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斌的尸骨一直放在太子府韓斌的廂房中,李學郯一直遲遲沒有定下何時下葬,而那些人在殺了韓斌后,又沒有動靜。
第二日下午管家找到李學郯,聲音有些沙啞,形態(tài)看上去也蒼老了很多,他艱難的說道:“殿下,還是讓韓斌下葬吧,當務之急是找到小世子,已經(jīng)過去四日了,不能在耽擱了?!?p> 李學郯心中難掩悲痛,道:“我知道了,明早下葬吧,找一個好的風水大師,給存訓選一處風景山水俱佳的地方?!?p> 管家緊抿著嘴唇道:“是,老奴告退?!?p> 第二日韓斌的尸骨葬在了一處風水都很好的山林里,是李學郯親自去的,處理好韓斌的事情后,李學郯回到府中,召來冷離,二人在書房中從晌午一直商議到深夜,李學郯揉了揉眉心,道:“按寧王妃的意思孩子應該是在寧王府的,我準備夜探一趟寧王府。不能再等了?!?p> 冷離趕緊制止道:“殿下,千萬不要亂了分寸章程啊,倘若小世子真的在寧王府,那相比寧王府必定是加強了巡邏和兵力,若是殿下失手被擒,落得一個太子夜探寧王府圖謀不軌的罪名,到那時就一切都毀了。”
李學郯急切的說道:“我知道,可是孩子已經(jīng)失蹤五日了,韓斌也為了找孩子犧牲,晰樂也好,云夢也好整日都心神不寧,整個太子府想在冰窖里一樣死氣沉沉,這樣的日子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冷離連忙安慰道:“臣知道,知道殿下現(xiàn)在處境艱難,可是越是這個時候,殿下越需要靜下心來啊。再等等,殿下再等等,再等一日,倘若明日寧王府還沒有動靜,微臣愿帶殿下親自去一趟寧王府?!?p> 李學郯忽然不知是感激還是嘲諷的問道:“呵呵,你替我親自去?”,冷離堅定的說道:“是,微臣愿意?!薄@顚W郯忽然生氣的說道:“夠了,我不需要,你們不是就該為我犧牲的,不管是銀霄還是韓斌,已經(jīng)經(jīng)歷太多了,我實在不需要,也要不起這樣的忠心。”
冷離還想堅持的說道:“殿下......”卻被李學郯打斷,道:“好了,冷離你回去吧,如果明日寧王府還沒有消息,我便出手了,不顧一切。”
一大早馮詩蕓便去了李學棣的書房,可是沒人,馮詩蕓便有再次悄悄潛進去,好不容易打開機關,下面黑漆漆的,馮詩蕓手中端著一盞煤油燈,心跳的很快很害怕的朝里面走去,終于在一處亮堂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睡在木榻上的孩子??筛鼮樽岏T詩蕓害怕的就是還有一個人也正在休息。
肖申聽到機關被打開了,以為是李學棣可萬萬沒有想到的居然是馮詩蕓,馮詩蕓被肖申嚇了一跳,道:“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肖申眉頭皺了皺,表情有些痛苦,馮詩蕓道:“你受傷了?”,肖申站起來道:“沒事,王妃怎么會來這里?”
馮詩蕓將煤油燈放在桌上,道:“上次,你、你和我說、說孩子在這里,所以我想將他帶走?!?p> 肖申咳嗽了幾聲,道:“你就不怕被李學棣發(fā)現(xiàn)?”,馮詩蕓心中一驚,轉(zhuǎn)而假裝鎮(zhèn)定的說道:“可是你告訴我這是晰樂的孩子不就是想讓我救他走嗎?不然你怎么會無緣無故告訴我?!?p> 肖申低眉一笑,道:“呵呵,王妃果然聰慧啊。”,肖申對于馮詩蕓來說還是要有些害怕的,她不了解肖申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但既然被李學棣藏在這里,那必然是不能被外人知曉的,馮詩蕓心中想著還是早些離開比較好,便抱起孩子就準備離開。
肖申在馮詩蕓準備離開時說道:“孩子剛吃過,我給他哄睡著了,但是王妃還是要動作輕一些,萬一醒了哭出聲就不好了?!?p> 馮詩蕓不太懂孩子,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的說道:“哦,我知道了?!?p> 肖申看著馮詩蕓將孩子抱走后,默默說道:“晰樂,孩子是我對你唯一的贖罪。對不起。”
馮詩蕓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心一直緊張的跳個不停,馮詩蕓悄悄抱著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翠鳳看著馮詩蕓抱著孩子回來,著實嚇了一跳,道:“王妃,您......您獨自出去不讓奴婢跟著就是、就是為了抱回這個孩子?”
馮詩蕓將孩子慢慢的放在床上,用手指指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孩子,驚喜的說道:“翠鳳你看,這個孩子怎么這么小?軟軟的,我、我抱著的時候好害怕,生怕弄疼了他,真好看,像他多一些?!?p> 翠鳳也忍不住的湊上前看了看,道:“這孩子的確長得精致,尤其是眉間的那顆痣?!保T詩蕓這才注意點孩子眉間的痣,問道:“翠鳳,這痣有什么講究嗎?”,翠鳳也難得露出笑意,道:“聽老一輩說這痣象征著權(quán)貴和財富。”
馮詩蕓感慨道:“是嗎?不過呢,他的確出生就不凡。”,翠鳳看了看馮詩蕓的樣子,說道:“不過王妃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薄qT詩蕓苦笑了一下,沒有作聲。忽然想起說道:“媽呀,說著說著忘了正事,翠鳳你幫我找個風箏過來?”
翠鳳不解的問道:“風箏?”,馮詩蕓眼睛不曾在孩子身上移開,道:“嗯,快去我有用?!薄?p> 不多時,一直假裝在寧王府外喝茶的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了院中放起的風箏,丟下一錠銀子便匆匆離開了。
李學郯不能親自出面,冷離喬裝了一下獨自一人去了寧王府的后門,馮詩蕓抱著孩子手心全是汗,終于后門被敲響,可是來人不是李學郯,馮詩蕓心中一咯噔,謹慎的問道:“你、你是誰?”
冷離恭敬的說道:“參加王妃,微臣是禮部侍郎冷離,是太子殿下派我來接孩子的,他不便親自前來?!?p> 馮詩蕓將孩子遞給冷離,不舍的說道:“冷侍郎小心些,孩子估計快醒了?!保潆x接過孩子便匆匆離開。馮詩蕓這顆懸著幾個時辰的心才落了下來。
而李學棣那邊剛和趙開商議好后,趙開道:“那王爺,微臣在隨時等著王爺?shù)拿??!?,李學棣微微點頭嗯了一聲便回去了。
晰樂和李學郯在房中焦急的等待著,從剛侍衛(wèi)回來通報說寧王有風箏升起時,他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終于冷離回來了,而孩子也在進入房中的那一刻突然哇哇的哭了起來。
晰樂不顧一切的爬起來接過孩子,她看著孩子又是哭又是笑的,李學郯對冷離說道:“辛苦你了冷離?!保潆x也喜悅的說道:“是微臣該做的。”
站在一旁的御醫(yī),道:“太子妃,微臣取個血。”,只見御醫(yī)拿出孩子的手用針刺了一下,滴入碗中一滴血,李學郯也滴入碗中一滴血,晰樂看著還在哭的撕心裂肺的,急忙說道:“不用驗,這就是我的孩子,我可以感受的到。”
不過最終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驗了,的確是晰樂和李學郯的孩子。在這一刻,籠罩在太子府上空的烏云終于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