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大山,巍峨而磅礴,徐宏從石頭屋中一走出來,視覺的震撼迎面而來。
迎著山夕陽映照,丹紅余韻為層林鋪上了一層薄紗,一個個矮小的石屋由青色石塊筑成,在苔蘚類植物的鑲嵌下,如翡翠一般。
各處院子前皆有木桿搭成的晾衣架,一張張顏色各異,材質(zhì)不同的獸皮,在余韻下色澤內(nèi)斂。
墻角處的野草被山間大風(fēng)刮過,匍匐在地,隨著大風(fēng)去,又抬起了腰肢。
村前邊不遠(yuǎn),有婦孺玩笑,有人將干木堆在了一起,不知從何處找來火源,燃起了篝火。
“大壯!你把我爸的琳狼吊墜給我!”一個穿著獸皮的大男孩跑得飛快,后邊一個面龐紅彤彤的小男孩飛快的追著。
“不給!等我明天上山回來再給你!”那大男孩笑得燦爛,頭上汗珠密布,也不知跑了多久。
直到一只大手將大男孩抓住,將他手上的骨指吊墜取了下來,遞給了小男孩。
余暉下,篝火起,婦孺樂,眾人戲。
如世外桃源一般。
屋舍前,瓦礫被風(fēng)吹得叮叮作響,徐宏站在門口,竟不知如何邁出去。
好似自己走入其中,便會將眼前這和睦打破。
好在遠(yuǎn)處一個老婆婆走了回來,似乎察覺到門口的徐宏,咧開了嘴,笑了起來:“長春,既然好了,今天晚上就跟你狩獵隊(duì)的哥哥們一塊去?!?p> “好?!卞e過身,看著無神的穆守月利落的將陶罐往屋里放去,他這一腳卻始終邁不出去。
自己到村前又該如何,那些人與自己的關(guān)系又是如何?
太多未知,如何走下去?
“長春,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動了?”正想著,一魁梧大漢扛著黑色金屬重劍便從旁邊石屋中走了出來,他身邊牽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家伙,一踢屁股,將其放開:“自己玩去。”
小孩被踢了個踉蹌,在地上一滾,樂呵呵的朝著村外跑去了。
“已經(jīng)可以走了?!蹦聠偸浅四棠掏猓旌晡ㄒ皇煜さ囊粋€人。
“那便跟我一塊去狩獵隊(duì)吧,今天獵了個大家伙,正好分了。”穆啟悅將金屬重劍扛在肩上,一馬當(dāng)先。
“好?!毙旌挈c(diǎn)了點(diǎn)頭,這穆啟悅一身肌肉是棱角分明,加上古銅色的肌膚,整個人充滿了力量感。
正好不知從何下腳,有穆啟悅在,正好。
“長春!”
這一路,旁邊但凡有人路過,皆是跟徐宏打著招呼,眼睛也上下打量著他,好似要看出他傷到底好了沒有,看完還特地問道:“你傷好了?”
“好了。”
徐宏如同明星一般,讓他一陣不適應(yīng),想來是這穆長春人緣極好,只是他更希望穆長春與其他人的交流少一點(diǎn),這樣他更好盤活。
村莊不大,百米就到了底,西側(cè)是一條小溪,有八九米寬,是村子天然的屏障,其他地方也被石墻圍繞,兩棵四五米寬,十來米高的大樹上站著兩個大漢巡視著周圍。
徐宏只感覺一陣遲鈍,只剩下一點(diǎn)的精神讓他對周圍的環(huán)境無比的生澀,沒有一點(diǎn)以前的洞若觀火。
到了篝火處,便看到了一頭七八米長的巨蜥,通體青色皮質(zhì),那空曠的眼洞與粗大的豁口皆是其死亡的印章。
有三五人影圍著那巨蜥切割,有魁梧老人在旁邊指揮。
“村長,長春已經(jīng)好了?!蹦聠偪粗抢先耍h(yuǎn)遠(yuǎn)招手叫到。
那魁梧老人丟下活,走了過來,低頭打量起了徐宏。
拍了拍徐宏肩膀,讓得徐宏一身疼痛,骨子架都快散了。
這讓徐宏心里不爽,不知道自己傷才好么?
抬頭望去,這老頭可算是個小巨人,臉上畫著好似遠(yuǎn)古祭祀的紋路,帶著絲絲血腥味,一雙眼睛神光爍爍,年老那皮質(zhì)干燥,卻更增添幾分威嚴(yán),開口聲更是宏大無比:“長春受傷后身子骨可弱了不少,啟悅你可得把他練起來。”
說完對著徐宏和藹的笑了笑,又過去指揮起了解剖。
只是剛才那一雙眼睛,可真是讓徐宏感覺自己被看了個通透,渾身哇涼哇涼的,還好沒露餡。
巨蜥旁邊有一個巨大的鐵架子,上邊有一塊肉被熏干了吊在上面,這肉質(zhì)竟然分為三種顏色,從外到內(nèi)逐漸加深,是與尋常肉完全不同的紫色。
“這是一頭荒獸?!笨粗旌甑难劬Τ翘幙慈ィ聠傉f道。
“不過長春,你在床上也待了半月,身子骨是弱了不少,那長虎軀可得加緊修煉?!?p> “這幾日便會修煉的?!?p> 這些兇獸肉,都是從山中殺死后才帶回來的,自己這魂能若是想要拿到恐怕得進(jìn)山里去一趟啊。
“明日我可否跟著狩獵隊(duì)進(jìn)山去看看。”一個人進(jìn)去,以自己現(xiàn)在這狀態(tài),怕是還沒看到兇獸就被拍死了。
莽莽大山群獸嚎,深處在這山中的居民隨著黑暗進(jìn)入暮色。
“胡鬧,你現(xiàn)在就好好養(yǎng)傷,養(yǎng)好傷好好修煉。如果進(jìn)入山中再受重傷,甚至死了,你讓守月姨怎么活?”穆啟悅不快的看了一眼徐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別說那些了,快隨我來這狩獵隊(duì)。好些日子沒見你了,都挺想你的?!?p> 天色黑得快,剛才的黃昏如今便入暮色,篝火燃得旺盛,火星也朝著四處炸響,一群人已經(jīng)圍在了篝火前。
村長身前有一大鼎長四五米,青銅色,圓唇偏平狀,大鼎兩側(cè)有獅頭雕文,瞳金褐目,兇威凌然。
大鼎下方火焰很大,隨著村長不斷的扔入藥材,扔入獸肉,大鼎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一群人皆是眼饞的看著,盯著。
徐宏被引到了狩獵隊(duì)。
“長烈,你看看長春,這一次可是瘦了不少。”一個十八九歲,披散著黑發(fā)的銅膚壯碩青年拍了拍徐宏,沖著旁邊的少年笑了起來。
“長風(fēng),你可得把你今日狩獵的那兇獸給守月婆婆送去,給長春好好的補(bǔ)一補(bǔ)。”
徐宏比這些人皆是矮了一個頭,看著他們健碩的肌肉,他只感覺郁悶,莫不是自己穿越來了之后,屬性面板同樣把這身體的煉體修為給收掉了,無論怎么加點(diǎn)都是自然生長?
如此的話,自己恐怕會是這巨人國度中的小矮人呀。
不過,這兩個家伙倒是好,互相說話間是將名字給說出來了,讓自己記住了。
若真問問題,叫不出名字的話,可就搞笑了。
“目音,你待會給我挑一塊大些的肉。”
“長區(qū),你夠了,大些的肉應(yīng)該給長春吃,他才好起來?!?p> 徐宏找了個地方坐著,享受著這里的生活,山間的吼叫他不陌生,清風(fēng)山同樣有。
可一個村落的人一同坐在篝火前,立身于大山中,趁著墨色天空,餐食兇獸的感覺他卻沒有體會過,且這原主真的很受眾人的歡迎啊。
每一個人似乎都會結(jié)隊(duì)過來跟他打招呼,從他們互相的調(diào)侃中,他似乎將這近百口人都給認(rèn)識了!
“咕嚕咕嚕。”大鼎的聲音在眾人的心中響起,周圍瞬間安靜了起來。
所有人都狂熱的看向了正中間的大鼎,在月色的洗練下,大鼎散發(fā)著氤氳,隨后沸騰,好似有一道光束,滔滔不絕,在這黑暗之中格外醒目。
突然,那濃霧中有一炫目的藍(lán)光璀璨飛舞起來,耀眼無比。
便聽到魁梧老人口中吐聲,好似洪鐘大禹:“穆家先祖在上,兇獸血脈凝成符文,獸祭,氣歸天地。”
聲音落,那藍(lán)色炫光竟然一下凝結(jié),霧氣陡然散開,一頭迷你的湛藍(lán)色巨蜥在大鼎之上活靈活現(xiàn)起來。
“小子們?nèi)攵?!”那大鼎還冒著滾燙的泡,咕嚕咕嚕響個不停,便見得旁邊那些幾歲的小孩早就久等了,一個個直接跳出了三四米,落到了大鼎之中。
徐宏眼睛睜大了,看這些皮孩子在里面享受的遨游,那藍(lán)色的巨蜥竟然直接躍入大鼎之內(nèi),嘣的炸開成了水霧。
周圍人皆是安靜的看著這一幕發(fā)生,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些小孩一個個跳了出來。
村長見此,肩扛大鼎,朝著前方一處坑洞倒了下去,徐宏看得仔細(xì),倒出來的全是清水!
那里面的兇獸血肉、藥材,竟然全被吸收了。
是血脈符文么。
徐宏想起了自己融合成萬獸身時的天地大變,那時的自己全身融匯了不知多少巨獸圖案,只是伸手便將那天劫給撕碎了,強(qiáng)得不行。
那些巨獸圖案便是血脈符文吧。
萬獸身練皮篇(圓滿)(4/10)
如此,只要自己再練就六門外皮功法,便能將萬獸身達(dá)到完美境界,這天地符文便會自己依附在身上,比起這外部的血脈符文卻要強(qiáng)多了。
不過,沒有系統(tǒng),單純用這種手段怕是也能將煉體之術(shù)開發(fā)到極致。
比起徐家每日打磨身體修煉功法是快了強(qiáng)了不知道多少倍。
隨著清水倒出去,周圍又響起了聊天聲。
白天采摘、打獵,晚上神話、閑聊,這便是原始部落的日常,而這穆家村,看起來原始,卻有字,想來并不簡單。
“年幼根基未定,無論何種血脈符文對孩子的身體都大有裨益,而我們修煉的長虎軀,只有虎之血脈符文才有用。只是這山間的虎大多兇猛狡猾,卻很難才能擒到一頭?!蹦麻L風(fēng)在一旁撇了撇嘴,好像是在吐槽。
“總歸是能抓住的?!蹦麻L烈笑了一聲。
村長倒出清水后又開始煮肉,只是這次卻是分給大家吃的。
好些人給徐宏夾了食物過來,再次讓徐宏感受到了原主的好人緣,到最后他根本吃不完,只能是便宜了穆長風(fēng)。
“長春,你這食量可是弱了不少,我來幫你吃掉。”美滋滋的便拿起陶罐,手抓著吃了起來。
月色正中垂射而下,蟲鳴貼著群山傳出,清風(fēng)刮起了火星,在這火星邊上,一群人載歌載舞起來。
“長春來!”
被穆長風(fēng)、穆長烈拉入了舞動的人群中,跳舞親近自然,玩得不亦樂乎。
汗水撒入地面,一群人自在高歌,群星一掛東沉,璀璨而絢爛。
這個世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