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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醉

第四十四章 我替你救她

七月七日醉 紅箋成筑 3038 2019-12-07 22:03:26

  “阿鈺,你別鬧了,怎么知道的有什么關系,正事要緊。”楚銀歌轉(zhuǎn)頭對阿鈺說道。

  她心里當然明白洛天的事不會這么簡單,但她并不想讓他為難,只要他不說,她就絕不多問。

  可事已至此,洛天卻覺得已經(jīng)到了避無可避的地步,與其讓阿鈺繼續(xù)步步緊逼,不如他自己說個清楚明白。

  “大半年前......”

  果然他一開口,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卿卿她第一次蠱毒發(fā)作,我以為她是得了什么怪病,為她遍尋名醫(yī)醫(yī)治后,皆無效果?!?p>  這是楚銀歌第一次聽到“卿卿”這個名字,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很明顯“卿卿”是個女子的名字,而且洛天很關心她,直覺告訴她,這個名字的主人不一般。

  那這個卿卿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就像個魔咒一般纏繞著楚銀歌,現(xiàn)在她的腦袋里全是關于這個名字的胡思亂想,甚至沒有在意洛天接下來的話。

  “后來偶然的一天,我在門前遇到了一個過路的江湖術士,經(jīng)他診斷才知道,卿卿是中了一種不知名的奇蠱,這種蠱除了下蠱者以外無人能解,除非找到九黎族的至寶,那位術士在沒有辦法之下只留下一本四方游記就走了,我也是通過那本游記才知道了九黎族的位置和金蠶轉(zhuǎn)生蠱,然后就有了之后的事?!?p>  語畢,洛天終于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事情,他看向阿鈺,嘴角輕輕一撇,笑道:“這下你滿意了嗎?”

  阿鈺對此只是眉頭淡淡一挑,雙肩微聳故作無辜的說道:“洛天哥哥,你這話又是何意,我只不過是替姐姐問的罷了?!?p>  他的話里似有嘲諷之意。

  阿楚......

  洛天在心里念叨著,目光也隨之轉(zhuǎn)移到了楚銀歌的臉上,其實直到剛才說完話,他都一直在故意回避她的臉。

  此刻看去,只見楚銀歌低垂著眼瞼,神情木訥,緊閉著雙唇,半晌沒有言語。

  看著她的模樣,洛天的愧疚感又多了幾分,他之所以選擇在這種時候說出關于卿卿的事,不止是擔心會被阿鈺逼問,更是因為楚銀歌

  如果他再不說清楚,只怕楚銀歌對他的感情會更加的一發(fā)不可收拾,尤其在這樣危難之際,他更不想她因為對自己的感情,而白白受到傷害之后,再被他狠心拒絕。

  片刻后,楚銀歌唇瓣輕啟,聲音低不可聞:“這個卿卿......可是你的妹妹?”

  洛天淡然的回道:“她是十年前我們家收留的孤女,平日里負責我的起居飲食?!?p>  原來只是侍女嗎?他為了自己的侍女去拼命,事實真的就這么簡單嗎?

  楚銀歌抬眼看著他,眼波盈盈蘊著一汪秋水,她努力的扯動著嘴角,讓自己盡可能的看起來自然,然后笑道:“呵,原來只是你的侍女,你對你的侍女可真好?!?p>  她這樣說不過是嘴上硬撐著,心底根本沒有足夠的底氣。

  果然人一旦怕什么就會來什么,她話音剛落,緊接著就是洛天簡單的一句。

  “卿卿她不是侍女?!?p>  沒有過多的意外,但楚銀歌還是沒有來得及反應,嘴角似彎非彎的僵在那里,倒是十分的滑稽可笑。

  可是事實還不止于此,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如重重的鐵錘錘在了她的心上。

  “如果不是礙于父親的反對,我早已經(jīng)娶她為妻?!?p>  “娶她為妻......”多簡單的四個字,卻是比那怪物的利爪還要厲害百倍千倍。

  她不過剛剛萌芽的男女之情,就生生被扼殺在了原地。

  不需半刻,明明還是暑氣正盛的八月,身處在清涼舒爽的山洞之中,楚銀歌卻如瞬間墜入了寒氣逼人的深窖冰窟,連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耳邊再也聽不進去任何聲音,那早已經(jīng)麻木的手臂開始有些鉆心的疼。

  同時,眼前那些原本清晰的樣貌也都變成了一個個模糊的影子,她害怕得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個眨眼,這些所謂的虛幻就會變成真實,眼睛里就會流下不該屬于她的可憐和可悲。

  雖然這本該是她早就猜到的真相,一個普通的侍女怎么會值得他如此拼命。

  但就算她心里非常清楚,也還是想給自己留著一點希望和幻想,只是沒想到希望的破滅會來得如此的快,如此的徹底。

  最后她的腦袋里竟然只剩下一片虛無的空白,喉頭生硬得就像是不上不下的卡了一根魚刺。

  “原來......你......愛她?”

  楚銀歌終是艱難的開口,誰也不知道她用了所有的力氣在支撐自己。

  “是......”洛天毫不猶豫的回道。

  這個時候,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猶豫的理由。

  當然他會選擇這么說,必然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你沒有必要再為我冒險,如果你不......”

  可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楚銀歌就直接打斷了他。

  “那好,我替你救她!”

  此話一出,不止是洛天,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也許之前有的人還沒能完全看透楚銀歌的心思,可剛才山洞里那舍身一擋,就是瞎子也能看出她對洛天的情意。

  現(xiàn)在卻突然說要救自己的情敵,實在有些不符合她平日里的行事作風。

  思緒還沒有完全整理清楚的蘇靳陽,甚至還以為楚銀歌會直接賞洛天一個大嘴巴子。

  但洛天等人對她的決定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抄起桌上的劍跨步翻出了長凳。

  洛天眨眼間,只來得及看到她的一個側臉,有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轉(zhuǎn)瞬即逝,再看時,她已經(jīng)背過了身去。

  她背對著眾人,情緒毫無波瀾,帶著半點哽咽的聲音說道:“步帕,麻煩你跟我過來一下,至于其他人......都呆在原地別動?!?p>  步帕茫然四顧,不知道她有何用意,但最終還是選擇乖乖的跟了過去,而其他人都靜靜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這一次就連蘇靳陽也不例外。

  座位上,蘇靳陽抄著雙手抱胸,微微的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洛天幾眼,嘴角掛著幾絲不屑,搖頭晃腦的樣子儼然是在看一個玩弄女人感情的登徒浪子。

  對此,洛天挺直了身板沒有絲毫的躲閃,他心里對楚銀歌確實有愧,但卻是無心隱瞞,他不在乎其他人會如何看待自己,他只在意自己的無心究竟傷了楚銀歌多少。

  還有那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洛天轉(zhuǎn)頭看向阿鈺,發(fā)現(xiàn)他眼里全是玩味的嘲笑,竟沒有半點的隱藏。

  .......

  片刻后,楚銀歌和步帕走了回來,步帕的臉色看上去不是太好。

  蘇靳陽湊到步帕跟前,好奇的問道:“你們剛才在那邊干了什么?我怎么看到你在楚銀歌那條受傷的手臂上胡亂按捏了好半天。”

  什么叫胡亂按捏,他的手段可都是有章法的,只是他答應了楚銀歌暫時不要說出來。

  步帕朝著蘇靳陽搖了搖頭,然后跟楚銀歌說:“你快去吧,記得不要太久,也不要勉強?!?p>  楚銀歌只是簡單的回了他一個“好”字,緊握著手里的劍轉(zhuǎn)身就走,也不再多看其他人一眼,。

  “阿楚!”這時洛天突然出聲喊道。

  他見楚銀歌一副準備單獨行動的樣子,頗有些擔憂的問道:“這么危險的事,你是準備一個人去嗎?”

  這一次楚銀歌沒有回頭,她只是冷聲回道:“我說了,我是九黎族的嫡系,那些東西不會傷我,你們跟著只會礙事,都給我乖乖在這里呆著?!?p>  “可是你的手......”

  “沒事了,你們留在這里,讓我放心就好,不要再給我做累贅?!?p>  “.......”

  面對她如此強硬的態(tài)度,洛天無話可說,他明白,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可以與她同行的資格。

  誠如楚銀歌所說,他們跟著可能真的會適得其反,多生枝節(jié)。

  不知為何,他心里驀然生出了幾絲無力的頹廢,從幾時起,他開始習慣了與她并肩同行。

  說話間,楚銀歌已經(jīng)走到了進來時的那道石門前,她突然停了腳步問道:“對了,我們的相遇可是偶然?”

  她話里雖然沒有點明,但這句話是問誰的,在場眾人都是心知肚明,所以也都沒有打擾插話,靜靜的等著洛天的回答。

  “那術士走前幫我卜了一卦,七月七,玄峰山,花燈會,貴人現(xiàn)?!甭逄齑鸬溃⒅y歌的背影,眼里的光彩也暗了幾分。

  “呵,原來如此......”

  楚銀歌自嘲似的落下這最后一句,抬手推門而出,速度之快,眾人只能看到一抹衣角消失在門縫之間。

  這石門的開與合就在瞬間,看來是她早已經(jīng)計算好的。

  ......

  如果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解的東西,那等待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熬的事情。

  當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楚銀歌始終沒有回來,早已經(jīng)坐不住的眾人懷揣著各自的心思都自然而然的聚集在了石門前。

  蘇靳陽更是將整個身體都貼在了石門上,雖然聽了半天,最后卻什么也沒有聽到。

  “你說這楚銀歌到底怎么樣了啊?怎么連半點動靜都沒有?”蘇靳陽貼在門上問道。

  “公子你別急,楚姑娘不是沒有分寸的人?!辈脚琳驹谔K靳陽身側,輕聲勸慰著他。

  卻不知他自己手上的指節(jié)已經(jīng)被捏得有些發(fā)白,他現(xiàn)在滿心也都是楚銀歌的右手,不知道還能撐多少時間。

  就在剛才楚銀歌將他叫到一邊,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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