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葉小佑那小子就是個小無賴,你把妹妹嫁給他,不等于把她往火坑里推嗎?”
“爹,我覺得大哥說得一點沒錯,要不我們再想想?!?p> “可是我們家是真的沒有吃的,我們五個男人,五個男人啊賺錢,買吃的,都不夠小妹一個人吃的?!?p> “嗯嗯,爹,三哥說得對,你看看,我們家的日子,本來過的還算可以的,可是就是因為你和娘生了小妹,我們家成了最窮的人家,我們幾個二十好幾了,連媳婦都沒娶到?!?p> 牛家一共七口人,除了堂屋一共只有三間茅屋。小魚一個人占了一間,牛父牛母一間,剩下的四個哥哥就只能擠在一間茅屋了。
院子里的地是農(nóng)村幾十年前才有的那種坑坑洼洼的泥地,高低不平,行走不易。這樣凄凄慘慘戚戚的條件,娶得到媳婦才怪。
正午時分,牛家院子的角落里,牛父被四個兒子團(tuán)團(tuán)的圍住,他們你一眼,我一語的說著。牛父眉頭緊鎖,他這個時候真的是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你們說怎么著,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大不了,如果姓葉那小子把你們妹妹退回來的時候我們再養(yǎng)著他好了?!迸4笫迮牧伺男馗?,說得很無所謂的樣子,不過說完那句話,他就不再說話了。
他緊蹙著眉頭,深深的低下了自己的頭,仿佛在說,我真的盡力了,這個女兒養(yǎng)不起啊。
“爹,你放心吧,我們保證一起努力……不然姓葉那小子把妹妹退回來?!崩隙脑拕傄徽f出口,其他的三個兄弟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瞟了一眼幾個哥哥的眼神,他不敢再看他們,立刻低下了頭去,柔柔的認(rèn)錯起來,“對不起,幾位哥哥,我…”老二認(rèn)錯的話還沒說完,幾個兄弟臉上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幾個看起來,對老二的觀點根本就是十分贊同嘛。
“我們也是這么想的?!崩先牧伺睦隙募绨?,一臉感觸的看著二哥,老四立刻頭點得跟波浪鼓似的,不過當(dāng)父親的眼神朝他們瞟來的時候,他們立刻就都不說話了。
用小魚的話來說就是,在這個家里,父親就是最有威嚴(yán)的男人。
屋子里,牛母幫女兒梳妝打扮著,窗戶外淡淡的陽光灑了進(jìn)來,地上出現(xiàn)了一大片陰影。而這陰影的來源正是牛家的小女兒,牛小魚。
牛家連個銅鏡都沒有,沒辦法,這牛家的銀子好像都用來養(yǎng)這個女兒了。這是小柳村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小魚坐在家里唯一的破桌子前,母親一臉慈祥的笑容,悠悠的幫她梳理著頭發(fā)。
這牛小魚,臉像大餅,嘴巴像香腸,整個的一張臉,就眼睛還看得過去。至于身材,有一個詞叫虎背熊腰,就是用來形容她的。
現(xiàn)在的牛小魚,臉上笑得跟花似的,充滿憧憬的問起了母親來,“娘,爹說的是真的嗎?我的夫君是一個知書達(dá)理的讀書人,呵呵,我就喜歡讀書人。”
幫女兒梳理好頭發(fā),扎了個紅頭繩,本來她還想給女兒化化妝的,可是無奈沒銀子啊。牛母順手從桌上拿來了紅蓋頭,說是紅蓋頭,其實不過就是一塊破破舊舊的破布罷了。
牛母來到了女兒的面前,給她蓋上紅蓋頭的時候,她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然后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她沒有回答是還是不是,而她的高興根本就像是裝出來的。不過今天小魚是真的太高興了,她哪里還有空來注意這些。
“娘,那就太好了,反正不管我嫁給誰,只要不嫁給村子的小無賴葉小佑就行?!毙◆~自語了一句,看母親還是不給自己蓋上紅蓋頭,她干脆一把從母親的手里把紅蓋頭拿了過來,直接給自己蓋上了。
這時門口傳來了熱熱鬧鬧的嗩吶聲,牛母的心里一驚,看著女兒,她的目光里充滿了愧疚。
“對不起了,女兒,你今年都十八了,再不出嫁,娘怕你給人說閑話?!迸D傅男睦餆o奈的嘀咕著,“別人家的姑娘,倒不怕,等等就等等,可是可是偏偏你不同,這輩子除了他,就……”
四個兒子一起蹦蹦跳跳的跑進(jìn)了屋子,“妹妹你還在等什么?走吧,新郎都在外面等急了?!辈还茉趺礃樱裉於际敲妹玫拇笙踩兆樱膫€哥哥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十分喜悅的表情。在四個哥哥的指引下,小魚來到了門口。
此刻門口圍了很多小柳村的百姓看熱鬧,人群里的議論聲,也此起彼伏,“太好了,牛家這么丑的女兒都嫁出去了,我肯定也能嫁出去了?!比巳豪镆粋€滿臉麻子瘦瘦弱弱的姑娘歡喜雀躍著。
“你不同的,你沒有她胖啊,老人不是常說嗎?胖的女人旺夫啊?!?p> “背媳婦,背媳婦?!比巳豪锊恢朗钦l這么起哄,于是大家就都跟著這么喊了起來。
葉小佑一身紅艷艷的新郎服,他有著健康的小麥膚色,五官立體。特別是一雙星眸,閃耀著無比喜悅的眸光。
葉小佑大步大步神氣無比的走到了牛小魚的面前,不過當(dāng)那些人那么喊的時候,他立刻就像那蔫了的茄子。
他甚至想大喊,臣妾是真的做不到啊。不過百姓們喊得那么大聲,那么的熱情,這可是愁壞了葉小佑。
就在小佑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無法預(yù)料的變故發(fā)生了,百姓們看到這樣的場面,紛紛都發(fā)出了爽朗的笑聲。
原來,小魚透著紅蓋頭,看小佑瘦瘦弱弱的,他肯定也背不起她。就在小佑心慌慌,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小魚直接一個公主抱抱起了小佑,把他塞進(jìn)了他帶來的簡易的花轎里。
眼前的一切,簡直不敢直視,牛家的四個兄弟,也直接的轉(zhuǎn)過了身去。不過他們該看的都看到了過后,才轉(zhuǎn)過的身去。
這些百姓本來都想來牛家吃喜酒的,不過牛家人哪里還有錢買酒,所以村子里他們誰也沒請,就連和牛家最親的二叔三叔都沒請。
本來應(yīng)該新娘坐花轎的,可是卻是小佑坐的花轎,小魚自己走的路。當(dāng)然了她戴著紅蓋頭也不好走路,有人牽著她走。好在兩個還是順利的到了葉家,拜了天地,一切的禮數(shù)完成了。
本來葉小佑是個孤兒,百姓們紛紛離開后,此刻的葉家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