚間,三人推杯換盞,朱父竟然罕見的沒有提到讀書與功名,而是喜笑顏開,多喝了幾杯。片刻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賢、賢侄,我看你越來越覺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陸生卻笑道:“世伯,我是您出了五服的侄兒??!所以你覺得我熟悉。”

  朱爾旦翻了翻白眼,低頭喝酒不說話,而朱父卻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沒過多會兒,朱爾旦的老爹就醉了,醉的需要朱爾旦扶著他才能進屋上塌休息。朱柯氏撤了殘局,去廚房洗刷收拾。朱爾旦對陸生客氣的說了句:“陸兄,干脆今晚就別走了,我們把酒夜談。正好東廂空著,您今晚還跟昨天一樣,就住在那兒吧?!?p>  陸生笑了笑道:“一切聽從朱兄安排?!钡樕下冻龅膮s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二人把酒盞茶具弄到東廂,朱爾旦又對娘子說幫忙備幾個爽利的小菜和點心,預備晚上餓的時候吃。朱爾旦又吩咐娘子燙酒,但陸生卻攔住他道:“天道溫和,可以冷飲?!?p>  于是二人在東廂把酒言歡,朱爾旦竟然覺得陸生和自己言語頗為投機。若不是不能提自己的來歷,他差點都要跟他聊到英語四六級和考駕照了。

  但是能聊的仍然很多,畢竟他對這個世界還不太熟悉,有很多疑問需要解惑。一些事情連他的前身都不知道的,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詢問,但有些事情就只能靠旁敲側(cè)擊的去了解了。

  就這樣邊喝邊聊,朱爾旦還是醉了。今天一天發(fā)生的事情打破了他以前的認知。別看他和陸生聊天聊的很嗨皮,但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腦子都快炸了。人體在恰逢精神或者思維震蕩的時候,都會進行自我保護,所以他醉了,醉的很徹底,往后一倒便不省人事。

片山為峰

下章預告:陸判要給朱爾旦換心了,這節(jié)奏快不?求個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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