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皆知,閻王以前幫過觀音,觀音一直記在心上。
送子觀音原是楚莊王的第三個女兒,名叫妙善。后來因為不愿成婚,一心想削發(fā)為尼,跟自己的父親鬧了脾氣。她爹畢竟是個一國之主,面子掛不住,心內(nèi)又不舒坦,便想教訓(xùn)這個不孝女,命她飲劍自刎??烧l知這閨女隨爹,也是個狠人兒,讓她自刎她真準(zhǔn)備刎了,不料劍有靈性,自己碎了也不忍傷她分毫。她爹見狀更是氣不過,便又下令將她活活悶死了。
妙善死后靈魂進了地府,閻王聽了她的事跡,便難得發(fā)了回慈悲心,將她復(fù)活在了南海普陀山。
而后妙善在普陀山修成佛,成了人人供奉的觀音菩薩。
所以聽觀音這樣稱呼閻王,軒轅執(zhí)月也不覺奇怪,倒是那小氣閻王,可千萬不能被他知道,自己承了他的情。
“既然觀音大士問了,我便也腆著臉跟您求個事兒!”
軒轅執(zhí)月猶猶豫豫地開口。
“何事但說無妨,恩公與我相隔甚遠(yuǎn),這還是第一次找我?guī)兔?,自然是要幫的?!?p> 軒轅執(zhí)月顯得有些為難,從袖中掏出那塊月牙玉佩,扭捏道:
“這玉佩上寄居著一個凡人女子的魂魄,這本是個十世大善人,卻因為地府的程序出了批漏,讓異世孤魂鉆了空子,使得這女子成了飄蕩世間,入不得輪回的野鬼?!?p> 軒轅執(zhí)月將玉佩遞給龍女,龍女將她呈給觀音,觀音細(xì)細(xì)打量了這玉佩,道:
“確是個可憐人,恩公想讓我把她留在身邊修行?”
軒轅執(zhí)月正想點頭應(yīng)是,旁邊的龍女一個眼刀橫掃過來,她便如蚊子般囁嚅: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p> 觀音接著道:“我觀她雖是魂體,卻六根未凈,凡塵牽掛太多,怕是難靜下心修行;而且我若是留下她,她也只能寄居在某一物什上,不但不能入輪回,何時能修有靈識,都無法斷定?!?p> “那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嗎,這個人是一定要救的?。 ?p> 觀音看她這副焦急的樣子,突然噗嗤一笑:“你是不是傻,恩公既是派你來尋我,他自然是有了主意的!”
說罷觀音拿著柳枝往那玉佩上一點,一顆晶瑩剔透的小水珠便從玉佩上升起,其內(nèi)包裹著的,竟是那軒轅鑒月的魂體!
軒轅執(zhí)月十分不解,說是不留她,又將那魂從玉佩中取出作甚,到時自己該如何帶回去!
但見那水珠越飄越近,竟是堪堪到了近前。
“觀音大士,這是何意?”
“你來求我,我自然是要祝你達成心愿的,如今你肚子里已有了個男胎,我再送你個女兒!”
話音剛落,那水珠便穿進了軒轅執(zhí)月的腹中。
……
終于知道為啥自己是救世主了,姜果然是老的辣,古人誠不欺我!
這勞什子的大祭司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兒,整人的伎倆同壺翁一樣,都是一環(huán)套著一環(huán)的!
軒轅執(zhí)月正摸著肚子無措時,觀音揚了揚衣袖:“你將她生下來,她便又有了肉身,就會變成正常凡人了。”
聽說凡人生孩子一個就如同踏進了鬼門關(guān),這自己如今揣著倆,豈不得再走得遠(yuǎn)些,去了奈何橋邊才能折回來?
觀音自然不知她心中憋悶,別過身去捂嘴輕笑:“貧僧真是太聰明了!”
“謝觀音大士相助,孟姑代閻王爺謝過了。”
雖然心中苦澀,人家畢竟幫了忙,還是要講禮貌的。
“行了,事情辦完了,你回去吧,回地府后記得替我向恩公問聲好哦~”
……
唇上一陣刺痛,軒轅執(zhí)月啊地叫了起來,驚起了窗外一陣飛鳥。
“公主!您終于醒了,曹侍衛(wèi)都掐您人中掐了有一刻鐘了,奴婢看著都疼,豈料您竟是毫無反應(yīng),您再不醒,曹侍衛(wèi)就準(zhǔn)備拿針扎了!”
怪不得這么疼!
軒轅執(zhí)月抬手摸那痛處,腫了不說,還摸到了血!
看那曹侍衛(wèi),早就借口溜之大吉了。
軒轅執(zhí)月也不是那無理取鬧之人,沒作追究,眼下還是正事要緊。
“王兄,我有話與你說!”
軒轅執(zhí)月伸手扯了扯軒轅破月的袖口,語氣難掩激動。
白露等人便識趣退下,留二人獨處。
“王兄,再等些時日,長姐便可重生了!”
軒轅破月奇道:“小妹只不過睡了一覺,便想出了法子?”
軒轅執(zhí)月便將方才發(fā)生的事,稍加潤色,告訴了軒轅破月。
軒轅破月理解到的,便成了觀音菩薩被小妹善心所感,將大妹托生于小妹腹中,使大妹重獲凡軀。
如此一來,便是了了外公遺愿。
軒轅破月高興道:“小妹是春倫救世主,此言怕是不虛?!?p> 軒轅執(zhí)月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也出來了這許久,沒有同溫書清說過,該早些回去了,免得讓人擔(dān)心。
軒轅破月表示他近期一直會待在萬福寺,若有事相商,便可于每夜戌時末,讓白露將便簽塞入東側(cè)窗欞,自會有人來取。
軒轅破月走后,軒轅執(zhí)月從床上起身下來,吩咐白露,回公主府。
主仆二人坐車回公主府,到家時已是黃昏,卻不見溫書清。
平時這個點早就回來了,白露又去隔壁溫府轉(zhuǎn)了一圈,回來說溫太傅也不在。
這對父子平日里都是扎進書堆里出不來的主兒,絕不可能出去花天酒地,更何況溫書清平日里公務(wù)稍忙,晚回來半個時辰都會派小廝回來報備一聲,今日這是怎么了?
軒轅執(zhí)月忙活了一天也確實累了,左右自己還是個公主,他這駙馬在王城這地界兒,倒是不至于出什么事,便自顧自先吃起了晚膳。
吃罷飯,丫鬟婆子們在收拾桌上碗筷,戌時三刻,忽聽隔壁一陣喧嘩,想必是太傅回府了,軒轅執(zhí)月忙讓白露去門口候著,看看駙馬回來了沒。
不一會兒,白露步履匆匆地回來,聲音帶著壓抑不止的哭腔:“公主,剛才奴婢在門口,遇上了溫府的管家耿叔,耿叔說來替太傅跟公主傳個話,駙馬、駙馬現(xiàn)在人在天牢,請公主先歇下,不要再等駙馬了。”
軒轅執(zhí)月聽得直翻白眼兒,這老頭,要是真心想讓自己安心歇下,就不應(yīng)該這么坦白,幸好自己是個冒牌的,若是真的軒轅執(zhí)月,一聽這話還不得著急上火,挺著個肚子就去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