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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個大妖夫君

第55章-我的人,自然是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的

我的一個大妖夫君 月霏晗 2022 2019-11-29 13:25:00

  人類的壽命何其短暫。

  而他又修為低微,連化形尚且做不到,他何必因他的私心耽誤她的一生呢。

  擅自結(jié)緣,空嘗惡果。

  他猶豫,他遲疑。

  他絞盡腦汁的想著辦法。

  最后他只想出了把信物偷偷放在那姑娘屋前,告訴她,他不曾忘記諾言,他守約尋來,然后讓她不要再空候他罷了。

  當然,若是能有幸,他還可以悄悄看她一眼,將她如今的樣子,記在心底中。

  他愿意在暗中繼續(xù)守著她,哪怕她壽終正寢,他也愿意窮盡自己的一生銘記她。

  兔子精的目光透過高高的墻院。

  恍惚間,他回憶起來,第一次見到這個姑娘的時候的情形。

  當時他的最后一個親人也敵不過歲月的流逝而死去,他作為家里唯一成精的兔子,開始忍受一天又一天的寂寞。

  最后變得麻木了。

  當時他唯一的快樂,就是是就偷跑到曜山山腳下的學堂,去聽人類的先生講課。

  人類的課業(yè)很有趣。

  他漸漸學會了認識人類的字,然后他開始練習寫字,可是他的字不好看,歪歪扭扭的,特別丑。因為他的爪子拿不好筆。

  那日他又跑去蹭課。

  結(jié)果在路上中了獵人的陷阱,而以他微弱的妖力,沒辦法沖破籠子逃出去。

  就在他覺得自己氣數(shù)將近之時,一位正值豆蔻的人類小姑娘路過,救下了他。

  然后他順理成章的,住進了小姑娘家中。

  巧的是,小姑娘正是那人類先生千嬌萬寵的獨生女。小姑娘說話的方式溫溫柔柔的,但是又經(jīng)常會開一些小玩笑。

  開朗,溫柔,善解人意。

  她將他冰冷的心又溫暖了。

  情愫就在這份溫暖中暗自滋長。

  那天他偷偷在院子里寫字的時候,被小姑娘看到了,他當時很慌,他怕小姑娘會因為知道他是個妖怪后,害怕他,厭惡他。

  但小姑娘沒有。

  小姑娘對他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興趣。

  可是他那時還不能說話,只能用寫字的方式,和小姑娘交談。他每次回得話也并不是很多,因為他會寫的字很少。

  但是對面的小姑娘一點兒都不嫌棄。

  慢慢地,兔子精也知道這姑娘喜歡兔子。

  她覺得小兔子毛絨絨的很可愛。

  有的時候,她也會畫上一只小兔子,姑娘筆下的小兔子十分可愛,兔子精對照了一番,他覺得自己可能生錯了物種。

  他也毛絨絨的,但是他像極了一團棉花。

  一點兒都不可愛。

  于是他問:棉花也毛絨絨的,你喜歡嗎?

  小姑娘沒忍住,笑得花枝亂顫。

  兔子精就這么和姑娘聊著,天南地北的聊著,有的時候小姑娘外出探親,遲遲不歸,他就會跑到山腳下去等著。

  一等就等好幾天,任憑寒風吹亂他的毛。

  他知道的。

  小姑娘在九州皇城有親戚,而曜山到九州皇城,真的是一段很遙遠的距離。

  再后來,小姑娘的雙親因為意外逝世,小姑娘被親戚接走了。小姑娘想帶著他一起走,可他知道,小姑娘家的親戚,不喜歡這些小動物。所以他昧著良心拒絕了。

  臨走前,小姑娘留給了他一支雕刻著玉兔圖案的烏木簪:“你可記得要來找我啊。”

  所以他一直在等自己修煉成形的時刻快點兒到來。那樣,他就能走過這段長長的距離,不用介意其他人的看法,牽著她的手,當面告訴她,他有多么喜歡她。

  但是修煉的路太漫長,他的天賦又不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修成人形。

  可他真的很想她。

  于是他打算借用星象指路,去偷偷看一眼他的姑娘。可是他忽然就提前來了。

  兔子精抖著自己的一對耳朵。

  輪椅推過石板路的聲音響了起來,兔子精偷偷扒開草叢。

  穿著一身冰藍色束腰長裙的少女笑盈盈地搖動著輪椅,從宅院內(nèi)出了門。

  優(yōu)雅,美麗,充滿著年輕人的朝氣。

  就和傳言里面的仙女一樣。

  兔子精一動都不敢動的看著她。

  他認識她。

  這是他的姑娘。

  可為什么她的腿不能走路了呢?

  這些年都發(fā)生了什么事?

  兔子精趴在草地上如是想著。他迫切地想詢問原委,可他不敢出去見她。

  他貪婪的看著姑娘的一舉一動,仿佛這一面之后,就是永別。

  他可能只能見她這一面。

  多年之后,他哪怕修成人形,她也會忘了他了。

  小姑娘似乎是出來散心。

  兔子精暗中跟著小姑娘在街上走著,他看著她拒絕了許多來搭訕的年輕公子,看著她無聊了,采了一些藤蔓,編起來。

  手中的藤蔓編完,太陽也要落山了。

  兔子精看著那只刻意被編成兔子模樣的小物,心中酸澀,這是他教給小姑娘的。

  她還記得他。

  小姑娘對著草兔子自言自語:“太陽都要下山啦,你今天也沒有來找我呢。”

  兔子精聽出了一絲傷心的意味。

  小姑娘的背影看起來是那么的孤單和寂寞,原來她一直都在特意等他來。

  兔子精的爪子在地上撓出了深深地幾道溝痕,他不懂。她樂觀,她溫柔,可為什么他看到她這樣,心里會十分的痛苦呢?

  當所有的溫柔都成了對方故作堅強,兔子精都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

  她笑得比哭還難看。

  樂觀原來是一件這么讓人痛苦的事情嗎?

  兔子精懊惱的低著頭。

  為什么他不能早點兒來?

  所以他能沒看到,有淡淡黑霧自推著輪椅,艱難地上坡的姑娘眉宇間逸散。

  蘇清婉由遠及近的走了過來,好似偶然路過一半,在姑娘面前停下:“我?guī)湍惆?。?p>  姑娘抬頭,正看到蘇清婉關(guān)切的臉,而蘇清婉也看出了她的異樣。

  原本黯然神傷的姑娘笑容恬淡美麗:“謝謝你?!?p>  蘇清婉試圖從她的面部表情里面發(fā)現(xiàn)一絲悲傷的殘留,但是沒有。

  蘇清婉只能看到姑娘的甜美的且羞怯的笑容,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這很不對勁。

  如此熟練的掩蓋自己的情緒,這姑娘經(jīng)歷過什么?為什么會給她帶來了這樣深的影響?

  蘇清婉和姑娘交談了一會兒:“你一個人出來嗎?我送你回去吧,一個姑娘家,多不安全。”

  “謝謝你,不用了。我家離這里很近。”姑娘靦腆的笑著,“清婉公子你人真好。怪不得我妹妹喜歡你,你這么溫柔,誰都會喜歡。”

  誰都會喜歡嗎?

  蘇清婉不由自主的朝著正拎著兔子精站在暗中上的殷九那邊看了看:“未必?!?p>  姑娘沒聽清楚,但也不好意思追問,再三道謝以后,姑娘推著輪椅走掉了。

  殷九帶著一人一兔打道回府。

  蘇清婉一路上都覺得殷九心情不好,但是為什么不好,她心中就沒有個底了。

  殷九一回殷府就窩在了自己的楠木椅內(nèi)張嘴喊累:“蘇清婉,過來給爺捶捶肩。”

  某只大妖任性起來,蘇清婉也沒辦法。

  “九爺能者多勞,來找九爺求助的妖不少。這殷府,倒像是個店面了?!碧K清婉看著滿院子的妖,忽然感嘆。

  殷九這么一想,覺得也是。

  于是隔天,殷九就在東城一條古董街盤了間鋪子,用妖力連接到殷府。

  鋪子沒有名。

  在否定了所有妖怪不切實際的名字后,殷九看向蘇清婉:“小美人兒,你應(yīng)該能想出附和爺審美的名字?!?p>  蘇清婉壓力很大。

  想了半天,蘇清婉說道:“高齋曉百樂。莫不如,取為樂齋?”

  殷九覺得不錯,拍板定了名。

  在他揮手創(chuàng)造出牌匾后,他提筆用妖力寫下點名。

  與此同時,店內(nèi)的靈氣在蘇清婉身邊匯聚,然后在蘇清婉掌中,化作一個和能面妖差不多大小的小妖怪。

  殷九挑眉,攏袖對著腳下的大地道:“就算是感謝她為你取名,可擅自給爺和她結(jié)緣,也真是厲害你了。”

  白鹿安撫著被嚇得不輕的蘇清婉,抽空道:“結(jié)都結(jié)了,九爺您就放過它吧。它畢竟都沒有誕生神智?!?p>  氣也白氣。

  殷九看了一眼蘇清婉,見她已經(jīng)冷靜下來,正好奇地捧著那新誕生的能面妖,充滿渴求的看著他。

  她想留下這小妖怪。

  殷九忽然心一軟:“罷了,養(yǎng)著吧。”

  為了方便區(qū)分,新來的能面妖,被取名阿陰。

  得了新伙伴的能面妖阿陽開心的不得了。

  陰陽相遇,誕生了奇妙的力量,使兩只能面妖的本體面具融入他們小小的肉身,因為融合后,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一幅百蛇圖,他們便化作了蛇形。

  這日,阿陽和季景云一塊兒圍著兔子精,追問著今日的情況,他們并不能透過長長的白毛判斷出兔子精的情緒波動。

  兩只妖嘰嘰喳喳的無比聒噪。

  兔子精心情抑郁,連這些聲音都聽不進去。

  還是殷九實在聽煩了,他換了個姿勢坐著:“老子再晚去一步,你們今天晚上就能吃干鍋兔頭了。老子有多少年沒見過不顧自己的小命出現(xiàn)在人前的妖了。他當外面那些除妖師瞎呢!”

  季景云一頭霧水的求解釋。

  “我們見到那姑娘了。”蘇清婉道,“季大哥,你應(yīng)該也看了那話本,你覺得話本里面的她怎樣?”

  “?。俊奔揪霸普J真想了想,“是個好人吧?!?p>  這倒也不算錯。

  可也不是她想要的答案,蘇清婉又看向一旁的兔子精:“你呢?你和她來往的最多,你能判斷嗎?”

  兔子精終于開口了:“她是我生命里的光。”

  她于他而言,就像是照耀在曜山雪地的溫暖的陽光。令人迷醉,也令人向往。

  他對世界的希望自她而來。

  因此他無法理解,這樣的一個姑娘,為什么會是一個這么擅長忍耐悲傷的人。

  心里不舒服就發(fā)泄啊。

  為什么不接受別人善意的安慰呢?

  “我……不懂你們?nèi)祟?。”兔子精道?p>  就好像他從來都沒看不出他喜歡的是一個什么樣的姑娘一樣。

  人類的心思,他也是不懂的。

  有人能夠分擔自己的悲傷,難道不是好事嗎?

  要是連一個傾訴對象都沒有,那也太孤獨了呀。

  “我走過去的時候,看到她袖中藏著一道符咒。”蘇清婉手中動作輕了一些。

  殷九立刻不滿的抗議。

  蘇清婉給了殷九一拳,殷九這才老實。

  “她帶著符咒出門做什么?一個大家閨秀,哪來的這東西?”季景云道,“要說防身,大庭廣眾下,哪有壞人敢動手?”

  白鹿也摸不清楚狀況,這件事有那么復(fù)雜嗎?人類的小姑娘都是怎么回事兒?

  眾妖又把目光落在了風霓裳身上。

  然后默默轉(zhuǎn)開。

  這位雖然是人類小姑娘,但是……怎么說呢,問了這位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的啊。

  風霓裳挑挑眉:“喂!你們幾個意思?”

  蘇清婉眼瞅著眾人又跑偏了話題開始了互掐,而她旁邊的殷九倒是看得開心。

  都是些性子怪異的妖。

  “小姑娘,我仿佛聽到你在罵我?!币缶藕鋈婚_口。

  蘇清婉道:“怎么會,您這么的英明神武,所以您一定是知道這件事的癥結(jié)在哪兒的。”

  “還是你聰明?!币缶糯蠓降氖障铝斯ЬS,“我看他們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愿意停手,看來只有你能陪著我走一趟了。就當學點兒新東西了。”

  “哎?九爺,你等等我?。 ?p>  以季景云為首的大小妖怪紛紛跟了上去。

  兔子精被季景云抱著。

  就連風霓裳也選擇帶上葉梧湊熱鬧。

  梨花的香氣悠然浮動,門扉開啟,蘇清婉又見到了婉梨。

  “這是又出了什么大事了?”婉梨驚訝于殷九的突然造訪,而且還是帶上了的全員。

  “有事是真,倒不是大事。”殷九拿著一方手帕,那是眷屬妖從那姑娘身上拿出來給他的,“婉梨,你幫我查查,這手帕的主人,身體有什么問題?”

  婉梨滿腹疑惑,但也選擇了先解決殷九的問題,她指尖拂過那明顯來自于女孩子的手帕,片刻后,她眉頭輕輕蹙起:“這是……縛言引?”

  季景云好奇的問:“那是什么?”

  婉梨道:“一種害人的咒?!?p>  “自掘墳?zāi)沟氖虑椋瑹o論是妖怪還是人類,都可能會去做啊?!币缶乓稽c兒都不意外,“畢竟都是感情用事的生靈,真是可悲啊?!?p>  蘇清婉捕捉到了自掘墳?zāi)惯@個詞,心中有些不詳?shù)念A(yù)感。

  兔子精覺得自己見識太淺:“我不懂這些?!?p>  “咒術(shù)這東西本就起源于當初修仙的人類,按理來說不可能影響到妖怪。但是縛言引是個例外。它源自妖心,因為凡活著的妖,心中都有陰暗的一面。”婉梨道,“它沒有一個固定的施咒流程,千百年極少出現(xiàn)。出現(xiàn)在人類身上,必然是人類和妖邪做出了什么交易,所以縛言引發(fā)生了轉(zhuǎn)嫁?!?p>  風霓裳一副受教了的樣子:“我倒是沒聽過?!?p>  和妖邪做交易,不是自掘墳?zāi)?,又是什么?p>  兔子精只關(guān)心一個問題:“這要怎么破解?”

  “找到與她做交易的妖邪除掉,然后引導她,用她自己的意志力破解。”婉梨道,“人的意志力很奇怪,過于執(zhí)著某件事請的時候,那么這件事情很容易會變成束縛人心的蠶繭。要么破繭成蝶,要么死于繭中?!?p>  殷九敲了敲桌子:“數(shù)千年前,我遇到過一只妖,一只最有可能踏足仙道的妖。這一類型的妖本就容易產(chǎn)生執(zhí)念。他被縛言引所擾,我見到他時,他已經(jīng)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之下,活生生的把自己咒死了?!?p>  蘇清婉手指微蜷。

  “怎么?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殷九看向蘇清婉。

  蘇清婉搖頭:“我只是……很難相信會有這種事?!?p>  季景云滿臉驚訝:“自己殺自己啊?!?p>  “要是其他的咒術(shù),外人總還能幫幫忙。只可惜是縛言引?!蓖窭鎳@息,“這種咒術(shù)太古怪,我以前沒遇到過活下來的先例?!?p>  蘇清婉問道:“她的情況已經(jīng)很嚴重了嗎?”

  “對。”婉梨道,“連貼身的手帕都被纏上了咒氣,她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你們所說的,她不愿意朝著他人敞開心扉,那么縛言引只會越來越強大,總有一日,吞噬掉她的魂魄。把她變成傀儡。”

  “那她帶著符咒出門……不是為了傷害別人?”蘇清婉道,“她是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情況,所以她想防止她自己傷到別人?”

  “很有可能。畢竟她的善良不允許她傷害別人?!蓖窭娴脑拵砹艘魂嚦聊?p>  婉梨又道:“你們也不用那么悲觀,人類的身體是脆弱的,但是精神卻無比強大。倘若能慢慢引導,只要她自己看開,縛言引自然會有消失的時候。很難,卻可行?!?p>  至少她還愿意和人交談,即使不是傾訴心扉。

  兔子精一言不發(fā)地聽著,若是,若是他之前就跟著她過來,她就不會這樣了吧。

  都是他的錯。

  季景云對此事格外的熱情,積極道:“當務(wù)之急是找出那個和她做交易的邪祟。”

  “我去和她談?wù)?,問出邪祟的下落?!蓖米泳⒖掏馀埽瑓s被殷九一句話定住。

  “找她?你確定你能活著走到她家里?”殷九慵懶的撐著下顎,一手捏著一塊梅干丟在嘴里。

  兔子精語塞:“我……”

  “年輕人就是太沖動了?!币缶殴雌鸫剑θ堇淦G,“你就這么確定她會對你說出實情?她若是因此受到刺激而出了事,你憑什么去負責呢?是憑你的一腔熱血嗎?”

  殷九漫不經(jīng)心地往上指了指:“天道在上,因果循環(huán),萬物皆有命數(shù)。就算她最后死在縛言引下,那也是她的命。與你何干?”

  兔子精愣住。

  殷九卻不依不饒的繼續(xù)吐著刀子:“她為人,你卻是妖。生而殊途,談何同歸?”

  這句話落在蘇清婉耳中,蘇清婉眼波輕閃,垂眸看著殷九,她的長發(fā)有一縷垂落在殷九肩上,殷九動了動手指輕輕撥開了。

  “情愛這東西聽起來浪漫,但這玩意兒不是可救萬物的良藥?!币缶呸D(zhuǎn)著手中的黑玉骨扇,嗤笑,“靠頭腦發(fā)熱可沒辦法救人。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要插手這件事?”

  蘇清婉忽然想起,當初殷九也是這樣給她道明利弊,由著她自己去選擇前路。

  “我的確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妖怪,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是她讓我走出了孤獨。她是我親人死后,唯一一個會在意我的喜怒哀樂的人。”兔子精小聲地說道。

  一如他所說的,她是他的陽光。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這就是他給出的答案。

  小屋內(nèi)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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