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禪抿著小嘴,哭的梨花帶雨:“你們,剛才跟誰吵架呢?”
閆寒一愣,沒想到蘇禪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疑惑道:“怎么了?”
蘇禪泣不成聲道:“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我害怕……”
閆熊二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理解為什么沒有參與的蘇禪會那么害怕,幾乎連魂都被嚇沒了。
但當(dāng)下最應(yīng)該做的還是先安撫好蘇禪的情緒,所以熊炎一邊細(xì)聲細(xì)語的安慰著,一邊溫柔的將壓在她頭上的衣服撥開,柔聲道:“不吵了,以后都不吵了。你先出來,咱們買了衣服就走。你剛才看了一圈,可有喜歡的?咱全買下來,別哭了,乖?!?p> 看著身高一米八的大傻個像金毛一樣溫馴的安撫著蘇禪這只小白兔,閆寒不禁有些啞然,但也沒說什么。
“大人,小姐這是……”店老板捧著幾件干凈的衣物走來,滿臉疑惑。眼前這小丫頭,在剛進(jìn)門的時候不是選衣服選的挺歡的嗎?
“西城的落魄貴族。”閆寒借題發(fā)揮。
店老板嘆了口氣,又透露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信息:“我們這三環(huán),自從有了刀劍鐵器以后腰桿就直了,也不怎么怕凈壇使者,所以越來越貪,暗地里還有不少賭場。有的時候,就連一環(huán)的貴族都會來這揮霍幾天。但賭博這種事,進(jìn)去了哪還真能盆滿缽滿的出來?我以前就聽說,二環(huán)有不少貴族就因為陷入了這賭博的泥潭,最后害得妻離子散,甚至還被圣堂下入了天牢?!?p> “我聽說過一些,但不太清楚詳細(xì)內(nèi)容。”閆寒示意店老板繼續(xù)說下去。
“沒什么詳細(xì)內(nèi)容?!钡昀习逵譄o奈道:“賤民剛才也說了,有了刀劍,腰桿子直了,不怕凈壇使者。以前我還是小使者的時候也遇到過,根本斗不過這些地頭蛇。后來只能無奈向二環(huán)求助,可是因為那些與之相爭的二環(huán)貴族們有多半都被下了天牢,他們的財產(chǎn)也全都被其他貴族給瓜分了。從某種方面來講,這種事對他們只有好沒有壞。而且三環(huán)的鐵器,就是從二環(huán)那邊運(yùn)來的,某種意義上,他們是在同一輛車上的,更不可能管了?!?p> 閆寒表情堅毅的走到店老板的面前手指點著對方的胸膛,沉聲道:“這件事,如果敗了,這歪風(fēng)就很有可能隨著時間吹滿整座云都。但如果成了,你,就是功臣。”
店老板受寵若驚,又想下跪行禮致謝卻被閆寒?dāng)r?。骸暗驼{(diào)?!?p> “賤民明白,賤民明白?!钡昀习迮阒σ猓~媚道:“公子,這些舊衣都帶著點仙云,不是太濃,三環(huán)有錢的富人家里都有那么一兩件,給您穿正合適。而且穿著它別說去西二環(huán)了,就連南一環(huán)也不會被當(dāng)成賤民,穿著它秘密調(diào)查,最適合不過?!?p> “有心了?!遍Z寒給熊炎使了個眼色,先讓熊炎把衣服打包起來。
當(dāng)一切全都妥善準(zhǔn)備好了以后,閆寒付賬卻被店老板笑著攔下:“公子莫要這樣,折煞小人了。能直接為云主辦事這是小人莫大的榮幸,哪還敢收您的銅子?”
閆寒冷哼一聲,將六十枚銅子放在桌上,說道:“我們這是微服私訪?!?p> 店老板恍然,連連稱贊道:“公子足智多謀,小人佩服。但多了,一件二十枚銅子都在一環(huán)買舊衣了。我們這低賤的三環(huán),可不能……”
閆寒?dāng)[手,假意道:“多余的自己留一些,剩下的拿去請在編的凈壇使者喝酒。如果我們在這三環(huán)出了什么事,你們必須要第一時間支援,明白嗎?”
店老板徹悟,終于明白了閆寒的意思,連連點頭賠笑,收下了銅子。
終于將三人送走了以后,店老板捧著銅子松了口氣。
看著一開始閆熊二人坐下休息的地方,悻悻然道:“幸虧他們的位置外面的人看不見,要不然我這老臉可就……”
直接回到教堂住處,一直像受驚的小綿羊一樣的蘇禪心里想著這次自己又受了委屈,肯定能得到新的承諾和好處。
因此雖然表情上依然委屈著,可心里卻美美的全是期待。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閆寒卻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唯一的床上,像是蔫了的黃瓜。
熊炎更是理都不理蘇禪,像慈祥的老娘一樣側(cè)躺在閆寒的身旁不斷的推揉著對方的胸膛,為對方平穩(wěn)呼吸和情緒。
閆寒的表情蒼白,熊炎的表情深沉,靜靜的望去,竟然還覺著兩人的關(guān)系有那么點曖昧。
“他們不會是……”蘇禪不敢繼續(xù)往下想,趕緊捂住嘴。
熊炎何等睿智,一眼就看穿了蘇禪的齷齪想法,解釋道:“閆寒不善撒謊,說出去的話哪怕只有一個字是假的也會臉紅心跳?!?p> “???”根本沒有參與剛才演戲的蘇禪不明覺厲,熊炎只能將剛才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再敘述一遍。
說完了以后,又嘆息道:“幸虧閆寒能強(qiáng)忍那么久,要不然,咱們這西城可能就呆不下去了?!?p> “可嚇?biāo)牢伊耍覐膩矶疾恢牢业难菁寄敲磸?qiáng),竟然真的把事辦成了。”閆寒臉色蒼白六神無主,一邊大口的喘息一邊吹噓道:“你們是不知道我當(dāng)時的情緒,一開始還好,越到后面越心虛,心在嗓子眼上就沒下去過?!?p> “哎呦,也得虧是我,一旦進(jìn)了狀態(tài),真特么無敵?!遍Z寒又自戀道。
“別吹牛皮了?!甭犞Z寒貧嘴,熊炎也清楚這小子沒事了,坐起來點了支事后煙,對蘇禪問道:“在店里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會那樣?”
蘇禪背著手低著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云泥不敢抬頭,細(xì)聲細(xì)語的像做錯了事的孩子:“店老板罵人,嚇了我一跳,閆寒又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我害怕……”
閆寒坐起身,詫異道:“你害怕什么?又不是沖著你來的。”
蘇禪越想越委屈,雙手撥弄著衣袂,嘴唇顫抖著、鼻子抿著、豆大的淚珠像瀑布一樣嘩啦啦的直下:“以后別這樣了,至少也得讓我提前知道。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p> “好了不哭?!遍Z熊二人都是見不得女孩子掉淚的性格,此時蘇禪沒有防備的哭的那么肆無忌憚,二人更是心疼。
熊炎緩緩的站在蘇禪的面前溫柔的把對方摟在懷里,手掌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腦袋,安慰道:“別哭了,我們以后注意。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沒事的。有我們在,天塌了也沒事?!?p> 蘇禪輕輕的把頭埋在熊炎的胸膛里,哽咽著點頭。
閆寒起身走到近前,溫柔的捏了捏蘇禪的俏臉,安慰道:“等回去了,我?guī)闳ノ壹彝鎂R,看3D電影?!?p> 蘇禪像是一個孩子,好像真的被閆寒說動了,卻又充滿了天真的疑惑:“那是什么?”
閆熊二人同時下意識的蹙眉,但閆寒反應(yīng)迅速,又笑著解釋道:“是新的游戲玩法和觀影體驗,好的很,跟身臨其境一樣?!?p> 蘇禪天真的眨了眨眼:“那,我能吃布丁和卡布奇諾嗎?”
二人又為之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能,管夠?!?p> ……
神引,第十二頁:
我來到圣堂的中心,這里是每七天我都會帶著子民禱告的地方。
我跪在祭祀臺前,仰視著窗外的虛空禱告。
我一直都很疑惑,這美麗的天空之城,到處都是藍(lán)天白云,可為什么在這圣堂的中心,卻有這么大的一扇窗戶?
而且這窗戶的外面不是預(yù)想中理所當(dāng)然的天空,而是漆黑的虛空?
這扇窗,從背面看只是一堵墻,可正面卻像是能抽離靈魂的妖鏡。
這很詭異。
不,不可以。
我怎么可以去質(zhì)疑神呢?
是他給予了我們這一切的啊。
對,不要去想這是什么。
既然是神創(chuàng)造的,那就有他的道理。
作為最虔誠的信徒,我只需禱告。
每一次,當(dāng)我跪在這里祈禱的時候都覺著心靈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欲求全都蕩然無存。
這次也一樣,只是跪著,就好像忘卻了一切。
對外面難民們的無禮全然不在乎了。
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是這里是云都啊,是偉大的神創(chuàng)造的地方,我不能讓那些無禮的人們?nèi)ホ`踏。
我聽到了聲音,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是他!
神,竟然再次正面回應(yīng)我了!
還是那虛無縹緲的聲音,還是那無法質(zhì)疑的態(tài)度,還是那聽不懂的內(nèi)容。
還是奇怪的,能用心去理解。
偉大的神,和我說的并不多,但每一字每一句都無比珍貴神圣。
我明白神的意思了,我很開心,他老人家竟然真的同意了我的想法,甚至愿意給予我援手!
真是太榮幸了,偉大的神啊,您才是我真正的父母。
來吧,降下您的神跡,讓圣堂外那些無知的人們,感受您的威嚴(yán)與怒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