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講述的內(nèi)容,正是如今仙樂國內(nèi)發(fā)生的種種變故。
笛弦兒不得不承認的是,她聽聞這則消息的第一時間,情感是極其復雜的。
“怎么會這樣?南弦哥哥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在笛弦兒的印象中,顧南弦一直是那個溫和謙恭的君子,而不是信中所說的不問是非,不講情面的無情帝王。
“他變成什么樣子,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鄙砗缶o緊跟隨的葉無痕慵懶出聲道。
“你,不管你的小弟們了?”
“沒有我,他們會過得更好?!?p>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p> “活得太久,難免有遭人厭棄的時候,我又不傻,怎會不知?”
“既如此,那你就跟著我做我的小弟吧,好不好?”
笛弦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這個令人討厭的家伙不管在別人嘴里是多么的神乎其神,但只要確認了其身份,她就不會再感到一絲絲惶恐,甚至有時候還想得寸進尺一下。
“做你的小弟?好啊,歡迎之至,不過我可是有條件的?!蹦橙霜M長的眸子一瞇,笛弦兒就知道沒有那么簡單。
“什么條件?”
“到時候進宮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大人你可一定要記得救我?!?p> “……”
“好啦好啦,沒問題。”
雖然知道這個玩笑貌似開大了,但是笛弦兒就是下意識地想要去答應他的任何條件。
或許是因為他幫了她太多次,所以在她的下意識里就會想要去幫他做一些事吧。
……
笙簫殿前,笛澍只身一人舉著劍求見。
殿前侍衛(wèi)雖知他是欽犯,有心捉拿,卻因為他身上那種生人勿近的氣息而不敢靠的太近,只是遠遠的將他包圍起來,另派人去稟報給國主。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只見殿內(nèi)緩緩走出一人,玄衣絳裳,面色冷峻。
笛澍雖不敢相信,卻也知道他就是顧南弦無疑。
他一來,眼睛就直直地瞟了他一眼,迤迤然道:
“好久不見啊,大將軍,您最近過得可還好么?今日怎么有空到皇宮里來了?是來陪孤賞花喝茶的么?”語氣說不出的悠然和氣。
“臣若是再不來,恐怕回到府上等著臣的就是鐵鏈和枷鎖了吧?”笛澍卻沒有這個功夫和他在這嘮家常,直接開門見山。
“將軍此言何意啊?孤不過是把將軍府上的人都請到宮里來喝杯茶,對將軍您是絕對不會用這些俗物的。”
顧南弦依舊是笑嘻嘻地面對著笛澍,說話時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破綻。
“冠冕堂皇?!币辉缇筒碌秸嫦嗟牡褜④妳s是絲毫不領他的情。
“將軍此言差矣,有時候這種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不然何來那句甕中捉鱉?。俊?p> 話音一落,顧南弦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陰狠,同時殿四周的那些士兵紛紛向這里靠過來,對笛澍形成了一個合圍之勢。
“怎么?這便要動手了么?賢侄何時變得如此沒有耐心了?”笛澍嘴角一勾,卻是絲毫不懼,“賢侄不妨先看看今日我是和誰一起來的吧?!?p> 言畢,就有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正好落在了包圍圈的前方,也就是顧南弦的面前。
“琛兒,還記得為師嗎?”
來者是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身著寬大袖袍,一臉的嚴正端方。
“師父,您老人家怎么來了?”
直到這老頭出現(xiàn),顧南弦的臉上才終于露出了一絲不同的表情。
“好徒兒,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徒兒知道這樣做過于無情了,可這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平寧將軍府叛國,若不早日捉拿歸案,恐會給仙樂國帶來無法預料的災難啊?!?p>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不說實話!你當真以為我老頭子一直待在上仙宮就真的對大陸上的事情一無所知嗎?”
顧南弦在聽到這話時表情明顯一滯,這些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徒兒所言句句屬實啊,師父您千萬不要聽信外人的讒言而對徒兒有所誤解啊。”
顧南弦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考慮到一些事的隱秘性,直接將左右的兵士全部屏退。
隨后與兩人一同來到殿內(nèi),恭敬一禮,倒是讓笛澍有些側(cè)目。
原來這家伙也不是完全忘記了本性,只是他的級別可能不夠罷了。
“皇爺爺,請上座?!?p> “我就不坐了,那個位置我已經(jīng)放下很多年了,再坐上去也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如今我的身份是上仙宮的宮主,你還是稱我為師父吧?!?p> “是,師父。對了,師父您老人家不是已經(jīng)許久未出世了嗎?今日怎么想著來皇宮坐坐?”顧南弦問出了心中所惑。
“你小子還說,我這次來還不都是為了你。剛才我要是再不出來,你恐怕就要闖下大禍了?!?p> “師父此言是何意?徒兒不明白?!?p> “我知道你是為了仙樂好,可將軍府對于仙樂來說事關重大,輕易是動不得的,再說了,笛將軍是你的姑父,就算看在寧馨的面子上你也該放笛將軍一馬,怎好如此相逼呢?”
“師父!你這話也太偏心了!難道就因為姑姑是您最喜愛的后輩,就可以置國法家規(guī)于不顧,輕易放過國之叛賊嗎?”
笛澍方才一直在旁邊安靜地聽著他們二人理論,可一聽到這話他卻是立刻不淡定了。
“陛下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將軍府上下鞠躬盡瘁,為國效力二十余載,何時變成叛國賊了?”
笛澍幾乎是吼著說出這話的,說完眼睛都紅了,除了家人,這是他這輩子最不能容忍的事。
“刺殺西極國師和二皇子難道還不能算是叛國嗎?”顧南弦歪了一下頭,眼神又恢復了幾分冷漠。
“陛下有何證據(jù)?臣府上的事,臣怎么不知?”笛澍眉頭緊皺,預感到事情不對勁。
“是啊,徒兒,這件事為師趕來的路上已經(jīng)有所耳聞,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將軍府做的啊,是不是有所誤會?”宮主一發(fā)話,顧南弦的態(tài)度立刻恭敬了許多。
這也正是笛澍千里迢迢趕去上仙宮將這尊大神請來的原因,上仙宮主不僅自身修為深不可測,更是如今他們仙樂國國主的長輩和師父,所以顧南弦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不顧他的阻攔也要將他下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