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現(xiàn)實,生活。
要是能像畫漫畫那樣的,要是不滿意,就可以擦掉重畫。
就可以,重新開始的話。
要是我也可以,是一張白紙的話,我會希望,被畫上,一副怎樣的畫?
是如印象畫派的,梵高《向日葵》、保羅·西涅克《從E·德拉克洛瓦到新印象主義》那樣的?
還是如抽象派的,康定斯基《構(gòu)成第七號習作》、蒙德里安《黃與藍的構(gòu)成》那樣的?
要是我希望的話,要是可以的話。
“戚戚~戚戚~”
低沉且詭異的笑聲,在我身后的房間里面?zhèn)鏖_。
我當然知道是誰發(fā)出來的。
“別想了,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p> 如同被偷窺了心靈的感覺,惡心、討厭,但那都是,其實是,我對于我自己的感覺。
鏡子反射著昏暗的街燈,光線,在房間里面,宛若水面波紋那般的。
飄渺虛幻。
捉摸不定。
礦泉水,還是原來的味道。
切片面包,也還是原來的味道。
糖,它亦是原來的甜甜的味道。
“那你倒是說說看,怎么就不可能?”
原來他們都沒有變,變的是我,是我使他們變得難吃、難喝、難以下咽。
忽然的,就想和他聊聊,不關(guān)是什么都好,只是想找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
是誰都可以。
“吼吼~”
“這可不像是你啊?”
他穿過落地窗的玻璃,半個身子,俯下來,就在耳根的地方,感覺到他傳來的呼吸。
蕭條了我兩句,卻發(fā)現(xiàn)我沒有任何反應,不爽的咂舌。
“原因很簡單,因為當初,傷害她最深的人,令她放棄畫畫的人。”
“不就是,你嗎?”
我還沒有來得及生氣,還沒有氣憤的站起來,還沒有轉(zhuǎn)頭,他就已經(jīng)大笑著。
在瘋狂的笑聲的背景中,逐漸的消失不見。
然而會令我如此生氣的,氣憤的,感到不爽的原因,正是因為被說穿。
他了解我的一切,勝過我自己。
這是我,最討厭他的一點。
煩躁。
不安。
我拿起電話,又放下電話,最后選擇了,撥通另一個電話。
那個人現(xiàn)在,一定也是,在煩惱著,關(guān)于另一個他的事情。
“有空,出來聊聊嗎?”
接通了電話之后,互相的片刻遲疑,還是我先,開了口。
作為主動,打電話給她的一方。
“嗯,我也正好,想找你聊聊?!?p> 然后我們就掛斷了電話,一次簡單的通話。
為什么與她,就能說得出口,為什么與她,我就膽怯了,退縮了,放棄了。
夜以及很深了,屋外的空氣。
混雜著雨水,揮發(fā)時候夾雜的,泥土的味道,里面帶著,微生物死亡的氣息。
這里是,西湖邊,西泠橋。
風很冷,空氣很潮,我們很沉默。
“說吧,你找我,要聊什么?”
茹小琦準時的出現(xiàn),我從燈光的陰暗面,走出,應該是我約她前來的。
但是卻,就好像是忘了約她出來的目的,只是約她出來而已。
不是一個人。
卑鄙的我,就是,一直在尋找這個吧。
“不是一個人”的,這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