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只救過你,十年前還救過一個小女孩。
至少改變了你和那小女孩的看法,不是嗎?”鏡面道。
沐晨默然,隨后道:“麻煩你和它交流一下,讓它告知一下自己的后代特證,以后如果我有能力,定會幫補一二的?!?p> 鏡面立即顯示:“它沒有后代。”
不等沐晨說什么,太衍鏡補充了幾行字:“用你們?nèi)祟惖臉藴蕘碚f,一般的鯨的聲音頻率在15至25之間。
而它的頻率是50,完全無法和同類交流,在其他的鯨看來,他不僅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身體有問題。
然而實際上,它的身體很健康,是同類中的佼佼者,雖然孤獨,但也并不消沉。
它發(fā)現(xiàn)我能和它交流后,非常驚喜……誰能想到一個即將自然逝去的生靈,說話語氣會像一個孩子一樣?!?p> 雖然鏡面只是顯示出字,但沐晨能感受到這個神秘莫測的太衍鏡里,文字中飽含的感慨。
沐晨心頭忽然有了一種悲憤的感覺,“它自己都要逝去了,還愿意幫我,是為了一些不理解自己的族人?
值得嗎?”
鏡子沒有動靜了,也不知道是不想答,還是不知道答案。
沐晨也沒再說什么,意識退了出來,既然鏡子和對方溝通好了,那么前進的路線也不用他操心了。
不知不覺里,遠處的夕陽半入了汪洋之中,海天相連,共露橙色。一陣海風(fēng)吹過,接著天空一聲鳥鳴,沐晨正高空的一只海鳥居然降落在了藍鯨的背上,在離沐晨不遠閉目養(yǎng)神。
沐晨也有沒有去驚擾它。
看著天空中漂浮的白云,孤身一人于碧海青天之下,孤獨之余,沐晨心頭不由想起了一首歌。
一首他從某一個人手機里無意間聽到后,也喜歡上的歌。
“我是只化身孤島的藍鯨,有著最巨大的身影。
魚蝦在身側(cè)穿行,也有飛鳥在背上停……
我有著太冷太清的天性,對天上的她動過情。
而云朵太遠太輕,輾轉(zhuǎn)之后各安天命……”
海鳥停了一會后離開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躺著藍鯨背上,聽著海風(fēng),看著天上的星月,沐晨首次領(lǐng)略了海洋之中的夜景。
天空無垠,海上空曠,月光只是掩蓋了附近的星辰光芒,遠一些的就影響不到了,四方星光璀璨。仿佛天地間,就只剩下了星辰大海,相互交融……
累了一整天,沐晨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他還是被太衍鏡叫醒的。
睜眼一看,天已經(jīng)亮了,不過太陽還沒升起來。
鏡面顯示了一句:“準備一下,要換地方了?!?p> 沐晨頓時來了精神:“要到岸邊了嗎?”
向前方眺望了一下,大海茫茫,哪有海岸的影子。
再仔細看了幾眼,沐晨忽的發(fā)現(xiàn)遠處有著一個小黑點。
藍鯨再前進了一些,沐晨也看清了,那個黑點,是一艘船。
體型不大,只有一層,看著不是客船,也不像貨船。
但只要是船,就會有人,沐晨心頭頓時激動了起來。
藍鯨的速度慢了下來,沒多就就停止了前行。
腦中鏡子傳來一陣動靜,沐晨意識進去一看,鏡面上寫著:“它不過去了,你自己下海游過去吧?!?p> “替我感謝一下它?!便宄繉χR子回了一句。
隨后他整理了一下自身衣物,跳入了大海。
經(jīng)過一整夜的休整,沐晨此時的精神和身體狀態(tài)都非常地好,很快就向前面游了一大段路。
感覺背后似乎有什么注視著自己,沐晨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藍鯨還在原地,靜靜地對著他的方向。
那是一種飽含著太多情緒的表情,沐晨能唯一確定的,就是沒有惡意。
“再見。”他轉(zhuǎn)過身,向藍鯨搖了搖手。
雖然知道這些動作和聲音都是多余的,畢竟鯨也不靠視力辨別動靜,聽率頻率跟人也大不相同,但沐晨還是做了。
出乎他的是,藍鯨似乎感受到了,并對著這邊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轉(zhuǎn)身,沒入了深海之中。
沐晨看了一眼它消失的地方,也動身了。
……
沐晨從藍鯨背上跳下那一刻,五里開外的陳舊漁船上。
漁船桅桿上的風(fēng)帆是半收著的,船上站著兩個人。
一個八歲左右,皮膚偏黑,衣著簡樸,眼睛靈動左盼有右顧的小男孩。
還有一個三十歲上下,面色黝黑,身形結(jié)實,目光看著船尾的漁網(wǎng),臉上帶著一絲憂容的灰布衣男人。
小男孩看到沐晨所在的方向后,目光停了下來,表情有些疑惑。
隨即他揉了揉眼睛,兩盯睜得老大,伸手指著前方驚呼道:“爸,你快看,那里有一條好大好大的魚!
太大了,不是魚,應(yīng)該是書上說的鯨呀!”
灰衣男人頭也不回,伸出手掌就在小男孩頭頂一拍,“鯨你個頭,你讀書時候,老師沒教過你們鯨生活在深海里面嗎?
再不好好讀書,以后就只能像我一樣,天天起早貪黑的打漁,風(fēng)吹日曬雨淋,這樣的日子,你想過?”
男孩似乎被拍疼了,眼中頓時有了淚光,低聲嘟噥了一句:“天天打漁可以看海,也挺好的?!?p> “你說什么?”男人兩眼一瞪。
“我說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的?!蹦泻е唤z委屈道。
小孩子哭笑來去得快,沒一小會,男孩心緒就恢復(fù)了正常,他指著沐晨的方向,忍不住開口道:“爸,不過那邊真的有東西呢,我看不清楚,你看看到底是什么呀?”
“這一大早的,能有什么……”男人面露不耐,隨意的看向了小男孩了一眼。
忽地,他表情一愣。
“還真有個人呢!
對著我們船游過來了?!?p> “我就說沒我看錯?!蹦泻⒙曇舸罅艘恍?,理直氣壯。
灰衣男人沒有理他,表情猶豫了一下,升起了風(fēng)帆。
在晨風(fēng)的吹送下,小船開始往沐晨的方向緩緩駛來。
見船往自己的方向行駛,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沐晨神色一振,游得更快了。
五分鐘后,沐晨和船只有十來米遠了。
灰衣男人面露警惕的打量了沐晨幾眼,或許是沐晨的長相顯不兇惡,他目光里的戒心少了許多。
“小兄弟,你怎么一人在這么遠的海里?雖然看起來你水性不錯,但大海比湖泊可危險得多了。”
沐晨當然不會實話實話,掏出了臨時準備的臺詞,“大哥,說實話我不也太清楚。我只是跟隨幾個朋友到一個景區(qū)里挑戰(zhàn)荒野求生,到一個角落后就突然就暈倒了,再醒來我就在海里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