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坐在陣法中央的文安徐徐睜開眼來,笑道:“即使如此,那方雷也不好意思讓你跪了?!?p> “老板!”
方雷第一個竄了上去,道:“如何?”
文安笑道:“為了不讓你給人家磕頭,我就算是拼了命也得修繕才是!否則你給人磕頭,莫非我臉上有光?”
“哎,真失望!”
方雷嘆道:“看那蠢貨那么信心滿滿的樣子,我以為這一次要失敗了呢?!?p> 他這矯情的樣子頓時讓眾人恨不能甩幾個耳光過去。
那神階術煉師在短暫的呆滯后,震驚的連連搖頭道:“不可能,我不信,你騙我!”
他急忙跑到陣法之中來,開始用魂力灌入大陣之內(nèi),很快便臉色大變,徹底變成呆滯!
他發(fā)現(xiàn)的確已經(jīng)全部修繕,整整齊齊連接到了大樓的每一處,他震驚異常的看著文安,內(nèi)心更是掀起滔天巨浪,如此強大的實力,難道他是藏階煉術師的存在?
青陽雖然也是驚駭不已,但更多的則是高興。
那名神階術煉師還呆呆的站在那陣法內(nèi),臉上盡是茫然之色。
方雷雖然勝了,但他是藏靈高手,自然不會小氣的斤斤計較,也懶得讓他兌現(xiàn)賭諾。先前也僅僅是因為他話指文安,這才惹得他萬分惱怒。
“那青陽督造,改日再前來了?!?p> “大人,請?!鼻嚓査臀陌踩俗呦屡R跡大門。
突然一道怪異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桀桀的怪笑道:“青陽,這臨跡法陣修好了呀,竟然不通知我們!”
青陽臉色一變,露出驚駭之色。
一道光芒從遠處飛射而來,傳過層層的防御,沒有一人反應的過來。而且那道光芒的威勢極強,甚至無人敢擋!
光芒落在院內(nèi)擴散開來,竟然有九名靈者之多,在八人簇擁下的,是一名綠衣老者,綠袍上滿是骷髏圖案,正懶散的坐在轎椅中。
老者四周的八名全是盛氣臨人,左前方一名年輕男子大聲喝道:“青陽,我家大人說了若是修建好了,第一個通知他,好讓他第一個入駐,你眼里還有我家大人嗎?!”
青陽心中驚駭不已,急忙上前躬身道:“王盛大人,這只是剛布置好能源陣法,也算是試驗一下,以免還有差池。若是開業(yè)出現(xiàn)問題的話!”
“哦,這么說你不把我的話放在心里也是有原因的了?”
那名老者緩緩開口道:“既然已經(jīng)修繕好了,就讓他們滾蛋吧。本座明日開始開始入駐?!?p> 青陽額頭上冒著冷汗,訕訕道:“這……王盛大人,這不太妥當吧,臨跡尚未……”
“好了!休要在廢話,我意已決,讓他們滾蛋!”
王盛一手指著文安等人,目光卻是半瞇著,似乎那些人還不配他睜開眼來看。
青陽在他的氣勢下,不敢生出違逆之心,而是將目光求救似的望著文安。
文安皺眉道:“文臨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多傻鳥?”
方雷笑道:“誰說他們傻來著,那是因為你厲害的時候,他們都很聰明,知道做孫子,這樣的人怎么能稱為傻鳥呢?頂多算個逗比而已?!?p> 兩人的對話落入眾人耳中,全都是冷汗淌下,也只有他們敢說這種話了。
“夠膽!”
王盛臉色驟然大變,這才雙目噴火的將眸子轉了過來,看見方雷的時候瞳孔驟縮,凝聲道:“難怪有人敢無視我的威嚴,原來也是有藏靈在內(nèi)。難道你不知道,即便同為藏靈,也是天差地別的嗎?”
方雷笑道:“原來你也知道?!?p> 王盛的怒氣漸漸冷靜下來,他也不是傻子,事實上能夠修煉到藏靈的,絕不會有傻子,對方的深淺他完全看不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種有恃無恐的態(tài)度絕對是真的!
進階藏靈之后,由于可以隨意掌控天地規(guī)則,舉手之間便是靈力,所以即便同為藏靈境也難看出對方的深淺程度,唯有動手一試才知。
但如果差距巨大而動手的話,那結果……
“先報上你的名來吧,某不和無名之輩動手!”
王盛心有忌憚,不敢貿(mào)然出手,想先從對方話語中套出些信息來。
這也是一般藏靈境之間常見的套話行為。
方雷嗤笑一聲,道:“逗比,滾!”
“你……!”
王盛氣的臉色鐵青,坐在那轎椅上顯得尷尬無比,怎能大丟顏面的退走。
但若說要上,對方那有恃無恐,清風淡云的模樣,讓他心里直打鼓。
況且,他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搶奪臨跡,沒有必要跟一名藏靈高手產(chǎn)生什么矛盾,甚至沖突。
思定后,他便凝聲道:“此地太小,若是爭斗起來,怕臨跡要遭受損毀,故而……”
方雷不耐煩的打斷道:“殺你分分鐘的事,竟然妄想著波及到臨跡,你想多了!”
“狂妄,氣煞我也!”
王盛再也忍不住了,對方毫不留任何情面的屈辱自己,若是這樣還能吞下去的話,那么今日之事定然會化作日后修行上的心結,修為從此止步不前也是極有可能,甚至產(chǎn)生心魔。
靈道意蘊在于百折不回,一往無前!
能夠修煉到藏靈境的,哪個是平凡之輩?
王盛也明白這點,方雷步步譏諷之下,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出手的程度了,他的怒火瞬間被掩埋下來,呈現(xiàn)出如同死水般的沉著冷靜,一下子就判若兩人!
四周之人渾身一顫,先前好像身處在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口旁,深怕隨時被那噴出的巖漿燒為灰燼。但此刻瞬間如同置身陰冷的冰窖之中,隨時有可能被那寒霜之氣凍傷。
文安也笑贊道:“不錯,能將情緒止于怒極,控制的精微毫末,的確修煉的不差?!?p> 他本是稱贊之意,聽在王盛耳中卻是萬分的譏諷,那古井無波如同死境一般的心情立即波動起來,一絲怒氣就在臉上涌現(xiàn),手中寒光一閃,劍氣縱橫,飛襲而上!
“斬!”
一劍之中,帶有天蒼地茫的曠達之意,給人一種心曠心怡,天地寬廣的氣魄。
“好劍,這逗比有兩下子!”
文安道:“小心點可別破壞臨跡!”
他扔下這話后就同眾人一樣閃到附近。
“嗯!難怪這么不長眼,果然有兩把刷子!”
方雷右腳往后退出一步,一道金光在腳下散開,升起一道靈力屏障護住了身后的大樓,生怕被兩人的勁氣損毀。
之后才雙拳在身前舞動,靈氣隨著拳路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將那劍身夾在雙拳之間。
力量控制的極為精妙,沒有讓一絲一毫的余波擴散開來,以免震蕩傷及到附近之人。
王盛大驚,僅僅是這一手,就足見對方在力量的精妙掌控上要遠勝自己。
但僅僅是有精微控制還是不夠的,決勝最關鍵的還是絕對實力!
他將靈氣猛地灌入長劍之內(nèi),剎那間射出道道華光,將方雷手中的靈氣防御破開,直接推進三尺,直刺王盛心臟。
方雷神色冷靜如常,拳風赫赫震在那劍身之上,蕩漾出刺耳的音律起來。
他苦在腳下不能動彈,否則一旦移動,臨跡很容易就會被劍氣震毀。
“當當當!”
拳影如同蝴蝶一樣在周身飛舞起來,在一拳之下,竟然層層疊疊的三十多道氣勁排山倒海堆壓過去,一道強勢一道。
王盛長劍上受到巨大的威壓,劍勢轉向,刺偏了過去。劍氣不減的從劍尖上射出,直接貫穿千米之內(nèi)虛空。
“跟我相斗,竟然還妄想分心,猖狂!”
王盛一劍之后,信心大增,橫劍掃起,劍芒在劍身之外凝聚出虛影,仿若有劍靈其中,給人帶來嗜血的氣息,毫不留情斬下。
方雷右腳不離地,旋轉半身,雙指化作劍訣,臨空往對方的劍影點去,輕喝道:“若非要護住臨跡,你以為自己還能活到現(xiàn)在嗎?”
“砰砰!”
指力化劍,震在那劍影上瞬間被湮滅,王盛一劍之威強大如斯,生生要將其斬做灰飛!
方雷終于動容了,他一半的力量都灌入在右腳之下,要守護起陣法來,而且行動被限制死,處處受制。
“賤人就是矯情,明明看出了你我之間的差距卻不知道退去。還妄想著借助我守護陣法,你可以有機可乘!即便如此,就永遠的留下吧!”
方雷身上驟然迸發(fā)出強大的劍氣起來,僅僅是站立在那,就好像無數(shù)柄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即將出竅!
僅僅是那種化劍的威勢,就讓王盛的劍芒一滯,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危險之事,那寶劍驟然發(fā)出刺耳的長鳴之聲,仿若警告!
“不好!”
王盛心中一驚,駭然的就想要收劍逃去。
這一刻他才體會到方雷的恐怖之處,原來先前都只是跟他熱熱身。在那劍氣之下,他只覺得渾身冰涼,再無任何戰(zhàn)意!
“想走?你早吃屎去了?”
方雷冰冷的聲音響起,高高抬起手臂起來,在那右手臂上,似乎隱隱之中浮現(xiàn)出一柄劍形,若隱若無,閃爍著幽光。
青陽瞳孔驟縮,駭然的望著方雷那右手,他也分辨不出到底那是一柄實劍還僅僅是劍形,但那劍意之強,在整個小院中波蕩開來,卻是讓所有人心生膽寒!
文安雙眸凝視著那劍意,似乎目光含笑,十分賞識。
“清雷!”
劍芒斬下,一片劍氣如海,整個方圓數(shù)里之內(nèi)的靈者,全都徜徉在這片劍海之中,驚駭?shù)钠磷『粑?,一點細微毫末的動作都不敢有,彷如隨便一動,就立即會被劍氣削成爛泥,甚至爛泥都不復存在。
“??!住手,我不過是……”
王盛徹底的怕了,戰(zhàn)栗的驚吼起來,但他的聲音瞬間就湮滅在劍海之內(nèi),不僅是他,身后的那七名同來的靈者,更是連慘叫都沒有,就瞬間消亡,仿若從未在這天地間出現(xiàn)過一般。
一條巨大的溝壑從大地上開裂出來,以他右腳為端,一直通達百米之外,深不知幾許!
“切!不知好歹的渣渣,浪費哥的劍意!”
方雷輕蔑的嗤了一聲,望向身側,朝文安道:“老板,剛才那一劍如何?”他眼中滿是期許之意,望能得到文安的贊許!
青陽等人早就渾身冷汗,驚得已經(jīng)忘記了如何動彈,神經(jīng)繃的太直無法放松下來,連脖子都難以扭動了,喉嚨中更是一陣干咳,無法吱聲。
方雷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文安的身上,似乎唯有他的肯定才是真正的肯定。
文安也笑了,只是淡淡道:“殺雞焉用牛刀。”
方雷這才松了口氣,似乎生怕自己的表現(xiàn)讓少主不滿。文安的意思沒有批評,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表揚了。
“這不是怕他耽誤大家的時間嘛,哈哈!”
眾人聽著他的笑聲,卻一個也笑不出來,僵硬的身體在開始緩緩化開,輕微能動了。
一名藏靈境強者,幾分鐘前還囂張無邊,在帝國也算是小有名氣,就這樣才幾個照面,直接被他強擼灰飛煙滅了……
除了文安和他自己外,任誰也笑不出來!
“走吧,從環(huán)湖城出來有幾天了,怕是青羽早成了熱窩上的螞蟻!”
“就是老板您任職副城主的那座城池嗎?!狈嚼籽劬σ涣?。
文安笑道:“去了便知,走吧?!?p> 青陽趕忙恭敬道:“歡迎諸位下次再來臨跡!”
說罷三人便告辭前往環(huán)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