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宸臻將要踩下最后一節(jié)臺階的那一瞬,突然四周開始劇烈的動蕩,整個誅仙臺好像被什么強大的力量所支配一樣,溫度開始急劇的上升,高熱的氣體將整個誅仙臺包裹起來,那些不緊不慢的光圈也開始扭曲和動蕩,高臺開始震顫。
老君被這意外驚的跌下高臺,被回頭趕來的宸臻扶住。
“老君,發(fā)生了什么?”宸臻聲音平靜的沒有絲毫起伏。
老君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誅仙臺,因為太過于驚訝,所以目光錯過了宸臻手中一閃即滅的金色光芒。
“有什么東西,要從誅仙臺里面出來了?!?p> 從天界誕生以來,誅仙臺從來都是只進不出、有去無回,所有的一切都會葬身于誅仙臺之中,這里就像一個無情的殺戮之地,理所當然而無法抵抗的吞噬著一切。而現(xiàn)在,誅仙臺中,竟然有東西要出來了!
靈氣的波動越來越劇烈,一道火柱從臺頂沖天而起,火光四濺。
整片天空都變成了紅色,四處都是流動的火焰,滾燙的熱浪侵襲四周,將此處塑造成火焰的領域。翻滾著的已經(jīng)不是美麗的云海,而是熾熱的烈火。
“難道?!”老君瞪大了眼睛,被自己的猜測震驚。
一聲鳳鳴響徹天地,火紅色的鳳凰從誅仙臺的縫隙中一飛而出,高沖入云,雙翅將火焰斬作兩段,留下了鮮紅色軌跡。她在天空中盤旋,一圈又一圈,華美而艷麗的翅膀伸展開來,火焰纏繞其間,如同紗衣相隨,火花在她的尾羽間閃爍散落,似繁星傾撒,隨即便是一片漫天流火,美的不可方物。
這是火焰與死亡的結晶,這是信念與生命的王。
宸臻猛地一震,他抬起頭看向那只鳳凰,那只鳳凰也低頭看向他。
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于此刻靜止。
“小鳳凰?”
誅仙臺歸于平靜,那些熾熱的火焰漸漸熄滅,天空中的那只鳳凰收斂了一身光華,緩緩地降落在宸臻身前。
她頭頂著一根絢麗的七彩羽毛,在她望向宸臻時,那根七彩羽毛發(fā)出絢爛的光芒。
“小鳳凰?”
宸臻伸出手。
那鳳凰閉上眼,紅光閃爍,化作人形。
太上老君不可思議的看向那人,不自覺的老淚縱橫。
“幸會,宸臻上仙,我是來自梧桐山的怡情?!蹦侨诵ξ纳斐鍪?,與宸臻緊緊相握,“現(xiàn)在,讓我來保護你吧?!?p> 宸臻感覺到手上溫熱的觸感,有些恍惚,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就緊緊的握住了對方的手,將人順勢拉過,抱在懷里。
“好?!彼溃拔覀兓ハ啾Wo。”
怡情彎起眼,也抱住了宸臻。
一切都沒關系,那些痛苦和煎熬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不在乎我經(jīng)歷了什么,我只知道,現(xiàn)在我能保護你了。
不再是那個束手無策的我,而是能站在你身旁的我了。
誅仙臺這樣的異象剛發(fā)生時就已經(jīng)被天界其他人發(fā)現(xiàn),而最快到達現(xiàn)場的,赫然是剛剛離開的玉羅天女。
無法形容當玉羅天女看到怡情時那一瞬間的震撼。
誅仙臺,有進無出。
但這個定論被打破了。
“你,怎么可能......”
怡情看向她,眉目間盡是狂放不羈的自信。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可能?!彼溃皬姶蟮囊庵玖?,堅定的信念,向死而生,這才是鳳凰力量的源泉?!?p> 頓了頓,她道:“我要謝謝你,現(xiàn)在,我能夠親自守護我想要守護的人了。”
玉羅氣急,抬手便是無數(shù)水袖飛舞,這乃是她的成名絕跡“天女婀娜舞”,這漂亮的陣勢中暗藏無數(shù)殺機,每走一步皆是死局,萬般變化深藏其間,靈氣變換靈活而詭異,不知多少強者死于其中,每一根水袖皆附有亡魂,聚集在一起發(fā)出凄慘的啼哭聲。
怡情看向她,擋在宸臻面前,只伸出了一只手,掌心燃起一團火。
“夠了,雜耍結束,別逼我動手?!?p> 頃刻間火焰籠罩了此處,那些剛?cè)岵乃湔Q坶g化為灰燼,無數(shù)黑色的粉末落下,在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同時玉羅被力量的反噬活活震退數(shù)步,跌倒在地,再回過神只見眼前一片血色,在對方?jīng)]有大動作的情況下,她竟直接被重傷了。
她凌亂不堪的爬起來,憤恨的瞪著怡情,恨不得生啖其肉。
“你說的都沒錯,我要感謝你的點醒。”怡情收回手,“我所虧欠的所有東西,我都將親手償還?!?p> “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為你贏了嗎?賤女人,我告訴你,宸臻已經(jīng)沒有情魄了,他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你以為你活下來了就贏了嗎?不,所有人都輸了,也包括你!但是我比你們都強,我可以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夫人!”
怡情瞳孔一縮,她轉(zhuǎn)身看著宸臻。
“她說的是真的?”
宸臻沒有回答,他只是很平靜的看向她。
“宸臻上仙的情魄同你一起墜入誅仙臺......已經(jīng)消失了。”
老君有些艱難的充當這個發(fā)言者,他似乎也覺得過于殘忍,說完之后就轉(zhuǎn)過身去沒有再看向這邊。
“重要嗎?”宸臻問道。
怡情看向他,他的眼睛里仍舊有那樣的星空,那些繁星依舊在閃爍,這讓她想起了它們熄滅時的空白。
“不重要?!彼凉窳搜劭簦遣]有流下眼淚,她笑了笑,一如以前一樣爽朗,“只要你是宸臻,就怎么都沒關系?!?p> “即使我不能愛你嗎?”
“即使你不能愛我?!?p> “即使我以后只將你當做親密的朋友,或者進攻的武器嗎?”
“都沒關系。”怡情看起來并沒有絲毫的遲疑,她將額間散落的頭發(fā)攏了攏,笑道,“我不喜歡講什么禮儀規(guī)矩,只要你想,我將終身奉你為王。”
有的時候,命運總是喜歡和人開玩笑,她擁有了實力,卻已經(jīng)沒有辦法同以前一樣得到輕易能夠得到的東西。
她回來,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但只要那眼里的星辰還一直在閃爍,就沒有什么不同。
至少,他們都還能夠見到對方,命運,也依舊還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