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贏烈正在沉思,早年受過一些暗傷,讓他的精力大不如前,莫說做一些事情,就是用腦子想事情,也會讓他十分疲憊,大夫公孫枝每次給贏烈診斷,也只能說請皇帝多多休息,憂慮過重,病情只會加重。
贏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家的這些事情呢?只是如今帝國風雨飄搖,大太子被人把持,小兒子又年齡過小,周圍親王都等著自己死了好想辦法謀權篡位,一個個根本不知道自己活著意味著什么,可是這些話能對誰說呢?
對誰說誰又能聽得懂呢?這個世界上的聰明人不少,可是在一個風雨飄搖的帝國里,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愚蠢之極。
秦烈只覺得內心憋悶,喉嚨發(fā)甜,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秦烈冷冷的看著周圍的幾個內侍。
“殺了!”秦烈淡淡道。
“是!”何老應道
幾具尸體很快被外面進入的侍衛(wèi)抬出了大殿。
“大王,您要保重身體啊,卑職讓廚房給您熬了一晚滋補粥,您喝了先歇歇吧。”何老作為皇帝身邊最受寵信的人不是沒有理由的。
盡管何老很貪財,貪到一定程度,但是這并不妨礙皇帝對他的信任和重用,因為何老知道,他只有將如此大的把柄放在皇帝手里,皇帝才會如此重用他。
除此之外,何老對于皇帝的關心也是真心實意的,作為跟了皇帝一輩子的老人,也是真的將皇帝看做自己一首培養(yǎng)大的孩子,看著這樣的存在叱咤風云,總有一點屬于自己的小小驕傲,當然這點驕傲是不敢和皇帝表現(xiàn)半點的。
“咳咳,寡人不餓,汝自行解決吧,之前交給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秦烈看向何老。
何老連忙答道:“回大王,老臣整理了一份帝國幾大家族未婚女子的信息,您請過目?!?p> “念!”秦烈咳嗽了一聲。
“龍家,龍世卿的孫女,龍?zhí)幦?,明年就年滿十四周歲了,生的還算漂亮,最主要的是龍家很看重這個小孫女,很是寵愛,配李承乾應該是足夠了,不會虧了這女娃,李唯一那邊面上也好看?!?p> “還有呢?”
“再就是四大家族的洛家,洛古垣的小女兒,洛璃,再過幾個月就是他的十四歲生日,也該許配一良人了,只是這洛家對這洛璃并不是很好,她是洛古垣的通房丫頭所生,生下來沒多久母親就死了,對于這洛璃,洛古垣也一直都是放養(yǎng)的態(tài)度,從未過問太多?!?p> “嗯,你干的不錯,就你來看,哪個合適一些?”
“謝大王夸獎,卑職以為,龍?zhí)幦岷线m一些?!?p> “何故???”
“老臣以為,第一,一個通房丫頭的孩子,對于一個侯爺之子來講,有些門不當戶不對,第二,龍?zhí)幦崴诘凝埣?,經管著帝都以南的大片軍械生意,可以給李唯一帶來很大幫助,可以更好的幫到四皇子?!?p> 秦烈想了想“就按你說的辦吧,草擬一道圣旨,賜婚!”
“是!”何老雙手相抱,屁股朝門退了出去。
“我也只能幫你這么多了,李唯一,希望你不會讓寡人失望?!鼻亓覐膽牙锾统鲆坏雷嗾?,署名竟然是李唯一。十多年前,早在帝國飄搖動蕩之時,帝國發(fā)來敕令,所有的太守擁有自治權,就地招募士兵。
而李唯一就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太守。
這道奏折就是當時李唯一呈上的,一共十條,都是這樣做將帶來的后果。
而今一切都成為了現(xiàn)實,可惜,不是皇帝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實在是剛剛繼位,力量薄弱,沒有太多能力來穩(wěn)定整個帝國。
哪怕是有著一代代傳下的護國神衛(wèi)的存在,也只是能讓秦烈順利的繼承王位而已。
秦烈這些年做的,只能是不斷積攢實力,以尋找一個機會。
可惜了,他的身體積勞成疾,已經不堪重負。
“咳咳!”
幽深的大殿里,孤獨的帝皇的身影顯得是那么的滄桑,高大,讓人望而生畏。
“父親,您究竟為什么要讓李唯一插手到京都來,這不是添亂嗎,老皇帝馬上死了,我們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老皇帝一直就想給他的小兒子找個靠山,再把皇位傳給小兒子,可是這一次,你讓李唯一進京,還擔任了禁衛(wèi)的統(tǒng)領,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你就是這么跟你爹說話的?”武德瞪了武于一眼。
“你不要把眼睛只看到一個皇位,這大秦早就風雨飄搖,一個皇帝的名頭有什么用,只是增加一點大義的籌碼,而我們要把眼睛看向著整個大秦,你可知,那李唯一把幽州經營的鐵桶一塊,任我砸了多少錢,都沒能滲透進去多少,如今把他這個老狐貍調走,這幽州,就有了我們的可趁之機了?!?p> 武于低頭“是我激動了,父親,那父親可有什么計劃嗎?”
武德想了想“你知道幽州為什么能發(fā)展那么多軍備,還不傷民眾嗎?”
武于道“幽州所地雖然寒苦,但是多是平原,良田不少,而且這李唯一為了錢和裝備,可以說是大大的提高了商人的地位。所以,雖然維持了軍備,但是整個幽州并未窮兵黷武。”
武德嘆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李唯一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幽州再是平原,但人少,地也多為荒地,開墾困難,種糧多,也多不上太多。所謂商人,雖然地位提高,但是稅收也少,庫里是沒多少錢的,他所仰仗的,是他的軍馬銷售,你看那幽州,也是盛產良馬之地,為何那李唯一所部卻無多少騎兵?而現(xiàn)在,我們要想的辦法,就是切斷他的來錢路子。我看他沒有了錢,還拿什么蹦跶”
李唯一背靠匈奴,卻是是有著不少馬場。
武于點點頭,不過他一直都不清楚這里面的利潤。
武德繼續(xù)道“現(xiàn)在天下的人,都等著有人探頭,來攪渾這潭池水,而李唯一在這個階段向所有的太守銷售這等物資,你說說,如果其他人有,你沒有,你是不是要吃大虧,所有人都打這個想法,不得不買。這李唯一也是狠賺了一筆錢?!?p> “父親,你是不是早有什么應對之策了?”
武于眼中精芒乍現(xiàn)。
“你可記得,幾日前京都來拜見我的那伙西涼商隊?”
“自然記得,莫不是?”
武德淡淡的瞥了武于一眼:“那西涼商隊,想要與我等合作,開辟商路?!?p> 武于一拍大腿
“父親,那西涼最近也是剛剛將羌族等打服,如此才騰出手來折騰這些生意,若說天下戰(zhàn)馬,西涼稱第一,誰敢說第二呢?這一次,我們可以狠狠地逼迫李唯一一次。”
武德?lián)u了搖頭。
“誰告訴你我要在這件事上針對李唯一了?”
“那,那父親?”
“等到幽州變成了我的,幽州的軍馬生意也就都是我的了?!?p> 心中雖然并不對父親這樣的自信很認同,但是武于還是點了點頭。
開玩笑,每一個能在亂世里站住陣腳的太守都不是易于之輩,等閑人早就已經被吞并或者被人頂替下去了。
李唯一作為其中的佼佼者,哪里會是普通人,像父親這般自信的,可能就是自己和父親這樣的人的差距吧。
武德看向了武于,似笑非笑“你似乎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武于打了個哆嗦“不敢不敢。”
他知道父親不會對他怎么樣,但是一直以來父親的手段他都看在眼里,對于父親的畏懼就像是一個螞蟻在仰望一座高山,雖然并不害怕大山會壓死自己,但是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甚至遠比帝王都讓他在意,畢竟皇帝可不是什么事情都讓自己知道的。
武德笑了:“你以為這么些年父親真的就對幽州一點手腳沒有動過嗎?”
“難不成?”武于炸了眨眼。
“早些年布置了不少閑棋,大部分人都被李唯一抓住弄死了,可是百密終有一疏?!蔽涞滦Χ徽Z。
武于知道,父親這么多年暗自經營了一支暗線,各種殺手任務,間諜等任務都是交給這些人處理的。
一個又一個的對手很多時候不是倒在了正面的戰(zhàn)場上,而是倒在了這一個個的暗線上。
武于終于知道父親為什么如此自信了。
抱了抱拳“孩兒還要多向父親學習”
“下去吧!”武德擺了擺手。
“記得沒事的時候多看些書,你作為我的接班人,武藝能夠防身就足夠了,要多用這里!”武德用手指了指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